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回 天下四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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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云城红楼位于南北主干道连璧路,为三栋连绵小楼,中间高耸,两侧如翼翩然。
白色的外墙上绘着巨大的鹊桥,桥两侧分别立着一个偏偏佳公子,一个蒙着薄纱的俏小姐,遥相凝望。鹊桥上下绘着大大小小的彩色水泡,如梦如幻。
底楼,挂着一长串红灯笼,贴着喜字,主楼门口两个最大的,分别贴着金色的繁体字:“紅”、“樓”。
一眼惊艳!
郁焰突然对红楼起了强烈的兴趣,很想见见这唯美广告的设计者。啧啧赞叹了几声,走向主小楼。两位粉衣侍女闪出,问道:“两位姐姐所为何来?”声音娇柔悦耳。
这两位侍女,年纪都颇小,约摸十四五岁,一个珠圆玉润,一个娇小玲珑,虽非天姿国色,倒也小家碧玉。
“我想开家红娘馆,特来登记。”
珠圆玉润的侍女眉开眼笑,颇为客气:“姐姐请。”将两人带至内侧一室,“姐姐先将名称、地址填好,小珠去请菲姨。”随后掩门离去。
房中摆有一桌四凳,桌上有文房四宝,皆属精品。墙上贴着一副行草,笔势飞动,风神挺秀,姿媚圆腴,顾盼有情。郁焰仔细辩认,勉强认出是八个繁体字:“壹見鍾情,今續前緣”
郁焰抓了支粗大的毛笔,看着铺好的宣纸发呆,半晌,看向寒纤:“纤纤,你会写繁体吗?我不会。”这该死的彤云国,说话差不多,写字全是繁体,而且还是毛笔,自己那几个狗爬式的毛笔字哪敢爬出来丢人现眼啊!
问寒纤也只是随口问问。除非爱好书法,现代的人没几个能写好毛笔字。郁焰并未抱什么希望。
没想到寒纤竟点了点头,从笔架上取了支小些的,递过墨砚示意郁焰磨墨。
嘿嘿,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郁焰一边磨墨,一边偷笑。
不一会,寒纤写罢,几行字清淑鲜活,出凡脱尘,飘飘乎有仙气。郁焰大赞:“纤纤,要是咱红娘馆生意不好,就去卖你的字。”
寒纤轻抿薄唇,脸上隐隐有抹笑意。再修练,再有道行,毕竟只是个不到二十的女孩,总会有些情绪波动。
门开,侍女小珠进来,满脸歉意:“今日菲姨随楼主去巡查喜筵楼,傍晚才归。两位姐姐或者傍晚、或者明日再来。申请名帖我会转呈菲姨。”
郁焰倒也不急,笑道:“没关系。我迟些再来就是。小珠妹妹,能否问下,红楼是何人设计?”
小珠眸中露出狂热的崇拜:“嘻嘻,这是门楼主亲手设计的!门楼主人美如画,心巧若仙,皇上皇后都亲自召见过她呢!”
皇帝皇后亲自召见?
郁焰的脑子里飞速掠过小说电视中的各种画面。
小珠神秘地笑笑:“姐姐如果通过考试,以后肯定会有机会见到。不过楼主神形百变,姐姐见了还可能不自知呢!”说着,带了两人出去。
天色尚早。郁焰想红娘资格还是早点拿到为妙,就和寒纤四处转悠,领略异界风光,了解当今时事。
今天下四分,澹云、楚风、舞月、非花。澹云居东,文化昌盛,商业发达。楚风为西,疆域辽阔,大漠草原。舞月偏南,四季如春,女皇当政。非花安北,常年苦寒,民风彪悍。

澹云国皇姓澹台,天子有子风、云、歌,居于皇城。皇城之下有王城、府城、明城,余下就是没啥名气的了。
彤云城本是毗邻皇城的普通府城,这几年却因红楼发源地而闻名于世,为出了个举世无双的门楼主名满天下。
有句云:
云有影,风无踪,红楼遍天下;
月阴晴,花开落,素手促姻缘。
民间关于门楼主的奇闻逸事颇多,郁焰是越听越好奇,真想立刻就去拜会这位前辈高人,巴不得现在就考试。
可天色未晚,郁焰只好耐着性子闲逛。这一逛,就逛到了莫二所说的艾家。
“纤纤,艾家的情况,你能复述我听听吗?”郁焰百无聊赖,借口红娘名义考起了寒纤。
“艾家家财万贯,开有多家店铺,涉及吃穿住行,非单一营业。老爷艾祥安,原配早亡故。其女艾依蓝,三年前由红楼旗下名媒包大娘作筏,嫁于城东魏公子。迎亲日,艾女自揭喜帕,容颜扭曲,暴打新郎,魏公子差点一命呜呼,其父愤而退婚。包大娘再次做媒,招赘葵巷尹郎,旧事重演。包大娘为此大病三月。随后,艾女再嫁四次,招赘三次,分别为城西古公子,拓云城布商谢公子、奇云城闻秀才,苏郎、柯郎、木郎。红楼旗下各名媒均败于其下,故人送称号曰‘红娘终结者’。艾祥安一年前续弦刘氏,期再得一儿半女,至今无喜。艾祥安重金求红楼门主,无果。”寒纤按顺序娓娓道来,完了还冲着目瞪口呆的郁焰道:“我说的可对?”
“Oh,mygod!”郁焰猛地拍了拍寒纤的肩,“你怎么知道的比我还全?”
寒纤还是很不习惯她的亲昵动作,皱了皱眉:“我就是听你跟他们的闲聊,简单整理了下,也不知道有没有遗漏。”
“嘿嘿,没有,没有。太完整了。我就到现在还没记住城东什么公子,城西什么公子。”郁焰啧啧称奇。
“城东魏公子是第一个新郎,城西古公子如果算上招赘是第三个新郎。”寒纤淡淡地提醒。
郁焰有些羡慕:“你记忆力很好?”
寒纤摇头:“其实每个人的记忆力本差不多,只是有人心无旁骛,有人心中太多杂物干扰。”
郁焰暗忖:“寒纤到底是哪里教出来的怪物?一身好武艺,会降鬼,写得一手繁体好字。说她纯吧,有时说话颇有哲理。说她世故吧,明明单纯地像张白纸。”
就在此时,寒纤的腰间突然泛出了点点红光。
“怎么回事?”郁焰好奇心又开始作祟。
“千米之内,必有妖孽鬼怪。”寒纤抬眼看向高耸的围墙,“在里面的可能性超过65%。”
艾家?
郁焰对于寒纤推算的好奇远远比不上艾家有鬼怪的结论的好奇。
或许是奈何桥上寒纤出场太过拉风,郁焰对她存了盲目的信任。有她在侧,不仅不怕,更想一探究竟。
“我们去看看。”郁焰笑着往上指指,“斩妖除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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