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二脸色顿时一变，小心地瞄瞄四周，低声道：“两位是初来此地的吧？彤云城有两个地方很邪，白日里行走无事，夜晚最好不要经过。有句诗：‘黄泉路上梨花白，奈何桥下荷花红’。奈何桥说的就是这芰荷桥。”
郁焰好奇地问：“黄泉路又是什么地方？有什么典故吗？”干脆一次问清了，免得下次不小心踩去再惹鬼怪。
“黄泉路原名金梨路，以前种满了梨树，产的金梨最是香甜多汁。三年前开始，无轮春夏秋冬，每到黑夜，路上总是梨花飘飞，梨却再也没有结过，很是邪门。后来，附近的人将梨树全部砍了，还是如故。再后来，金梨路上的人几乎全部搬空了。”
“至于芰荷桥，据说有个新娘死在桥上，每到夜里就会出现寻找替身。每次出现时，附近的离河上就会开满红色的荷花。”
莫二离开给其他桌的客人添了点水，再走了过来。
郁焰暗自心惊，差点自己就变成鬼新娘的替身了。抿了口水掩饰自己的后怕，继续问道：“那你知道鬼新娘是何来历吗？”
莫二摇摇头：“我懂事时，这个传言就存在了。来的客官很少谈论事情。”
郁焰看了眼莫二，随意道：“那至少有二十多年了吧。”
莫二笑着纠正：“小的今年才十六，只是长得太过老成。”
郁焰转换话题：“我刚才在芰荷桥上遇到个很嚣张的年轻人，穿了件搞笑的绣着红果果的橙色绸衫，长得勉强凑和，周围的人好像都很怕他，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哥？”
莫二不回话，只是眼神古怪地看着她。两个美貌小姐，公开打听年轻男人，虽说彤云城风气颇为开放，这也太……莫非，是雪袖楼的姑娘？
郁焰眉头一皱，看这莫二的表情，明显想歪了，沉下脸咳嗽了两声：“我是替人做媒的红娘。”
莫二恍然地哦了一声，随后出乎意料地将郁焰塞给他的钱放回了桌上，目光殷勤谄媚：“原来是红娘姐姐。小的得罪得罪。”
郁焰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你还没娶亲吧？”
莫二不好意思地桡桡脑袋，恭声道：“正是。”
郁焰嘿嘿一笑：“你好好回答我问题，我以后替你留意。”
莫二大喜，眼睛眯得连缝都快找不到了，忖忖后，道：“应该是制镜世家龙家的龙扉小少爷。”看看四周无人注意，压低了声音，“龙家现任家主生有四子，前三子均不幸过世，就余了他这一脉。谁知他从小被宠坏，每每滋事生非，还败掉龙老爷子不少珍藏古镜。他爹打了他不知道多少次，就是不思悔改，依然横行霸道，胡作非为。倒是龙家旁支的龙玮少爷，从小学制镜，学经商，颇有天赋，前年还讨了娘子，贤良淑德，美名远扬。大家都说，这以后龙家的家主要是传给龙扉，百分百是要被败光的，还不如传给龙玮。不过，嫡传，难说啊难说！”
郁焰点点头：“那这龙扉尚未娶亲吗？”
莫二笑道：“龙少本有房指腹为婚的亲事，是他爹好友的女儿。谁知一日他街头调戏，好巧不巧地去调戏了自家没过门的媳妇。那媳妇是个烈性子，若非被红楼的菲姨救了没被轻薄，说不得还要自杀。后来知道他的身份，吵着嚷着要求退婚。他未来岳父无奈，只好去红楼试试看，结果菲姨作证，当场就退婚成功。龙少他爹去求情，也没结果。后来托人给他做媒，彤云城的姑娘没一个愿意嫁他的。都说‘宁嫁清贫上进郎，不进败家公子门。’”
听到最后句，郁焰笑了笑：“这彤云城的姑娘们还都很聪明嘛！”回味他刚才的话，有些不明白，“你说的红楼是什么？”
“你不知红楼吗？”莫二的语气**了几抹怀疑。
郁焰暗忖，听他话中之意，红楼决非青楼，跟退婚有关，莫非是类似现代民政局的机构？摇了摇头，笑道：“我来自于偏远之地，不曾听说。小二哥，红楼是什么？”
莫二恍然地笑道：“姐姐原本的地方肯定很僻远。现在，一般的城里都设了红楼了。”随后将红楼解释了一番。
所谓红楼，确实类似于现代的民政局，是澹云国独立的婚姻机构，专管婚姻登记、婚事办理，兼官媒、私媒的管理，旗下尚有大量喜事相关产业，譬如喜服店、喜宴楼等等。未经红楼认可的媒人不可私自接单，违者重罚，且所撮姻缘无效。
“姐姐别忘了去红楼登记，否则小的事情也不敢拜托姐姐了。”莫二连声叮嘱。
郁焰笑着道谢，打听了红楼的所在，执意将桌上的钱塞给了莫二。莫二高兴地道：“姐姐以后有什么要打听的，尽管问小的。小的一定打听得清清楚楚。”
郁焰满口答应。正好有人要上菜，莫二就先去忙了。两人说话时，寒纤一直淡淡地听着，也没什么反应。
郁焰看着她润如寒玉的肌肤，清澈无瑕的眼神，嘿嘿一笑：“纤纤，你懂了吗？”
寒纤明显一愣：“懂什么？”
“你不是要我教你做红娘吗？”郁焰微笑着喝了口茶，“我这边口干舌燥，你不会一点反应都没有吧？”
“你只是问了点情况，这跟做红娘有关系吗？”寒纤并非愚夫笨妇，但还是有些猜不透郁焰的用意。
“纤纤，你可知红娘第一玉律是什么？”郁焰装出幅高深莫测的样子，“知己知彼！”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寒纤一点就透。
“哈哈！我们家纤纤真聪明。将来彤云城第二红娘费你莫属了。”扫尽桌上小菜，郁焰招手莫二算帐。
“姐姐……”莫二突然想起一事，“姐姐去红楼考试时，可千万记得别接艾大小姐的单子。”
“……”郁焰樱唇微抿，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要想取得红娘资格是要进红楼考试的。听说红楼考试要考做媒。艾家大小姐是出了名的难嫁人，五次嫁人，四次招赘都失败了。彤云城里有首打油诗就是说她：‘艾家小姐鬼神剪，丑如恶鬼力如神，几次三番上花轿，打得新郎逃跑了。’姐姐考试可千万别接这个单子……”说着反复叮嘱了好几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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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二：难道店小二名字就得叫二吗？
清燃冷笑：你有莫大先生的武功吗？你有莫大先生的音乐造诣吗？
莫二：那，那不是同一本书里的好不好？
清燃：不管。你要是以后出息了，我就升你做莫大，或者莫一。
寒纤：木乃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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