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午夜卜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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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啥劳什子巫女候对开始的日子。不知那个啥巫女漂亮不?
――屁!光漂亮,性子烈且不好使唤,娶到手,那还不是请了一个活祖宗回家?嗯!也不知她温柔不?
――也不对!有时温柔也不是万能药。也不知对不对……自己的脾胃。更要参考她是否真心能够让我爽啊!
――如果拥一个绝色、温婉、真心待我的……那岂不是神仙也不换?
黄书诚依床头,坐在床上,看着如霜的月色入户,听着波士那极富有节奏感的如雷鼾声,心思如潮。
――唉!来到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有几年了。不知老**见到我的尸体,或者是老**一晃几年没有得到我半点音讯,不知会怎么样?
黄书诚一想到昔日那个神棍师父,带着自己走家串户地混吃混喝的林林种种场景,心头没有来由地一酸!泪儿立时催开在眼眶之中。无语哽咽半晌后,被波士突然一个高调的鼾声,拉回现实之中。
黄书诚倾身为睡在另一头的波士紧了紧被子,借着月光,看了看他那委实不能用童稚两个字支形容的、满是纯真的睡容,刚浮现在心头的那个老**师父的慈容,便又再一次重现。并且,还与波士的面容,重合――一时间,自己仿佛置身于N年前与老**师父,于一个月色正明的深秋的夜晚,同床而睡的场景之中……
黄书诚脸上刚被夜风风干的泪痕,再一次浸润起来。又自呆了半晌。脑中忽然想起白天那个神王教子来到勒伟克村时的排场。回想了一会儿后,突然定格于那队少年所举的幡上所绣的兽图。心神,立时为之一震!
――它,不就是麒麟么?
――难道,这个世界,与家乡,存在干联?
黄书诚一念及此,再也忍不住披衣下床,轻轻地拉开房门,穿过一条过道与一条走廊后,来到院中,一**坐到清凉无比的石凳上,双手托腮,痴望天空中已经近圆的夜月。
月儿,在黄书诚的细究之下,似乎如见到陌生男子的少女,也变得有些躲闪,羞涩中夹有些许温婉起来。
黄书诚看着挂在天边的圆月一会儿后,突然,心中一动:它,不就与家乡的圆月一般无二的么?心思,立时再次为之沸腾。脑中立时闪过晨间所见的朝阳,初出神王岛所见的山、的石、的草、以及……的人……心儿立时被一个念头,一个如被巨石压着且仍是不屈不饶的而迅速长大的念头,摄住了――难道,我还是在地球?这样,我可以再见老**师父了?旋即,这些念头,又被所接触的人所说的语言、所说的传说、所描述出来的世界观感击归至虚无。脸色,迅速被现实的境况而到引动内心感知所做出的判断――身处的是一个从未所知的异世界而变得死灰起来。
黄书诚在夜月下,……
思了又想,想了又思。回家、再见老**师父、与曾经恼恨无比的他团聚的念头,成了唯一不变的主旨。
黄书诚的右手,不知什么时候从上衣的口袋里捣出了两枚金币。玩捏了一会儿后,拿到眼前,对着夜月,细细地打量起它们。良久,对它们的造型,有了极为深刻的认知――与家乡最先面世的一元硬币大小、厚薄差不多。不同的是它的币面图案,一边是凸现的一名身披金带的女性神祉半身像,另一面却是一枪与一剑交叉而凸现在币面中央。

黄书诚玩赏手中的金币一会儿后,信手把它们抛落在脚前,看着一正(估且把女性神祉半身像的一面算着是金币的正面吧),一反的两枚金币,失神了一下。沉寂在内心深处的、自以为忘记了的习惯,再一次迅速主导了思维――迅速捡起它们,再抛;再捡,又抛。一连六次后,得到了三全正与三全反――地天泰!曾被老**师父棍棒交加、威吓与恩赏并重所能顺背、倒背、任抽背如流的《易经》,立时浮现于脑中:
泰(地天泰),小往大来,吉,亨。
象曰:泰,小往大来,吉,亨。则是天地交而万物通也,上下交而其志同也。内阳而外阴,内健而处顺,内君子而外小人。君子道长,小人道消也。
象曰:天地交,泰;后以财(裁)成天地之道,辅相天地之宜,以左右民……
――如果这个世界,卦象仍能兆示未来的话,那岂不是说,我在这个世界,将会有一番成就?或是作为?
黄书诚立时被这个诱人至极的设想,闹得异血沸腾!不再安宁与不甘安宁的心神催使下,立时站起身子,神似以前那个老**师父般地边乱转与瞎走,口中念念有词起来――
“初九:拔茅茹,以其汇,征吉。
象曰:拔茅茹征吉,志在处也。”
――就是说,咱要在处开荒,成就一片全新的、属于自己的天地?嗯,这个鸟地,不就正合卦象?征吉?那不就是说,我在这个世界里讨生活,能够吉利无比?
黄书诚一想到自己初到这个世界,虽然困尸五年,但是,仍安然无恙地逃得生天了。
“九二:包荒,用冯河,不遐遗,朋亡,得尚于中行。
象曰:包荒,得尚于中行,以光大也。”
――包荒,不就是说,要从事于一些在原先日常生活所忽视的东东?那,制作魔瓶,不正好似以往常见的玻璃瓶?
――朋亡,以波士现在的情况,与死,应是相差不远啊!
“九三:无平不陂,无往不复,艰贞,无咎。勿恤其孚,于食有福。
象曰:无往不复,天地际也。”
――人生,就如大海中的波涛,是充满起伏且起伏是不停的。只要熬过困难的时刻,光明,总会在前途等你。想来,从乱葬岗到莫名其妙地入住勒伟克村,真是“于食有福”的了!
黄书诚推算与印证及此,时常紧绷的一根心神(身处一个陌生且充满凶险的异世,能放心享受生活吗?),直到这时,才真切地松泄起来。
“六四:翩翩,不富以其邻,不戒以孚。
象曰:翩翩不富,皆失实也。不戒以孚,中心愿也。”
――翩翩,鸟的飞翔形态。莫不是……
黄书诚的脑中立时飞快无比地浮现起天罚使者的形态,以及关于它的强横本事起来。浑身稍停的热血,便如再次添柴、旺火的火上油锅中,不小心滴进了数滴水珠般地,不可抑地沸腾、翻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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