第十九章“遗落”的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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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碰到有人对他暗送秋波的话,他的感觉会怎样?
答案似乎只有一个,那就是“爽”。因为对方肯定是个不差的女子。即便不是什么天姿国色,至少也有一双水灵灵的,会说话的大眼睛。否则怎担得起“秋波”二字。
但徐过却碰到了一个意外,因为对他秋波暗送的不是女人,而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具体地说,就是那个未来的维新派领袖之一的西乡隆盛。
在一桥邸的大门口与齐彬作别时,他身后的西乡隆盛的眼神就给了徐过这样的感觉。
西乡那双可称作虎目的眼睛,在那是竟变得水汪汪的异常温柔,似乎在向徐过倾诉什么似的。
“莫非此君也有断袖之癖,喜好男风?看上了自己这个英明的年轻大名?”徐过带着疑惑往书房走去,却见那几个从内庭来的小姓正侯在书房门口。
其中的阿惠走了过来,递给徐过一封信:“老爷,这是在岛津大人的椅子下找到的。”说完。红着脸和其他几个少女一起离去。
阿惠没法不红脸,因为徐过在接信的时候,没忘了乘机在她那只柔弱无骨的小手上用力捏了一把。
在书房坐定,徐过拿起信来一瞧,从信封上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叫桥本左内的人写给西乡隆盛的信。
桥本左内?
在徐过的印象里好像是越前藩主松平庆永身边的第一谋士,是个开国论者。可惜的是,未满三十岁,就被幕府杀了。
展开信纸,桥本左内在信中对当前时局进行了分析,还提出了自己的构想。
第一,现在的将军愚昧多病,没有能力处理政务。而时下外敌踵至,将军根本无法对付这个困难局面。遍观将军后裔,唯一桥庆喜才智兼备,英明果敢,可当大任。故而,应拥立庆喜为将军,统一国内人心,鼓舞土气,“英主良将和外国开战,使外敌屈服,乘机恢复国势。”
第二,力行政治改革;主张在此非常时期,德川幕府应该抛弃垄断政权的私心,让有能力的亲藩大名与外样大名也能入阁,参与政治决策。他提出了一份具体的人事名单:让越前藩主松平庆永、水户前藩主德川齐昭与萨摩藩主岛津齐彬这3人担任“国内事务宰相”,让肥前藩主锅岛齐正担任“外国事务宰相”,让尾张藩主德川庆胜与鸟取藩主池田庆德(德川齐昭的儿子,德川庆喜的哥哥)守护京都,以及让宇和岛藩主伊达宗城与土佐藩主山内丰信防卫虾夷(北海道)。
这里要说明一点的是,当初德川家康为了让“谱代大名”不生异心,采取了笼络政策。他让这些“谱代大名”参与幕府政治,让他们也能分享到权力的滋味。而对那些外样大名,德川家康极为警戒,在分封时,故意把他们封到偏远地区,以防止他们造反。当然,幕府的政务也绝不让他们插手。

例如,除了将军之外,幕府组织中的最高行政首长便是“老中”(有特殊情况时,在“老中”之上增设“大老”)。这个相当于宰相的职位便是由领地在25000石以上的“谱代大名”之中挑选担任。不过,为了防止“老中”专权,通常同时有四五名“老中”,他们以月为单位,轮流掌职。
第三,移植西方科技,以富国强兵。
“这大概就是一桥派形成的开始,心中所提及的人物可都是将来一桥派的中坚。”看了信后,徐过大喜过望,信中的第一条简直说到他心坎里去了。但从第二条来看,这些人在把他当牌打,利用他以达到他们的政治目的。但这又有何妨?只要能当上将军,大权在握,还怕他们能反上天去?
现在的问题是桥本为什么要给西乡写这么一封信?难道仅仅是朋友间对时局的探讨吗?这封信中的主张是桥本个人的意见还是越前藩主松平庆永的授意?岛津齐彬有没有看过此信?看过的话,齐彬的态度怎样?西乡是故意留下的这封信,还是不小心遗留的?如果是故意的,西乡的用意何在?齐彬知不知道西乡留下了信?
细细思量了一番,徐过心中已经明白了个大概。
作为松平庆永身边的第一谋士,桥本的这封信肯定是得到主人首肯的,信中的主张也可以说是松平庆永的主张。至于为什么要写信给西乡,不外乎西乡是岛津齐彬身边的近侍和亲信,松平庆永要通过他来试探齐彬的意思。从这一点来看,齐彬也一定看过此信。而齐彬对这些主张的态度应该还处在一个考虑阶段。个中原因大概是齐彬的养女敬子马上要成为将军夫人,或许齐彬还巴望着她能生个儿子出来,那样的话,他就成了下代将军的外公。所以他还在观望。
以上这些再结合西乡临走时的眼神,可以得出这么一个结论:这封信是西乡故意留下的,但齐彬并不知情。而西乡这么做的原因,最有可能也最为合理的解释应该是:徐过在席间的表现,已经让西乡认定这是个英明的,值得追随的君主。作为一名出身下层,又有着雄心大志的武士,还有什么比能巴结上将军,有机会一显身手,从而光耀门楣的事来得重要?
想明白了这些,徐过有些自得。看来自己招贤纳才的计划是完全可行的,这不?不用他花费什么,西乡就自己送上门来了,而且有点迫不及待的意思。
将军后裔的身份还真是个好东西!
“学好数理化,不如有个好爸爸!”还真他妈的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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