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身份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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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罗漪转头之际,那个黑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扯下了她脸上的黑面罩,不禁惊愕的睁大了双眼,刚想开口说话时,她做了个嘘的手势,俯身向废墟里看去。
那个黑衣人也跟着扒了下来,废墟里依旧漆黑如墨,但能听见划破夜空的说话声。只听见一个人说:“计划有变,等候消息。”
另一个人回答:“遵命。”
接着便再无任何动静,废墟显然像一个坟墓,死寂无声。罗漪和那个黑衣人跳了下去,搜寻一圈,空无一人。这不禁让罗漪暗想,说话的两人是发现了我们的偷听?还是对话真的完毕早已散去?总之,罗漪越想越觉得莫名其妙,不符常理。
摇头晃脑的同时,她身旁的黑衣人,平静的说道:“不用奇怪,这是黑风组织唯一的联络方式。不管说话内容的长短,他们都会当面交流,绝不借助飞鸽或其他外界东西。而且每一个联络地都用不了三次就换,这也是为什么至今无人知晓他们根据地的原因。”
罗漪看见黑衣人自己解开了脸上的面罩,那双柳眉凤眼映入眼帘的刹那,她如释重负的浅浅一笑。她早该想到连自己这个外人看见现在的欣雨,都会联想到岑清,那个对岑清爱之深痛之切的宝琳又怎会联想不到呢?一切和岑清,或欣雨有关的,他都会彻底调查一番。
“你为何要跟踪欣雨?”宝琳严肃的问道。其实他根本不是跟踪欣雨来到此地,而是跟踪罗漪来到此地。从两个月前,他在凉亭里,第一次看见屋顶上的她后,便关注起来。直到上周发现,她每晚都会偷偷的躲在果树上,窥视欣雨的别苑,才决定跟踪她。
“你又为何?或许我们是一个目的。”罗漪坦然的说道。
“也对,我差点忘了你是个先知者,可如此看来我似乎也有先知的潜能!”宝琳邪魅的钩嘴一笑,并没点破罗漪的夜行。他虽然是跟踪罗漪来到此地,但更是出于对欣雨的好奇,从欣雨出现的第一天,他就有点怀疑其身份,毕竟欣雨眼里的忧伤太像岑清了。
“随你怎么想,总之我们既然是一个目的,就要站在同一战线。”
“有趣,我对你做这件事的动机很感兴趣。能和先知合作就是好啊,不用细讲每件事,你都可以对我们所有人都了如指掌。”
“了如指掌?哈哈……你太抬举我了,人上一层,形形色色,有的人也许到死都会看不清、摸不透。”
“那你的出现就是让我们看清和摸透的?”
罗漪直直的盯着宝琳的双眸,意味深长的妩媚一笑,风情万种的走到他身旁,在他耳际娇柔的说道:“刚才的对话听见了?有何想法?准备怎么处理?”
宝琳被罗漪的大胆挑逗,弄得浑身燥热起来,虽然在漆黑的夜晚,但还是能觉出自己的面红耳赤,他急忙拉开了和罗漪的距离,连做几个深呼吸,好半晌才挤出三个字:“不知道。”
“很好的答案,如果是我,我也不知道。既然咱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做,那就在一旁静观其变吧,故事说到现在总会有意想不到的剧情发生。”
言闭,罗漪步履轻盈的向废墟外面走了出去,逐渐淹没在一片黑幕中。宝琳托着腮帮子,双眼微眯的看着罗漪离去的背影,心中荡漾起一种说不出的涟漪,即熟悉、又陌生,刚才居然还产生了慌乱的心悸。
新月如钩,黑云密布,在这样一个寂静的夜晚,当人们都在酣梦熟睡时,当将军府沉浸在欣雨生还的喜悦中时,当小雅恨得咬牙切齿失控如疯时,当黑风组织的首领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时,当罗漪和宝琳都为岑清的出现而束手无策时,谁也没注意到另一个若隐若现、来无影去无踪的朋友,正着手准备为这枯燥的剧情加一点料,不管他是于公还是于私,至少能让一切都变得明晰化。
平静无波的过了十来天,自上次的跟踪行动后,罗漪和宝琳都心照不宣的像没事人一样,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罗漪依旧来串门聊天,和假欣雨一起刺激快抓狂的小雅,枫似乎也学会了珍惜,对假欣雨体贴入微、宠爱有加。
皇宫这边的李治,也是隔三差五的往先知馆里跑,又是品茶,又是聊天,时儿送些奇珍异宝,时儿奉上世间美味,毫不遮掩自己对罗漪的一往情深、柔情蜜意,尽管现在他知道罗漪是不能随便亵渎的绝世佳人,但他却不知如何控制自己与日俱增的爱恋。或许不到最后,谁也说不清这剪不断理还乱的情丝。
秋风徐过,天空飘散着许多黄色枫叶,落在地上,堆成松厚的毯子,踩上去很舒适。这天,将军府里笑语喧阗,大家似乎都有空闲,又恰巧聚到了一起,所有晚辈们,陪着两位夫人天南地北的唠嗑。
正在这时,一男一女的到来,破坏了如此温馨和谐的画面。只听见男人激动的大声说道:“清儿,我终于找到你了。”人和声音几乎同时进了厅堂,还把欣雨抱了个满怀。

在众人唏嘘之即,宝琳一眼就认出了此人,痴心长情的陆虎。但宝琳仍然抑制了自己的情绪,未动声色的静坐观望。
枫见状急忙拉开陆虎,将欣雨护在身后,同时看着陆虎身旁的小莲,惊愕的问道:“莲儿,你怎么来了?这是怎么回事?这个男人是谁?”
小莲有礼貌的和大家问了好,随后平静的说道:“枫大哥,我是来告诉你们,她不是聂姑娘,而是和聂欣雨酷似孪生的另一个人,是他青梅竹马的师妹,岑清。”小莲同时指向身旁的陆虎。
“什么?你说她不是……莲儿,凡事都要讲证据,不可凭空捏造啊。”枫略带怒气的说道。他好不容易找到了欣雨,现在却有人告诉他找错了人,他实在不能接受如此荒唐的事情。
“我有。聂姑娘的左后耳根处,有一颗痣,那日你们上烟山的早晨,我替她梳头时注意到的。”小莲红着眼眶的说着,虽然当她得知欣雨的死讯时,已经是哭得肝肠寸断,但此刻提起往事,她还是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对,对,我也想起来了,小姐的左后耳根的确有颗痣。”此时小翠也突然想起,急忙补充道。
还未等大家反映过来,陆虎又接着说:“我不知道你们口中的聂姑娘会不会游泳,但我肯定岑清不会游泳,而且相当的怕水,她不吃辣椒,还花粉过敏……”
没有再继续往下听的宝琳,悄然的从侧门退了出去。他依在廊柱上,目光凄迷的仰望天空,想起了以前和岑清在一起时的美好时光,那时的他们真的很快乐。由于她怕水,每次坐船时她都会把他抱得紧紧的,生怕一不小心掉下去;由于她不吃辣,导致无辣不欢的他渐渐地改掉了自己的口味,清清淡淡;由于她花粉过敏,所以他从没送过花给她,为此他还遗憾了好久……
其实这些快被岁月冲淡的记忆,宝琳真的很少想起,他只是被陆虎的话语开启了记忆之门,才回顾一下曾经的美好时光。相比之下,他真的没有陆虎那么痴情,那么了解岑清。虽然是由爱生恨,但他毕竟是为了复仇才寻找她的下落,而陆虎却是为了心底的爱才寻找她。
或许最适合陪伴岑清身边,最能给她幸福的人并不是宝琳,而是对她情真意切的陆虎;又或许真正适合与宝琳共度一生的,能让他全心全意去爱的人也不是岑清,而是那个努力化解他心魔的聂欣雨。
“怎么了?这里的空气比厅堂里的好吗?”罗漪看见仰望青天的宝琳,知道他心里肯定不好受,所以轻拍他的肩膀,打趣的说道。
宝琳转过头来,浅浅的一笑,看样子似乎并不难过,十分平静坦然的面容,淡然道:“原来一个人要明白自己的心,真的要花好长时间,经历很多事情。我也要像陆虎那样为自己的爱,执着的寻找一次。不管她在哪里,我都要跟随,不管她变成何样,我都要爱下去,我相信她没有死,一定没有。”
看着宝琳那么坚定的眼神,罗漪的嗓子哽咽住了,身躯僵住了。她明白宝琳指的是谁,也被他的深情给震撼和打动。有那么一刻,她真的几乎要心软的告诉他一切真相,但终究还是忍了下来。她已经不是从前的聂欣雨,她这双沾满鲜血的手,她这颗满腹邪欲的心,如何能接受他这般炙烈的爱?如何陪他白头谐老?
最终罗漪还是在心底无奈的轻叹,随着宝琳又进入厅堂。缘与份是多么难聚到一起的东西,不论少了哪一样,都只能让人一生叹息。怪只怪他俩都醒悟得太晚,当真爱到来时,已经无力再抓住。
厅堂里安静极了,大家脸上几乎都写着惊讶或失望两个字。可能大家已经证实了陆虎和小莲带来的消息,只见枫双目无神的靠在墙上,样子颓废至极。两位夫人也是拿着手绢捂住了半张脸,而手绢就像刚从水里捞起来一样,浸得透湿。最奇怪的还是小雅,她今天表现得太过冷静和沉默了,一直都静静的坐在椅子上没起身,也没吱声,可能她早就吓坏了,当听见陆虎对着欣雨叫清儿时,就已经惶恐到极点。
曾经初当万尊教教主的她,的确派岑清当过天魔教的卧底,但她根本不知岑清后来怎会和宝琳好上,而且还联合天魔教的人差点灭掉自己的家门。为此,她一直对岑清的背叛耿耿于怀,誓言即便岑清变成一堆白骨,也要将岑清逐出万尊教。况且她也明明记得水凝月说过,当日岑清袭击将军府时身亡,所以她从没把欣雨这次奇异的出现,和岑清联想在一起。她彻底的失算了,大脑里一片混沌,无法思考。
突然,岑清像疯了一样跑出了厅堂,在院子里肆意的乱跳和尖叫,双手拼命抓扯自己的头发,嘴里不断重复着“我是聂欣雨、我是聂欣雨”这句话。就在大家准备按住她的同时,一团浓烈的红烟飘起,只见三个戴白色面具的紫衣人,迅电流光般地带走了岑清,留下一群在刺鼻的浓烟中抓狂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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