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死了也要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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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尔纳监狱结构成金字塔,站在顶端的是监狱长岗罗姆候爵,然后是副监狱长,监区长,副监区长,分监区长,副分监区长,警员,狱霸,犯人。
狱霸是监狱默许的,能协助管理同间牢房的犯人。这样的犯人每间都有,通常是那间牢房最强大的,他们掌握同间牢房犯人的生死。
而狱警掌握着狱霸和普通犯人的生死。监狱长岗罗姆候爵除了能掌握所有犯人的生死之外,还掌握前狱警们的前途。对帝都来客来说,这是个苦差,而对平民来说,这何常不是一份薪水优厚的工作。再说监狱长岗罗姆候爵在这里经营了这么多年,以贵族的身份想要悄悄让一些人消失,也是轻而易举的。
乌尔纳监狱与其说是监狱,这里更像一个嘈杂混乱的低级街区,这里是人渣和凶手的大展览,弱肉强食的原始丛林。不过要是有钱的话,则能享受到除自由之外的很多东西,有钱不能使鬼推磨,但有钱能买通狱警,然后在这里面舒舒服服地养老。
在这里的犯人好多都活不过五年。犯人随时可能在某个暗处,或者就在光天化日之下丢了小命。那些负有警卫之责的狱警,实际上对这里发生的所有行为都袖手旁观,除了有人企图逃狱,那是杀无涉,狱警会很干脆地将犯人一箭毙命。狱医永远只会给犯人开出基本的感冒药,或者在流行病可能引发大规模死亡的情况下干预一下。
几天下来,斯图尔特也算是摸了个大概。其实就是简单四个字:弱肉强食。真是走到哪里跟的都是这股风啊。
对于每天一次的放风时间犯人们还是很珍惜的,一旦出现大的乱子,整个牢房的犯人都很长时间就会见不到太阳,所以犯人们通常不会在这时候见血。
站在高高的燎望台上,俯视放风广场的犯人,身影矮小如蝼蚁。给人一种高高在上,掌握他人生死的优越感。
“少尉,如果你看见犯人偷着吸毒,你怎么办?”斯图尔特走到卷毛少尉跟前向他求教。
“怎么办,我扭头就走。”
“去报告?”
“报告个屁,我转一圈再回来,假装没看见。”
这可是闻所未闻,斯图尔特差点笑出来。
“你笑什么,这可是至理名言,你想想,犯人弄点毒品不容易,刚要享受,你过去搅了人家的好事,你们不跟你红眼才怪。”卷毛少尉继续侃侃而谈:“犯人吸毒不过是小打小闹,还有互相抹刀子的,只要不群杀,不越狱我们都不会出手。”
少尉从警已有25年,经验丰富,无论监狱里哪出了乱子,他一到,马上风平浪静,听罢他一席肺腑之言,不禁对他肃然起敬。
“你看,那个角落。”卷毛少尉指着一个暗的小角落说。
监狱在一个满是雄性荷尔蒙味道的地方,人的**很容易被同化掉。广场的那个暗角落,一群人正对一个年轻人上演一幕丑陋的话剧。
“像这种小事,其实我们狱警看到也不大会管的,监狱生活其实是很无聊的,当然会有人找乐子啊。这些事,就像蟑螂一样,拍死了大的,小的仍然会繁殖的。”卷毛少尉慢悠悠地说。
斯图尔特看见那个年轻人并没有反抗。其时无论任何一个地方,只要一个无理要求被无可奈何地接受,那么别人就会当作默认了。那个年轻人的不反抗正好证实了这点。斯图尔特也不想管,若无其事地把头转开了。

在慢悠悠散步的犯人中间,忽然有个小个子引起斯图尔特的注意。只见他急匆匆地朝第三监号走来,斯图尔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小个子,肯定不是第三监号的,刚来时,斯图尔特看人模样都是一样,现在也能分出丑俊了。
就见他猛地从怀里抽出一把尖刀,足有一尺长对准慢悠悠走在前面的一个犯人狠狠地扎去,当时,小个子的头发都乍了起来,充满血丝的双眼露出灼灼凶光,那才叫杀气腾腾哪。
小个子一刀扎在前面的那个人的后背上,那家伙立刻疼得像牛一样吼起来。他一弯腰,从高腰皮靴里也抽出一把自制的匕首,转身朝小个子胸口扎过去。
好家伙,这还是监狱吗,简直成了小刀会啦!怎么人人都带着刀子?可别自己当班的时出事,斯图尔特赶快叫紧急支援,又叫老狱警克劳斯把监号铁门锁上,免得更多的犯人介入。
两个犯人扭打在一起,你一刀我一刀,都恨不能一刀要了对方的命。鲜血染红了他们的囚服,不知谁的动脉被一刀刺中,一股血流顿时像喷泉一样射出来,门上,墙上溅的到处都是,其他犯人都站在旁边坐山观虎斗,看来这是一场个人恩怨,所以没有别人介入,要是牢间和牢间之间的火拼,那场面可就大了。
增援的警员赶到了,两个犯人也停止了厮杀,血不要钱似的还在汩汩地流着,呼吸却越来越弱,但他俩的双手仍然紧紧抓住双方,一副同归于尽的样子,这令人心惊肉跳的一幕让斯图尔特看了个满眼。
“我报仇了!我报仇了!”小个子躺在担架上,嘴里喃喃自语,另一个犯人已经断气。
斯图尔特从老狱警克劳斯那里得知真相,被刺死的犯人曾杀死小个子的父亲,还**了他的姐姐,小个子发誓死了也要报仇。被刺死的犯人的另一仇家得知这一消息,就将小个子弄到和被刺死的犯人一个监狱,同时买通某个狱警,让小个子开始他的复仇计划。
小个子报了仇,没等牧师来也咽了气。这两个犯人的名字从监狱花名册上被永远地抹去了。
而那个被买通的狱警,一方面是贪财,另一方面也是同情小个子,才造成了这场血案。监狱长岗罗姆候爵对那个警员并没做出大的处分,只是罚了他一个月的薪水。华竟监狱里犯人只要没有后台,死俩人就跟死俩蚂蚁一样。
下班了,斯图尔特径直朝监狱大门走去。傍晚目睹了那血腥的一幕,斯图尔特心情糟糕透了,见了古斯塔都没跟她打招呼。看来这狱警生涯不好熬啊,难道自己就要在这样的环境中呆一辈子,这付出代价是否太大了?
斯图尔特觉得自己的脾气越变越坏了,说起话来骂骂咧咧的,心里好像总有一股消不掉的火气,一有机会便会爆发出来。他在离家老远就下了马车,然后走路回家,等到家门口的时候,七层的火气都消了,剩下的就去欺负尼米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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