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难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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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饭的楚辉,便告别了林弘渭,与阿福一起驾马车,准备赶往那河阳县令的府上。因为之前阿福已经去过那县衙一回,所以此刻便充当起了领路的。而楚辉,一路上则是撩开马车上的帘子,一双眼睛不住的朝外面瞅去,用一个现代人的眼光仔细打量着这洛阳城里的繁华景色。
好不容易出城一趟,楚辉自然要好好观赏这沿途的风光,虽然没有风景秀丽的景色,但这洛阳城里的门面铺子、小街商贩、立字牌坊,还是令楚辉感到很新奇的。尽管卖的都是一些很粗糙原始的东西,但还是令楚辉大开眼界,收获不小,心中也对古代人们的智慧充满了敬重和赞叹。
“阿福啊,你说那个朱熹县令,若真是请我去为他老婆接生的,那他脑子有病啊,回春堂离这河阳县可有一定的距离,等我赶到后,他老婆估计自己也生下来了呀。”
马车中,楚辉手持一窜冰糖葫芦,一边吃,一边朝阿福问道。
“这个嘛,楚公子说的极是,不过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那天胡胖子也发了狠话,估计这回咱俩去,非得吃亏不行。”
阿福摸了摸胖嘟嘟的下巴,又朝楚辉手里的冰糖葫芦吞了吞口水,说道。
楚辉把最后的一颗山楂咬进嘴里,并把核吐到了阿福的脚下,大大咧咧道:
“怕个球啊,咱又没犯罪,况且是那朱熹县令派人来请我去的,那胡胖子若真的发飙,两天前就该来闹事了,我看这回去,也没啥好害怕的。阿福啊,这个,这飞糖葫芦吃着真不赖,你下车再去买两窜,嗯,赏你一窜。”
……
就这么,楚辉一路上几乎尝遍了洛阳城里的所有小吃玩意,阿福也上下马车N回,终于,在楚辉一声意犹未尽的饱嗝之后,一拍肚皮,朝阿福道:
“咦,马车怎么停下了?河阳县衙到了么?怎么这么快,我还没吃过瘾呢。”
阿福:“……”
“二位爷,到了。”
马车车夫把马牵到一颗大树上拴好,撩开了车帘子,朝里面的楚辉和阿福道。
第一次被人称呼“爷”,楚辉倒还真有点不习惯,不过入乡随俗,他也不能更改这古代的规矩,便朝那马车车夫一笑,又往兜兜里摸了摸,掏出了一张纸,道:
“这十块钱你拿去买午饭吧,吃完饭后就在马车里等我们,我们尽量下午就赶回去。”
那马车车夫见楚辉递过来一张做工考究的纸张,上面花花绿绿、“画法‘精美,倒是像宫里的东西,样式很是美观,但他却是尴尬的一笑,道:
“公子莫不是开玩笑吧,这纸张,怎能当钱花呢,呵呵。”
楚辉一听,大窘,娘地,一路上光顾着嘴吃了,连阿福下车去买东西用的什么钱都忘了问了,真是丢人丢到唐朝了。楚辉“咳”了两声,面上极为难堪,便不好意思的朝阿福笑了笑,道:
“那个阿福大哥啊,还要麻烦你破费一下啊,不过你放心,这个月发了工资,我一定还你。”
阿福此刻听了楚辉的话,差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这个楚公子也忒奇怪了,连大唐的货币都不知道该用啥了,莫不是又想来讹我的钱?阿福心中百思不得其解,更不知道楚辉口中的“工资”是个什么玩意,不过转念一想,八成是“月钱”什么的,他也就没多考虑,便爽快的道:
“楚公子真是客气了,你我同门,以后还要向您多学习呢,这点小钱,不提也罢。”
说完,阿福便给了那车夫几枚铜钱,让他安顿好马车,寻个地方去歇脚去了。
阿福这么一说,反倒是楚辉显得小气了,他便一拍阿福的肩膀,笑道:
“走,咱进这县衙里去耍耍,等赶明我有空了,请你啃卤鸡。”
阿福一听“卤鸡”这俩字,那胖胖脸蛋上的两只小眼睛顿时冒出了精光,忍不住好奇的朝楚辉问道:
“这个‘卤鸡’是何名吃啊?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楚辉心道:听说过才怪,跟你说肯德基你就更不知道了。
“呃~~这其实我我家乡的一种鸡的做法,等有空了,我做给你吃啊。”
楚辉见阿福已经快流口水了,便嘿嘿一笑,说道。
“二位公子可是我家老爷请来的回春堂的郎中?”
楚辉和阿福正在讨论着“卤鸡”的味道如何,一抬头,便瞧见了一位头戴灰色小帽的老者,在前面的县衙大门前,正朝他俩询问道。
楚辉拍了拍还在发愣的阿福,把他从“满眼飞卤鸡”的联想中给拍醒后,道:
“是啊,我们正是你家老爷请来的,请问你家老爷请我们来,究竟是为了何事?”
那老者说了一声“随我先进来吧”,便把大门一开,给了楚辉一个背影,自个儿便走了进去,连迎迎楚辉的意思都没有。
靠,好歹也是这朱县令请我们来的,来打声招呼都不会啊。楚辉心中有些气愤,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便一拉阿福,朝着这河阳县衙里走去了。

刚才只顾和阿福聊天打屁了,也没顾得上观察一下这古代“县长”的办公地方有何特别之处,等进了这县衙,楚辉才发现,其实这古代的县衙也没啥好看的,就一个字形容:破,俩字:很破。
也不知道是这盛唐的治安很好,还是百姓都遵守律例,反正楚辉进得这河阳县衙,就感觉到里面有说不出是冷清。偌大的一个大堂中,就摆了几张破桌子在那,连个办事儿的人也都没有。楚辉跟着那老头走了没两步,便穿过县衙大堂后面的一扇门,走到了另外一个院落中,就算是出了这小小的河阳县衙了。
一进这个院落,楚辉仿佛感觉又到了另外一个地方一般,只见院落里人来人往,各个神色都颇为紧张,完全没有了刚才县衙大堂里的冷清。
“这位老伯,县令大人家今天莫非有喜事么?怎么院子里这么热闹啊。”
楚辉边走边瞧,见院子里的仆人神色匆匆,手中都持有物品,便朝前面带路的那个老者问道。
那老者通过这片刻时间的打量,发现楚辉也并不像是什么恶人,只是发髻奇怪了点而已,他便一回头,朝楚辉道:
“这位说话的,想必便是小老爷提起的楚公子吧,
老者一捋胡子,接着说道:
“楚公子有所不知,就在刚才,我家夫人她突然临盆,这会正在生产呢,听小老爷他提起你,说楚公子是绝世鬼才,能医死人,能辨马骡,所以老爷就请你来了,说是想见识一下楚公子,并不是让你来给我家夫人接生的。”
楚辉一听,恍然大悟,说到底,其实还是那胡胖子,也就是这位老者口中所说的“小老爷”想找自己的茬儿,所以才编出了这么一通屁话,来忽悠他表哥朱县令的。
娘地,什么绝世鬼才,能医死人的,靠,竟然还说老子能辨马骡?这也能算是特殊技能么?楚辉心中不禁大汗,敢情自己的形象估计已经在那朱熹县令的眼中大打折扣了吧。
“宋管家,人来了么?”
这个时候,一声男子的声音从前面走廊里传来。说话的是一个个子极矮的中年人,身材已经发福,脑壳油光亮,不知是由于秃顶还是太聪明了。只见他神色此时也颇为焦急,便朝老者(宋管家)这边急步走了过来,眼睛还不停的打量着楚辉和阿福。
“老爷,人已经请到,这位便是楚公子了。”
宋管家一弯身,手指着楚辉,朝那中年人恭敬的说道,还一边悄悄的拉了拉楚辉,小声告诉他这便是县令老爷了。
楚辉一恭拳,学着电视里的古代人模样,说道:
“小民正是回春堂的楚辉,不知县令老爷招小民有何贵干?”
谁料这朱熹县令一听楚辉答话,竟是上前一步握住了楚辉的双手,欣喜的说道:
“这就好,这就好,楚公子快快随我来,这位小哥也一同过来吧。”
楚辉双手被这朱县令紧握着,不说一二,便拉着他朝回廊里走去,搞得楚辉十分窘迫,他紧皱眉头,道:
“县令大人,究竟是何事啊,您先把我的手放开啊。”
那朱县令个头甚矮,但力气却是大得出奇,此刻听了楚辉的话后,一双手反倒是握得更紧了,语气急促道:
“你是林郎中的弟子就行了,别问那么多了,我夫人她已经疼昏过去了,楚公子快随我来吧。”
楚辉见朱县令额头冒汗,急得不行,不禁心中大惊:刚才那位宋管家还说这夫人才刚临盆,怎么这一转眼的时间,就昏过去了?如果情况真是这样,那这个产妇,一定是遇到了可怕的难产,而且情况非常危险。
“朱县令莫急,夫人他在哪,我这就去为她诊治,阿福,你快去弄些麻醉剂来。”
楚辉此刻也顾不得拉手不拉手了,便连忙加快了脚步,并朝身边的阿福吩咐道。
“公子,什么是‘麻醉剂’啊?”
阿福急忙问道。
“麻沸散,麻沸散总该有吧,顺便快去县衙大门口,把马车上的药箱取过来,越快越好。”
楚辉一回头,急急的朝阿福说道,而心中也是捏了一把汗:娘地,幸亏留了个心眼把药箱带过来了,没想到这会儿还真派上用场了。
他这么在心里想着的时候,便被朱县令给拉着双手,来到了一处房门前,一走近,便听到了这房间里传来的嘈杂声、呼喊声,气氛显然是相当紧张,让人听着就头皮子发麻,毕竟,在古代女子生产时出现难产,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情,稍微处理不好,就会造成婴儿和产妇全部性命丧失的后果。
此刻,楚辉出于职业性的习惯,不等朱县令拉他进去,他便赶紧抢先一步,走进了房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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