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惊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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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快嘴粉头嗔道:”要听便听,不听拉倒,姑奶奶稀罕说么?”说罢将老高一只手自其身上甩开,佯装赌气不语.
肖不争笑道:”好啦,好啦.姐姐息怒,正值紧要关头,怎可半途而废,但说无妨!”心念随之一动,这半途而废一说,却是用在了此处.不免由此想到那位甘老仁兄,也不知目下身在何处,他日是否还有缘一见?!正愣神之际,那快嘴粉头又眉飞色舞起来,讲道:”我们主事的一使眼色,龟奴早便心领神会,那自是不能将家底尽倾而出,非但如此,看主事的一脸垂涎之相,多半是在想如何将那二女一并招至麾下,以壮门庭.以我们春暖阁名号之响,风头之劲,若让此等肥水流到外人田上,那岂非自砸招牌,太也面上无光?!若说起本院佳丽,那是个个千娇百媚,身怀绝技,不是本姑娘自卖自夸,便说我们柳儿姑娘…”
那老高一墩酒杯,喝道:”休要纠缠这些,快说那恶汉为何动手抢人!”
那粉头笑道:”冤案,说人家是恶汉,你却也好不到哪去.怎么,方才是谁说不尽不实,消遣人的?一忽拦着不让说,一忽又这般性急,你们男人总是一张嘴说两样话.罢,罢,就依了你,方才说到哪了!啊,说到那恶汉要找人陪酒,唉,也难怪那厮吃得无味,那两个同来的一看便知上道不久,一个就闷声不响,一个虽有些风情,却也心不在焉,自顾扒拉饭菜,这等生瓜蛋子,自须经咱们春暖阁一番历练后方成大器,不是姑奶奶胡吹瞎擂,方圆数百里,有说敢和春暖阁一较高低的,格格,只怕便打着灯笼找他个来回,也找不出第二家了!什么,你可是想说那怡春园么?非也,非也.那怡春园规模虽大,若论出类拔萃之比,又怎及得上我们春暖阁半分!啊,是了…这个也暂不去说他,且说那龟奴胡乱找了几个中等姿色的,先大头阵,同时暗暗将柳儿姑娘几个请到后进休憩,免得那厮贼眉鼠眼,一眼搭上,可就不免前功尽弃.这个又不是本姑娘自吹自擂,那厮见了那几个姐妹,已是目不暇接,大为惊艳,早知如此,原也不必这般多此一举.如何!这下可服气了?春暖阁的姑娘个个百里挑一,万里挑一,由此可见一斑.那恶汉嘿嘿大笑数声,冲咱们主事的说道:很好,很好!这般殷勤款待,不枉老子来此一遭.一切开销尽可记在帐上,他日老子便弄他个帮主当当,双倍奉还便是!咱们主事的一听,早知此人来者不善,果然是个吃霸王餐的,这等泼皮自是见得多了,当下也不着恼,陪笑道:这位官人,鄙店本小利薄,本已举步唯艰,勉强糊口罢了,这佘欠一事,恕难从命了…”
那老高接了一句:本小不假,利却不薄.老子白花花银子可是尽数陪了个干净!那粉头也不理会,兀自口若悬河,又道:那恶汉闻言干笑两声,说道你这婆娘,好不明理,你且说说,老子又怎的佘欠了,说好了双倍奉还,却又是谁欠谁的了!?主事的心道:这般强词夺理,摆明了是吃定咱们了,什么帮主不帮主,靠一张臭嘴胡天,又来唬谁!当下老脸一拉,道:天底下没有白吃白喝的好事,客官若再一味纠缠,老身说不得要抱官问罪了!那恶汉不怒反笑,道:哪个要和尔等纠缠啦,老子酒足饭饱,这便去也!话音未落,未等咱们反应过来,眼前一花,有两个姐妹已是到了那人身上,怕已是人事不知,咱们哪见过如此场面,立时乱作一团,那恶汉哈哈大笑中,又是左拥右抱,将带来的二女挟抱而起,众人只听得一句:这便去找丐帮要这顿饭钱吧.已是人去桌空,去得没了踪影.待咱们看场护院的追出去,哪又有半个鬼影子?这家伙也是有些手段,为了省这顿酒钱,豁了小命不要,竟生生抱着几个大活人逃得无影无踪,怕不累吐血么?唉,遇到此等铁公鸡,那也只好自认倒霉…怎么?不信本姑娘之言?这可都是千真万确,几十号眼睛瞧着,那还有假么…啊唷!公子爷,你怎的又来抓奴家的手?弄错了,还是柳儿的纤手好些的,公子爷…你…”

肖不争浑身轻颤,双目圆睁,嘶哑着喉咙问道:”那…那恶人何时去的!”
那粉头被他捏得骨痛欲裂,叫道:”啊唷,快快放手!那恶人…走了两个时辰了…啊唷!”
肖不争喃喃道:’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又是多久!说!你们谁告诉我,到底是多久?!”言及于此,竟是哽咽难言,大异常态.
虬髯老高见那两个粉头已吓得六神无主,没了血色,连忙欠身挡在三人中间,冲肖不争道:”少主,稍安勿躁,无须如此冲动,属下已有计较!”
肖不争啊了一声,这才略收心神,见那粉头已是疼得呲牙裂嘴,香汗淋漓,,这才想起放脱对方,一脸尴尬,口中只道:”失礼,失礼…”
老高大手一挥,那二女如逢大赦,看也不看肖不争,忙不迭相互搀扶而去.肖不争仍自喃喃不休,道:”必是那姓李的,必是他!怎的竟让他又逃脱了去!”
老高左右看看,接道:”不错!多半当是那厮!少主,依属下之见,此地不宜久留,不如先借一步说话,免得闹得沸沸扬扬!”他阅历丰富,深知此地龙蛇混杂,是非不分,若闹得大了,惊动了地方上的人物,不免碍手碍脚,自讨苦吃,当下连拉带拽,将肖不争拖将出来,所幸二人银两已付,对方也未过多纠缠.
那老高寻个僻静角落,劝道:”主子,那恶人是那姓李的也好,不是也罢,总是已走得赶净,少主又何苦自寻烦恼,较着个真儿呢?”
肖不争双目无神,喃喃应道:”什么不是也罢,定是那李伯拓不会错!你方才也听到了,那同来的二女均属国色天香,里面必定有咱们苦寻的张姑娘!哎,怎么又去得这般匆匆,让肖某…”一时哽咽,那肝肠寸断四个字是再说不出口了.
老高一时无语,心道:”嘿!真个造化弄人.好端端的喝的哪门子花酒!方才若是转身而去,又那有目下这等不尴不安尬之事!还有那快嘴粉头,老子就说他那张嘴大有问题,果然不幸言中,所谓祸从口出,半点不假!”
摇了要头,又劝言道:”主子,俗话说长痛不如短痛,事已至此,张姑娘多半已是羊入虎口,再难脱身了.这个…非是你我不想作为,实乃天意如此,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肖不争仰天长叹,长久方道:”老高,你看看今晚的月亮,如此浑圆皎洁,这又是不是天意?!可见苍天有眼,已为咱们照亮前途,催你我赶紧上路,莫要再半途而废啊!”
老高抬头看看,月亮圆是圆的,可没说只照着你肖大公子一人啊.那李伯拓也一样可趁着这月色,如鱼得水,来去如风,又教咱们如何捉摸得定?况且耽搁至此,怕不已有了三四时辰,以李伯拓那般了得的身手,这边便算插上一对翅膀,怕也难望其项背一二,还能有什么转机?当下答道:”少主,不是属下多嘴,那李伯拓即是兽性大发,一口气连掳几女而去,只怕今晚张姑娘便要…难逃此劫!”
肖不争如何不知,以张颖然闭月羞花之貌,倾城倾国之姿,那李伯拓绝无视而不见敬而远之之理.他即连那两个粉头都照单全收,多半是胃口奇大.来者不拒.今晚真就来他个大小通吃,却也不足为奇!
念及此处,心头一动,神色陡变,竟是不怒反笑,周身颤动,连声说道:”是了!是了!当是如此,老高你算说到点儿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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