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许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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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飞听我的说话,冷然道:“那么你可以告诉我是什么样的礼物吗?”显然对我的说话半信半疑的模样。
对于他的主公刘备来说,庞统可是个了不起的人才,所以他是断不会将庞统这样的人才轻易的拱手让人的。若不能为己所用,就一定要将其诛杀,这就是这个时代所有的政治家对待同们之事普遍的处理方法。
刘备当然也没有例外。对于刘备的心思,张飞自然知道得非常清楚。所以他不相信我会拿得出可以与庞统价值等同的礼物是可以理解的!
我神情自若,说道:“这天大的礼物是一个惊人的情报,但是我不可以透露给将军大人听的。而且说句不客气的话,将军大人也不会明白这情报的重要性。所以这情报只可以说给贵主公玄德公听,只有他才知道这消息的重要性。”我词语中说得很明白:你张飞还未够资格知道这情报,只有刘备够资格听到我所提供的情报,也只有他才会明白这情报的重要性。
事实的确如此,我并没有对张飞虚声恫吓。我所提供的情报对刘备来说是关系重大的,对他未来的战略决策有决定性的影响。
令我惊异的是张飞对我的说话并不生气,只道:“既然陈兄弟这样说,张某也没什么好说的,但若我主公认为这情报并不值庞统的人头呢?那到时我怎办?望陈兄弟有以教我!”
我知道他对我的说话并不是那么的相信,所以才这样的说。这还算是客气的了,若不是对我刚才显示的实力有所顾忌,他早就对我拔刀相向的了,那还会这样客气的与我说话呢?
我淡然说道:“既然如此,请将军带上陈某,去拜见玄德公一趟,让陈某亲自向玄德公禀报这重要的情报,那总可以了吧!”现在,已没有其它路可走,只好将就一下,见一见刘备,才能救得这庞统的了。
张飞听了我的说话,立时说道:“当然可以,陈兄弟能体谅张某的难处,张某在此处谢过了!”
张飞对我肯去见刘备显然非常高兴。对他来说,杀庞统这样的文人本非他所愿。而事实上他自受命前来耒阳以来,从来就没有想过会杀这个手无抓鸡之力的文弱书生的。而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若传了出去,将来他张飞肯定会为其他同僚所笑,对他的名声有极大的损害。
这种事情非他所愿看到!
诛杀一个不识事务的书生,其他的人可能会认为这是最平常不过的。但张飞不同,他本来就非常尊敬士大夫,认为他们有着与自己这样的武人不具备的才智,对于大汉的治理有着极其卓越的见解,而不是象自己那样只懂得打打杀杀的。他认为自己这样的武人在这乱世中最大的功绩是破坏:破坏社会上一切,包括好与不好的东西。而文人则能使整个社会得到重建,协调整个社会。而动乱之后最主要的就是建设,也就是他们文人的功业。
没有文人们的协调,多好的国家也会变成乱世。一个由武人统治的国家是绝不会终止得了动乱的,其结果就是现在的这个乱世!
因此他向来对文士都很尊重,尽自己的一切力量来使大家尊重这些文人,尊重他们所掌握的知识。虽然身处这样的乱世中,能做到此等事的确艰难,但他还是以身作则,希望改变世俗人对儒者的看法。
对于他的这种思想,刘备极之欣赏,但也曾告诫他,现在身处乱世之中,最重要的武力。他的这种思想在如今的这个时势中是非常危险的,只有在国家一统之后,这样的思想才会有用武之地。
当然我对张飞的这种思想并不理解。在我以前的印象中,他只不过是个粗暴的莽夫,但今天见他对庞统这样的客气,所以对他的印象也有多少的改变。现在见到他如此的高兴,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说道:“那只不过走一趟罢了,也不是什么艰难的事情。在下与庞先生在耒阳仅有过一面之缘,认为庞先生是一个有学识的人才,不愿看到他遭遇横死而已!”

张飞显然心情舒畅,呵呵笑道:“陈兄弟小小年纪,而具有这般怜悯之心,可当真少见啊!不如我们现在就起程,天黑之前就可赶回到荆州见到我主公了。”
我面有难色,说道:“张将军,陈某还有一些伙伴,他们现在都住在客栈里,不如你先回荆州,明天早上我再自行到荆州去拜见玄德公,好吗?我向你许诺,明天我一定到!”
我不是孤身一人,不可能想走就走的。起码要对陈先和郭循等人交待事情才能远赴荆州,如此情况之下,怎能说走就走呢?
张飞迟疑了一下,显然在猜测我此话的真实性。对他来说,若我明天不肯前往荆州,那他怎样向刘备交待呢?没有令到庞统这样有才能的人为己所用,而让他成为敌人,这可是大罪呀!
我见他迟疑,说道:“若张将军不相信在下,那么将军在这里等到明天再与我一齐回荆州也行!”我明白他的难处,所以为他提供这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张飞本来就有这种想法,但不好意思说出口,而现在我竟然为他着想,说了出来,反而令他极不好意思起来。他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神色,思索了一会儿,慨然道:“陈兄弟与庞先生只有一面之缘,今天为了救他的性命,自愿远赴荆州,此等英雄行径,令张某非常佩服。张某相信,陈兄弟必是个言而有信的君子,断不会失期不至。就依陈兄弟之言,我先回荆州,明天我和主公恭候大驾!”说完再也不理会庞统,与我拱手作别,领着手下的将士上马策骑而去。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我也不禁对他的大度深感佩服。对于张飞来说,现在就是进行一场赌博,但是这赌博是由别人来做庄,那根本就不是他所掌控得了的了。若我违约而去,他也无可奈何,只好受到刘备的斥责的了。
公堂之上围观的百姓见事情完结,再也没有什么热闹可看,便轰然散了出去。原本极为喧哗的公堂一下子就变得鸦雀无声,只剩下我带来的六个死士以及还躺在地上的庞统。
我望着张飞远远驰去的背影呆呆出了一会神,转过头来,望着刚从地下爬起来的庞统说道:“庞先生,你可以走了。不过若我是你,我是不会离开荆州的。只有荆州,才是你发挥所学的地方,这是我对你的忠告!”虽然我深知庞统的才能,但刚才看到他那懦弱的表现,不禁令我对之心生鄙视。
刚才被张飞的威势吓得双脚发软的庞统心有余悸,说话也还有些结巴:“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这句话说得真是对极了,想不到久经沙场的人是那样的威猛,不见不知道,见了可被吓了一大跳!”
这庞统竟然相当坦白!
我的死士们见到他这个时候还是面无人色的样子,心下厌恶。郭循低声的说道:“这等贪生怕死的人,少爷为何要救他呢?”显然他认为我插手此事极为不智。
我知道其他的死士也一样的心思,说道:“庞先生是个具有经天伟略的人才,不应该横死在这里!”当然我是不能告诉他们有关庞统的事情的了,难道我告诉他们这个庞统是对刘备的将来谋略产生重大的改变的谋士吗?而这人的存在对于天下三分是极其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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