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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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吉满怀欣喜地回到王府正准备着手调查太之事门房便进来禀报楚王求见。李吉这次与李昌一起主理此案心原本不悦但毕竟是皇帝的旨意也只好亲自走到大殿外迎接。两人见面之后各自行礼入内落座。
刚刚坐定李昌便开门见山地道:“父皇让小弟跟随二哥一起审理太一案。小弟向来不问朝政才干疏浅还请二哥多多关照提携。”
李吉在心虽然已经对这个三弟存有些敌意但表面上还是客气地道:“三弟不必谦让。既然母后极力举荐而且三弟又一直在京城对此事的前后十分了解倒是为兄还要三弟指点。”
“不敢。”李昌想了想便道:“今日在御前马则与其父供词不一小弟以为其必然有内情。审理此案的关键便是在马则身上。在开审之前小弟想先去天牢看看马则顺便了解下情况。”
“刚从父皇那里出来三弟想着案情如此尽心为父皇办事为兄真是自愧不如。”李吉先是不急不缓地夸奖了一句脑袋却在飞快转动马则确实是此案的关键所以他怎么能放心让李昌独自一人前往天牢于是接着道:“既然三弟要去为兄也想一同前往也好再了解了解案情。”也不管李昌是否同意便唤过下人吩咐准备车马前往天牢。
天牢重地都是关押钦命要犯皇平时根本不会涉足。但今日的天牢却是受到自从大充开国以来都不曾有的荣幸同时有两位皇驾道。负责天牢警备的乃是禁军一支校尉吴猛人如其名长得五大三粗满脸横肉让一人看就觉得是位凶神在天牢应对这些罪大恶极的犯人也不算是屈才。
听说齐王与楚王驾到吴猛急忙带上几名亲信属下出来迎接大礼参拜对他们来说想要见到皇亲王确实很困难。起身之后李吉向还有些激动的吴猛问道:“马则关在什么地方?”
“回殿下马则是关在东乙……”吴猛本来打算如实回答却被身后的下属扯了一下顿时明白过来道:“卑职带殿下前去。”抬眼见李吉原本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才松了口气暗骂自己笨蛋。然后急忙让在一旁道:“二位殿下请。”李吉点了点头便迈步入内。
虽然天牢比普通州县衙门的监狱干净整洁得多但是越向里走监牢所特有的霉味还是让李吉连连皱眉。吴猛旁边看到齐王的脸色只好赔笑道:“殿下如果不赶急卑职马上让人去弄些香料来。”李吉却沉声道:“废话少说快点带路。”吴猛马屁拍在马腿上哪里还敢多嘴赶紧闭上嘴巴。
又穿过两重铁门转了几个方向李吉兄弟二人才来到马则的牢房门口。为了防止他与父亲马杲串供父两人都是独居一室而且相距颇远。马则本来是躺在草堆上休息听到有脚步声便睁开眼懒洋洋地望了一眼似乎并不惊讶李吉、李昌二人前来探监打个呵欠又继续闭上眼睛睡觉。
吴猛见他无礼大声喝道:“齐王、楚王驾到还不快快起来见礼。”马则非但没有理会反而将身体翻转脸朝墙壁背对众人。吴猛勃然大怒有心要在两位王爷面前显摆自己的威风便提着腰上的皮鞭隔着铁栅栏向里面抽打。李吉却挥手将他止住道:“把门打开。”
吴猛一愣有些为难地道:“殿下此人武艺高强曾多次打伤狱卒。殿下若是进去只怕会有危险。”李吉顿时把脸沉下来还没有开口身后的李昌便先喝道:“殿下让你打开你便打开哪来那么多废话?”
“是是……”吴猛只好向旁边的一名属下使个眼色后者急忙从腰间拿出一串钥匙上前将牢门打开然后又退到一旁。李吉又转头吩咐道:“孤与楚王进去问他几句话你们都离远些。”吴猛虽然不情愿却也不敢违逆两人的意思只好带着手下远远离开但不住向着此地打望唯恐两位皇遇险。
李吉兄弟低头走进牢房马则仍旧没有正眼看他们一眼李吉顿时觉得心有气喝道:“马则你也算是从军多年见了孤怎么一点礼数都没有?”马则这才缓缓坐起身道:“反正我都是将死的人何必再向你兄弟二人下跪?”
不等李吉开口李昌便抢着问道:“你既知必死为何还要诬陷太?”马则嘿嘿一阵冷笑道:“诬陷?诬陷他有什么好处?楚王殿下我知道你们兄弟情深但太确实谋逆我父都是受他指使他才是罪魁祸死有余辜。”
李吉听他证词不变心大喜急忙问道:“你口口声声说太是主谋可有证据?”
“证据?”马则仰起脑袋似乎在回想什么。却又听吴猛远远喊道:“楚王殿下府上有人来找。”李昌对着李吉道:“二哥小弟先出去看看。”便转身出了牢房。李吉转头望去果然见一名青年侍卫迎向李昌两人低头交谈几句李昌便又回到牢房。
“二哥。”李昌一脸地焦急道:“小弟府上出了些事急需回去处理就先告辞了。”李吉并不在意点头道:“去吧。我再问马则几句话也该离开了。”似乎楚王府确实出了要紧的事李昌行礼之后便匆匆离开。
李吉便又转向马则问道:“你想到什么没有?”马则又冷笑几声突然道:“看来殿下不置太于死地是不会善罢甘休。”李吉被他说心事立时变色怒道:“马则不要以为你死定了就什么都不怕。你信不信孤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殿下好威风!”马则冷冷地回敬一句又道:“我方才又仔细地回想了一次好像此事确实是父亲主谋太并不知情。”他这一改口让李吉大吃一惊但随即又想起了什么冷哼道:“马则你究竟什么意思?”
马则将手枕在脑后躺了下去道:“我父参与谋逆必死无疑但好歹该给马家留点香火。我家里还有个五岁的儿我总该为他想想办法。殿下该知道我大充立法虽然宽和但对谋逆等重罪却十分严厉灭族之时便是三岁小孩也不在赦免之列。太是否主谋只在我一句话犬能否活命也只在殿下一句话。这里没有别人咋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知道殿下一心要置太于死地而我也正好可以帮助殿下完成这个心愿但殿下是不是也该帮我留下这一点香火否则我又何苦临死还做这个恶人?”
李吉被他说的脸色数变半响没说出话来良久叹才道:“马则你确实是个聪明人。”
“殿下过奖了。”马则颇为得意地道:“其实我本来也没有什么希望。但今日在御前见到殿下看到殿下在我父亲为太辩解时候的脸色就知道犬能有幸活下去这也算是我对得起马家的列祖列宗。”说到这里马则微微顿了一下然后瞟眼看着李吉问道:“哎呀看我说的起劲都差点忘了问殿下您觉得我刚才的提议怎么样?”
开口救马则的幼对李吉来说并不算件困难的事但此时此刻却不敢贸然答应犹豫再三才缓缓道:“父皇素来仁厚再者马氏先祖对朝廷有功想要留下一点血脉也在情理之这点你倒不必担心。”马则闻言顿时起身拜倒在地对着李吉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道:“只要殿下能帮我这个忙马则便是死在泉之下也深感殿下大恩大德。”
李吉转眼看了看吴猛等人确定他们的距离不能听到两人之间的谈话才安心道:“那你好自为之吧。”遂不再多看马则一眼转身走出牢房。吴猛远远看见李吉出来急忙带着手下迎了过来一面吩咐将牢门锁好一面对着李吉道:“殿下果然威风神勇马则来天牢多时一直桀骜不驯难以收服却不想今日见了殿下居然如此恭敬。”李吉心一动瞪了他一眼道:“孤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他自然信服。”又看了看吴猛腰杆上别着的皮鞭冷哼一声道:“他父二人虽是重犯但毕竟身份不一样以后让孤再知道你用皮鞭抽打小心你身上的皮肉。”
“是是卑职明白。”吴猛又赔着笑道:“卑职这支皮鞭也不过是用来吓唬吓唬人平日不常用的。”李吉也不理他再向马则看了一眼便向外面走去。吴猛自然又是紧跟在后不住赔笑。只等李吉跨马远去吴猛才收敛笑容换上一副表情“呸”了一口道:“妈的真是晦气。原本以为能讨点赏没想到全是挨骂。”
再说李昌与秦舒虽然是急匆匆地赶回楚王府但府内却并没有生什么大事。两人一路走进书房互相看了几眼便都哈哈大笑起来。笑罢李昌才道:“老二今天怕是要高兴地觉都睡不着。”
秦舒也跟着笑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齐王一心想置太于死地却没有想到自己也在悬崖边上。若是属下猜得不错陛下此次肯让齐王也参与审查太一案必然是为了试探齐王是否有担当储君的心胸。如果齐王一味想要陷害太以图太之位只怕反而适得其反失掉陛下的宠信。”

李昌点了点头显然十分赞同秦舒所说的话却仍旧有几分担忧地道:“马则其人可信么?”秦舒答道:“殿下放心他已经是必死之人若能保全膝下的两个孩儿再临死拉个堂堂太垫背黄泉路上也不显得寂寞。至于齐王就不必说了马则向来自视武艺却屡败于他之手心难免嫉恨所以殿下只管放心。”
李昌再次点头挥手示意秦舒退下。秦舒行礼出门却见门房匆忙而来禀道:“殿下太妃求见。”李昌大觉吃惊不由向尚未离开的秦舒望去。秦舒却是面露喜色暗暗向李昌点头示意。李昌遂开口道:“快快有请。”等门房离开之后秦舒已经又回到房于是问道:“太妃来见本王莫非是想要为太求情?”
“正是。”秦舒回答之后李昌又马上追问道:“那孤该如何作答?”秦舒诡秘一笑道:“殿下当然要答应尽力保全太但却要让太妃去求齐王。”
“这却是为什么?”李昌刚问出口就听见外面有脚步声传来秦舒急忙道:“属下暂时回避。”便快步走到书房后面。李昌遂亲自迎到门口果然见马飞燕一身素装而来。虽说李昌生在宫内见过的美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但皇嫂马飞燕确实美得让人惊心动魄。如今三分清减七分憔悴更有一股我见尤怜的妩媚饶是李昌从来不对女色感兴趣却也暗赞道:果然好个尤物。
马飞燕见李昌出迎盈盈下拜轻启朱唇道:“妾身见过楚王殿下。”
“嫂快快请起。”李昌急忙还礼道:“嫂乃是太妃小王可担当不起。”马飞燕幽幽一叹道:“殿下错了方才陛下圣旨已到东宫。你大哥现在不是太妾身也不是什么太妃了。”
“这么快?”李昌略觉惊讶之后便惋惜地道:“大哥一时失足不想却惹下这样的祸端。”手足之情溢于言表。让马飞燕听着感动不已这些天太行动不方便反而是她这一介女流私下四处奔走为太求情。失势的太遭遇更比一般的皇还差何况她这个太妃?受到的冷遇就更不用说只有此刻的李昌才让她觉得一些欣慰也看到了一丝希望。
“虽然不是太妃但总嫂长幼有序孤怎么能失礼?”李昌又是一礼然后侧身让开道:“嫂请。”两人进房之后李昌正准备唤人奉茶马飞燕却道:“殿下不必客气妾身此来只为你大哥之事几句话说完便走。”
李昌听她说到正题便显得有些为难道:“嫂既然前来想是已经知道大哥此案父皇是交由孤与二哥共同主理。二哥心如何打算孤不敢胡乱猜测但嫂放心这些年大哥对孤不薄孤一定秉公办理。只是马则在御前的证词对大哥十分的不利他若一口咬定大哥才是主谋孤也无能为力。”说着便又看了马飞燕一眼迟疑道:“马则是嫂的兄长或者……”
李昌虽然没有把话说完马飞燕却明白他的意思是想让自己去求兄长改口。这事马飞燕不是没有想到只是刚才赶去天牢却被看门的禁军阻拦回来不肯让她入内与父兄相见所以才赶来楚王府相求。
“兄长的事妾身也有所闻只是……”马飞燕的语气之突然恨意重重道:“只是兄长在御前一片胡言还请殿下千万不能相信。”
“孤自然不信。”李昌犹豫片刻还是道:“但却不知二哥心是如何想。”
“齐王?”马飞燕几乎咬牙切齿地道:“实不相瞒妾身正怀疑我家兄长突然改口诬陷太正是他在背后指使。”
李昌顿时皱眉道:“没有证据嫂还要慎言。”马飞燕一怔知道自己失言急忙道:“妾身一时情急还请殿下不怪。”李昌点了点头又道:“虽然二哥与大哥平日不甚和睦但毕竟是嫡亲兄弟血浓于水想来二哥还不至于此不如嫂也去二哥府上探探二哥口风?”
“让我去求他?”马飞燕显然有些失望她之所以先来楚王府就是不愿意去齐王李吉的面前。李昌偷眼见她满脸的不情愿只好又道:“此事虽然是孤与二哥一同主理但嫂也该知道二哥向来受父皇宠信说话的分量只怕比孤重上不只十倍。嫂既然来了孤不妨表个态对于大哥之事孤一定尽力周全但若……孤也无能为力。”
“但若”后面虽然省略没有说出来但全的意思马飞燕十分的明白但若齐王从作梗他李昌也是没有办法与之相争的。要想救下太齐王的态度无疑是至关重要的马飞燕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只不过这些年齐王处处与太争锋相对现在不落井下石就谢天谢地了谁还能指望他能帮助太一把?更何况马则背后的指使舍他其谁?
马飞燕茫然地点了点头道:“多谢殿下。只是齐王那里那里会答应么?”她毕竟只是一介女流这些天突然遭逢大变能够坚持住没有倒下已经是难能可贵了。现在犹豫着要去向李建的宿敌求援自然心有些拿捏不住方才与李昌交谈之后觉得他还是很顾念兄弟之情竟然开口向他询问起来。
李昌看着马飞燕迷茫的神色心暗自摇头突然有些悲从来。嫁入皇室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可是谁有知道一入侯门深似海这其的艰辛与凶险又岂是人人都能承受的?同情归同情伤感归伤感李昌却还是按着秦舒的意思道:“孤还是那句话我们兄弟三个都是母后亲手带大而且大哥、二哥还是一胞所生。孤就不相信二哥会见死不救。嫂还去试一下不管怎么说只有有一分希望就不能放弃。”
“殿下说的是只有有一分希望就不能放弃。”马飞燕的双眼又逐渐明亮起来这些天也就是这句话一直在她心默默地支持自己。或者真如李昌所说齐王并没有那么丧心病狂想到这里马飞燕勉强露出一丝笑容对着李昌下拜道:“多谢殿下提醒妾身这就告辞前往齐王府请求他能帮帮你大哥。”
李昌答应一声便打算亲自相送马飞燕却道:“殿下贵人事忙妾身打扰这么久已经深觉惶恐就请殿下留步不必相送。”李昌想想秦舒还在房内还有些事情要向他询问于是吩咐下人送马飞燕离开自己只是走到门口便转身回来。
秦舒早已经从后面走了出来见到李昌神色不解乃笑问道:“殿下可是想问属下何以要太妃去求齐王?”李昌点了点头道:“以老二的脾性根本不可能会改变心意帮老大求情。逸让她前去岂不是自取其辱?如果你只是想让她明白齐王一心想置老大于死地。似乎也用不着如此反正只要不是瞎都能明白老二的心思。”
“殿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秦舒仍旧面带微笑道:“殿下可知道当初陛下在马府见到太妃的时候太与齐王都跟在身边?陛下虽然向马杲开口求亲但没有言明是哪位皇。马杲却将女儿嫁入东宫齐王对此事多年来仍旧耿耿于怀。”
“这你也知道?”李昌不得不再次打量眼前的青年这些事情连他都不清楚实在想不透秦舒是从何而知?惊讶许久才缓缓道:“天幸逸是在助孤否则孤只怕会寝食难安。你能查到马则在外养有小妾私生一孤还不觉得奇怪。但太妃此事孤都未曾听说逸又是怎么知道的?”
秦舒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李昌的问题只是道:“殿下该知道齐王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只有太妃和太之位他都一直输给了兄长。但现在太之位只有一步之遥齐王若是见到太妃苦苦为太求情殿下猜猜他会怎么样?”
“会怎么样?”李昌刚问出口就见秦舒从怀拿出一个瓷瓶诡秘地笑道:“这瓶里装的是‘合欢散’……”
李昌虽然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但也立刻明白取有如此香艳名字的药物该有什么作用。不由怒道:“你想干什么?”秦舒见李昌如此大动肝火微微一怔忽然冷道:“若是殿下觉得此计污秽不堪属下不用便是。”
李昌的脑海又突然回想起马飞燕那楚楚动人的绝世姿容这样神仙般的女怎么能用如此下三滥的伎俩来算计?但只要秦舒的计谋成功那么李吉也将沦落到万劫不复之境地那么还能有谁可以与自己争夺太之位?
太东宫的多么的诱人李昌终于还是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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