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回 奇怪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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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余客栈”。郁焰和寒纤让伙计阿立上了笼小笼当早点。正吃着,店主人鱼老头颤悠悠地柱着拐杖走过来,在一旁坐下,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笑道:“小姑娘昨夜没有回客栈?”
寒纤埋头吃着。反正郁焰在的时候,自有她应付。
郁焰眨了眨眼,笑道:“是啊。昨夜我和妹妹出去看海景,没想到一看就一晚上。”
“看海景,看海景。”鱼老头絮絮叨叨念着站了起来,“晚上海上雾气大,能不去就不去了吧。”在他转身离去的那一瞬间,郁焰看到了他袖中的一抹紫色。
紫贝壳手链?
“鱼大爷!”郁焰心中莫名地一动,连忙喊住,站起恭谨地将他重新扶着坐下,“我能不能请教点事。”
鱼老头用袖子抹了抹浑浊的双眼:“什么事?”
郁焰指着他的袖口,语气略显羞涩:“鱼大爷,我看您手腕上戴着的手链挺别致的,是自己做的还是哪里买的”
鱼老头颤悠悠地挽起袖子,那枯瘦的手腕上戴着的紫贝壳手链,颜色、质地跟小女孩卖的百金手链几乎一模一样。深深浅浅的紫色,大小不一,仿佛一串紫罗兰,自然别致,只是戴在鱼老头布满老年斑的枯手上,就像老树干上开了朵娇艳无比的紫色小花,很不协调。
“你说这手链啊,我孙女给我串的。”鱼老头笑着露出了所剩无几的几颗黄牙,“那小丫头整天跑来跑去,也不知道哪里捡来这么多紫贝壳,给村子里每个人都串了一条。刚开始,没几个喜欢戴,女孩子嫌它太粗糙,其他人嫌它太秀气。”
“那现在呢?”问话时,郁焰突然有一种奇怪的预感,觉得现在渔村里每个人都带了紫贝壳手链。
“我原本不肯戴的。我都是个半截身子埋进土里的老头子了,戴这玩艺干啥。”鱼老头笑呵呵地拨弄着手链,“不过小丫头缠着要我戴,哄我说这东西能保我身体健康。我没办法戴了,结果发现戴上后效果还不错,就一直戴到了现在。”
“这手链能保你身体健康?”郁焰语气颇为不信,忖着可能是心理作用,或者说凑巧吧。
“能啊。”鱼老头的语气不容置疑,“你别看我现在柱着拐杖,看上去身体不咋的。早两年,我瘫痪在床,根本下不了地。”
这话颇出郁焰意料,不由自主的地瞥了眼刚刚吃完小笼的寒纤。寒纤会意地伸手给鱼大爷搭了搭脉,目中闪过一丝讶异,欲言又止。
鱼老头虽然老眼昏花,但还是看出了她的不自然,温和地笑道:“小姑娘有话直说。”
寒纤看了眼郁焰,迟疑了半晌,正想开口时,门口传来一些动静。三人转过头去,看到个皮肤黝黑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进了门,正是村口卖手链的。
“小丫头回来了。”鱼老头朝郁焰寒纤笑笑,笑容中带着些自豪。他没顾得上追问寒纤搭脉的结果,就柱着拐杖颤悠悠走了过去,正好挡住了两人的视线。
远远的,可以听到小女孩低低的声音:“爷爷,我饿了。”

鱼老头宠溺地揉了揉小女孩的头,“走,奶奶给你做了好吃的。”说着,带她进了有厨房的后院。
在鱼老头掀开门帘的那一霎那,小女孩突然转头对着两人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做了个呲牙裂齿的鬼脸。
“纤纤,你刚才想说啥?”郁焰低声问道。
寒纤再次迟疑了一下,似乎有些不确定:“他的脉搏很怪,一分钟只有二十六七下。”
“不会吧!”郁焰再不懂,也知道些常识。人正常的脉搏一般在六七十,七八十。有些运动员会少些,但也不会低到如此程度。说得再明白点,是人就不应该这么低,除非不是人。
郁焰得出了这个推论,很有些吃惊地看向那放下犹在晃动的门帘,突然觉得整个客栈的空气都有些阴冷起来。
“鱼余客栈”一楼是吃饭的厅,零零落落摆了十张陈旧的木桌子,除了进来的门,并没有窗户之类。天阴沉沉的,风很大,卷着客栈旁大树凋落了多日有些腐烂的枯叶撞进厅来。
可是,千米之内若有鬼怪妖孽,青虹剑就会自动报警。它并没有报警。难道是天生异象?还是说异界人的构造跟自己有些不同?
想了想,想不明白,郁焰也没再理会。管他多少脉搏数,只要不妨碍自己就行。她们可是来海边散心的,管那么多闲事干啥!
吃罢早餐,两人随后就去了梦幻沙滩。
梦幻沙滩名副其实,七彩的沙子宛如织女巧手织就的锦缎,如云霞般艳丽绚烂,如梦如幻。赤足在松软温细的沙滩上奔向湛蓝的大海,看着浪潮此起彼伏毫不气馁地往前扑来,搁浅后溅起雪白的浪花,堆积了多日的疲惫一扫而空,昨夜的恐怖遭遇也抛诸了脑后。
开始,寒纤还放不开,规规矩矩地在沙滩上走着。结果被郁焰捉住,扑倒,甩去了她的鞋子,然后拖着她在干净的沙滩上乱折腾。渐渐的,寒纤心底被压抑多年的童真复苏了。她开始在沙滩上追逐郁焰,学着郁焰在刚刚退潮的沙上用脚踩出一行行歪歪扭扭的字和一幅幅幼稚的画,还嘲笑郁焰的字难看,被郁焰扑倒在沙滩上,然后俩人干脆躺在沙滩上看太阳在云层中挣扎。
奔一阵休息一阵,俩人渐渐去得远了。等到肚子咕噜噜叫,回头望去,发现那个小渔村看不到影了,而不远处的山脚下,却静静地矗立着另外一个小渔村。
“纤纤。我们去前面买点东西吃。”郁焰衡量了下回去吃饭和赤足去新渔村吃饭的利弊,赤足入村虽说很不文雅,但想到要奔回去的那一段路,又实在下不了决心回去。想想刚来异界时,还不是赤着脚背着寒纤上寒山寺,那可还是在荒山野岭呢!山路都走过了,还怕沙路吗?丢脸就丢脸,反正这里没有人认识她们。
郁焰给自己找足了理由,拖着磨磨蹭蹭的寒纤上了路。寒纤本不愿意,奈何肚子也饿,甚至饿得比郁焰还厉害,谁让她第一次这么疯狂地玩,玩得比郁焰还疯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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