掷金山庄: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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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虽然长得像头猪,可是,他对母猪还是没什么意思呢。
他要杀姬冰燕,而姬冰燕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杀的。
姬四绝的女儿如果那么容易就被杀的话,那么,姬四绝纵横江湖二十年的名头恐怕就是虚有其表了。
见大水缸的拳头如雷霆万钧般地挥来,只见姬冰燕忽然剑锋一转,斜斜的,化刺为劈,剑尖直指大水缸肩膀上的锁骨。
姬冰燕虽然只是一个弱小女子,可是,这一劈,也颇有泰山压顶之势,匆促应战变招,却无破绽可寻。
而他们在交手的这一段时间里,姬四绝一直都站在那里不动,盯着挂在墙上的那副江山万里图,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那张一直都阴沉沉的脸上,也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么,或者是又在那副图上试图寻找着些什么。
姬冰燕的剑法虽然轻灵,将大水缸的拳风化解,可是,毕竟缺少对阵斗敌的应战经验。
她将大水缸的拳风化解之后,便有些松懈,可是,大水缸却趁着她松懈之际,又突然挥拳打来。
他刚才的那一拳,仿佛是故意让姬冰燕化解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姬冰燕故意松懈而疏于防范对阵。
姬冰燕没有料到大水缸居然会这么快再次出拳反击,所以,见他的拳头再次挥来,不免有些惊慌失措。
大水缸的拳头眼看就要落在她那张漂亮的脸蛋上。
如果被击中的话,那么,她的这张漂亮的面孔即使不像只西瓜一样被击得粉碎,恐怕也要留点儿记号在上面了。
大水缸的拳风已经将姬冰燕额前的头发掀起,马上就要落在上面的时候,白轻候忽然出手将大水缸即将挥过来的手趁势抓住。
大水缸一愣。
白轻侯却笑了笑,道:掷金山庄只是赌钱取乐的地方,动手动脚的不好,况且,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们这样对待朋友,恐怕要贻笑大方了。
说到这里,他甚至还朝着姬冰燕深深地鞠了躬,像是觉得很愧疚似的,道:下人不懂江湖礼节,刚才多有得罪,请姑娘多多原谅,白某这厢有礼了。
白轻候忽然客气起来。
他这么一个比猪还蠢,还笨的人,现在,居然也学起了人家文雅之士,来了这么之乎者也的一套。
别人看来似乎很好笑,简直好笑极了。
如果让他的那些朋友看见了,说不定会笑掉大牙的。
可是,姬四绝却没有笑,他只是冷冷地盯着一拱到底的白轻候,道:可是,我还想知道,现在那本剑谱儿在谁的手上?
白轻候笑了笑,笑得很和气,笑得好像也有点儿狡诈,缓缓地道:据我所知,在另外一个叫做姬四绝的人的手上,我说这话,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
姬四绝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无论是谁听到还有另外一个跟自己同名同姓的人的时候,都一定会大吃一惊的,可是,姬四绝却偏偏没有吃惊。
他甚至连一点儿吃惊的意思都没有表现出来,仍然在用冷静异常的口气道:我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我相信你。
白轻候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大笑起来,道:好,好,我老猴儿说过的话,从来没有人不相信的。
他的话刚落,就见一阵风忽然卷起帘子,一个夹带着无尽秋意的声音飘了进来,道:我就不相信。

声音虽然不是很大,可是,却很凌厉,犹如一把出鞘的刀,让人不寒而栗。
说话的这人,就站在帘子的后面。
这个人,你根本就看不出他的真实年龄。
如果你说他是个经历丰富的中年人的话,可是,他的容貌却显得很年轻,也就二十岁上下的样子,言语之间甚至还带着种年轻人所特有的那种天真。
如果你说他还是个年轻人的话,可是,他的脸上,他的身上,他的举手投足之间却又偏偏散发着一种年轻人绝对不可能有的修养和心态。
那种成年人所特有的修养和心态,绝对不是毫无阅历的毛头小子所能模仿出来的。
其实,最惹人注意的,并不是他的样子,而是挂在他的腰间的那把刀。
那是一把短刀,一柄轻轻的,薄薄的,几乎透明的短刀,当他在走动的时候,这柄短刀几乎都可以飘起来。
其实,他的刀也并不太惹人注意,大家之所以会忍不住去注意他挂在腰间的刀,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他握刀的那只手。
天底下使用这种轻轻的,薄薄的,几乎透明的短刀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天底下能够将这种短刀使用得如此出神入化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可是,握着刀柄的那双手如此好看的,天底下恐怕只有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向方。
话音刚落,帘子轻轻卷动,就见向方的一袭白色长衫施施然地走了进来走得那么轻,走得那么盈,就像一片树叶慢慢地从树上落下来,然后,从外面飘过来的一样。
他的左手握着那柄闻名江湖的短刀的柄,而右手握着一柄白玉箫,玉箫顶端的护花铃在深秋的季节叮当作响。
白轻候看了看一身飘逸的向方,然后,又看着他的手。
白轻衣并不是没有见过女人的人,可是,在他见到的所有女人当中,却没有一个有如此好看的一双手。
小猴儿年轻的时候虽然也算得上是江湖中有名的美人,可是,和向方的手一比,她的手就显得有些粗糙了。
这究竟是一双什么样的手?
羊脂白玉?出水莲藕?
这双手被观音祝福过,被菩萨洗礼过,被嫦娥的桂花香熏过,被王母的琼浆玉液浸过,被七仙女羡慕过。
当白轻候在看着向方的这双近乎完美无暇的手的时候,都有些惊呆了,就像是在看一件惊世骇俗的珍宝。
然后,他才像是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赶紧笑着道:怎么?我老猴儿说过的话,你也不相信?
向方将右手的玉箫打了个旋儿,护花铃叮当作响。
然后,他像是也在欣赏着自己这双完美无暇的手似的,等到欣赏够了,才慢慢地抬起头,淡淡地道:可是,我更相信事实。
白轻候虽然很想转移注意力,可是,却又忍不住盯着他的那双手看。
在这个世界上,如此美妙的手好像不是能经常见到的,所以,就只好趁着现在能够见到的时候多见见了。
然后,他又仿佛觉得盯着人家这么一个男人的手这样死相地看有点儿怪怪的似的,所以也笑了一下,道:哦,那么,你所说事实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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