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真假难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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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尉迟枫的邀请,罗漪闲暇时也主动的和将军府串起了门子,几周过后,她和府中的几个重要人物都混得烂熟。二夫人对她是从里到外的喜欢,甚至都动了做媒的念头,而她也通常会选择枫在家时前来,一次次张弛有度的拿捏,都恰到好处的刺激着妒火中煎熬的小雅。
这日天气闷热难耐,大片乌云汹涌的滚动,混沌无边的天际,仿佛瞬间拉近了天地之间的距离,使人产生莫名的压抑感。
尉迟枫刚和武林各门派开完紧急会义,大家都对这次三龙门的惨灭深感痛惜,因而商讨出了一个集合娥眉、华山、万尊等五大实力强派,一起加大对天魔教的攻势计划。他们绝不允许天魔教继续这样嚣张下去,就算这五门派之间曾经发生过何种不快和矛盾,但现在都会统一战线共同对敌,除非他们能永远幸运的不被天魔教盯上,除非他们有把握能单独接受天魔教的侵袭。
豆大雨点终于倾盆而下,滴在人身上还有点生疼。尉迟枫撑着伞在街上行走,可全身仍然透湿,无奈下只有进店铺里先避雨。他进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包子店里,买了两个肉包,边拍打湿衣裳,边抬头仰望这来势凶猛的暴雨。
忽然在街道对面的屋檐下,他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蹲在地上,绻着身体发呆。他情不自禁的走出了包子店,仔细端详这个蹲在地上,模样有几分凄惨的女人。直到女人抬眼的瞬间,一双惊讶的眼眸和一双楚楚动人的眸光,穿透了暴雨笔直相交。
枫像上弦的箭一样飞了过去,抱住全身颤抖不已的聂欣雨。聂欣雨的颤抖显然是被枫的举动给吓的,她惊恐的看着这个素未谋面的男子,不知他为何会哭笑皆非的,口中还念念有词的抱着自己,紧的程度快令她窒息。
“你……放开……咳、咳……”欣雨蹙起眉头,用力的推开枫,憋红的脸蛋拼命的咳着,双目不悦的瞪着枫。
“小雨,真的是你。太昧耍忝凰溃咸煊秩梦艺业搅四恪!狈阄氯岬牟烙甓钋暗乃榉ⅲ钋榈乃档馈M耆痪渤寤枇送纺缘乃久蛔⒁獾叫烙甑呐俊?”你认识我?你是我的朋友吗?“欣雨听见枫柔声的叫出了她的名字,很是诧异。
“你……怎么了?是我啊,你的尉迟枫,为你而生的枫。你不记得了吗?”枫在欣雨的眼神里读出了惊愕,那不是久别重逢的惊喜,而是陌生的、好奇的眼神,难道她……枫不敢往下想。
“枫?尉迟枫?对啊,我爱的人好像就叫枫。是的……”欣雨听见尉迟枫三个字的刹那,心头一震,好似触碰了某种难言的心弦,但转瞬间,她又暗自心喜无比,真好,这么快就让我找到了你。
“小雨……”枫心疼的擦掉欣雨脸上的污泥,见她这副脏乱的样子,能想象她过的并不好。
枫没有再问欣雨任何话,而是紧紧的抱着她,向将军府跑去,沿路用自己健硕的身躯挡住欣雨娇小的身子,隔开了雨滴的倾洒。回到府中,人们纷纷跑来观看这个奇迹般生还的人,一时间将军府的笑声、感叹声、哭声此起彼伏,愈来愈烈,直到完全淹没了暴雨击打大地的声音。
“雨儿,孩子啊,为娘终于又见到你了……娘再也不让你受苦了……”二娘抱着全身裹了几层干棉巾的欣雨,激动的哭了起来。
欣雨从始至终都是静静的任由大家摆布,没有吱声,也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只是不停的转动眼珠,看着屋子里所有大惊小怪、表情各异的人们,有那么一刻她差点笑出声来,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在大家的热情下,欣雨的湿衣服也自己干了不少,再没那种粘连的不快感。一番七嘴八舌的询问后,大家也逐渐知道,欣雨失忆了,除了知道自己的名字外,其余的全是一片空白。失望之余,大家也很识趣的没有继续问下去。
“你如何证明你就是欣雨?不要以为长得像就可以蒙骗所有人的眼睛。”一直在人群中冷冷观望的小雅终于沉不住气的说道。一开始她的确被吓到,战战兢兢的躲在人群中,窥探这个生还的欣雨,但看到欣雨的失忆后,她心中突然灵光一闪,好像觉出了一丝端倪,暗忖怎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发生?
“我……不知道……”欣雨可怜兮兮的摇着头,真诚的眼神看得大家都觉得不该怀疑她的身份。
“不知道?哼,那我现在就来揭穿你。”小雅居心叵测的大步走到欣雨身旁,迅速的扯开欣雨的衣服,她的动作真的很快,疾风电掣般,在大家还没反映过来时,一大片布料已从欣雨的背部滑落下来。
“啊!”欣雨发出受惊的叫声,急忙抓紧胸前的衣裳,蹲了下来。
小雅的目的枫和宝琳都清楚,无非是想看这个女人身后有没有剑兰刺青,因为欣雨身上的刺青不论从手工还是样式上来说,都是这个时代独一无二,很难模仿的。可是小雅的举动,却实粗暴和冲动了一点。
随着两朵相互缠绕的粉红剑兰映入大家的眼帘,只听得“啪”的一声,枫举手朝小雅脸上送了五指印。这一巴掌不仅打得众人心惊胆战、鸦雀无声,更打尽了小雅心中那仅存的唯一一点人性。小雅颤抖的捂住发红发烫的脸颊,双目喷血似的瞪着枫,身子随着深呼吸剧烈的起伏。

片刻后,小雅咬破了嘴唇,转身离开了厅堂。枫抱起受惊的欣雨,和宝琳、小翠他们回到了房间,主角退场,众人也随之散了去,二夫人左右为难的叹息后,便也随枫走了去。
“现在你的心,应该比脸更疼吧。”回到房间后,水凝月用一种蔑视的口吻的说道,仿佛在取笑小雅活该自找苦吃。
“哼!”小雅没有正面理会,气冲冲的喝了一杯凉水,仍然起伏剧烈的呼吸着。
“是谁曾经说枫是世上最好的男人、最温柔的男人、最值得爱的男人,是谁曾经爱他爱到不可自拔,爱到什么事都做得出,又是谁曾说女人若没有爱的人,就如同半弦月那般不完整……”
“够了,是我说的,全都是我说的,你满意了吧。”小雅打断水凝月的追问,怒气冲天的推开窗子,大口的呼吸窗外的新鲜空气。
“哎,我的笨女儿呀,干娘说这些不是要戳你的伤口,只是想唤醒你,男人不能信,更不能动情,你要早点看透,早点回头才是啊。”水凝月调整了语气,柔和的说道。这件事由始至终,她都表现出异常的冷静,不仅没怀疑过欣雨的身份,还在掌掴事件上火上加油,让人实在猜不透她这个局外人的用意。
“今天的这一巴掌我会记下……我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小雅目光坚定的看着远方。是的,或许这一掌打不尽她对枫所有的爱意,但是却加深了她的恨和极端。
消息再次像流感一样传播开来,长安街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将军的义女奇异生还。罗漪当然也被这消息震惊了许久,因为不论在过去还是未来,聂欣雨就是她,她就是这个充满传奇色彩的女人,怎么可能出现另一个聂欣雨?而且所有人都对这个聂欣雨深信不疑,她越想越纳闷,越想越好奇,索性提着补品走了一趟将军府。
罗漪进厅的刹那,枫和小翠都闪过了瞬间的不悦之情,又刚好让敏感的她扑捉到。其实她的到来太平常不过,大家早就像老朋友那样烂熟了,只是由于她之前的那个占卜,和如今的现状产生了严重的对立,所以才让人怀疑她的法术和用心起来。
到是二夫人热情的过来迎接,仿佛已经忘了那个让她哭了好几天的占卜,开心的说道:“罗姑娘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的干女儿她回来了,她没死,这是老天保佑呀。”
“哟,有人的脸皮还真厚啊,一天到晚骗人钱财,穿帮了还好意思过来。”一旁的小雅阴阳怪气的讽刺着,本来这几日她的心情就不爽,现在刚好来了个活靶子,而且又是勾引枫的狐狸精,她定要好好的乘机发泄一番。
闻言,罗漪一眼就看穿了小雅的心思,不慌不忙的笑道,同时也说给旁边的那些有眼无珠的人听:“生生死死,何为生?何为死?有人存活于世,却如同行尸走肉,那可谓是生不如死;有人虽是死去,但名垂青史,那便是另种形式的永生。如果你们还记得我当日的占卜,就应该明白,我从没断言聂姑娘是哪种形式的生,又是哪种形式的死。现在又怎么能说我骗人钱财呢!”
听了罗漪的话,先前不悦的人也觉得似乎有点道理,如此看来是他们没有参透挂意而已。此时,小雅一阵语塞,二夫人忙出来打着圆场:“好了,罗姑娘进门就是客,大家怎么如此没礼貌。欣雨平安无事本就托菩萨保佑,这事以后谁都不要提了。”
罗漪同二夫人来到欣雨的别苑,丫环紫怜提着大包小筐的补品紧随其后,看见这个死里逃生的聂欣雨,罗漪的内心还是免不了出现微小的悸震。像照镜子似的交谈几句后,凭借修罗族人天生对巫术和幻术的感应力,罗漪觉得眼前的欣雨身上有种难以言表的不对劲,像是被人下了咒语一样,言行和眼神有极大的反差。
尽管找不出异样感觉的原因,但罗漪肯定她比曾经的自己还要惹人怜惜,因为她的骨子里总能隐隐地流露出一种独特的忧伤,让人禁不住的想去呵护她。一个如此柔弱似水,满腹伤愁的女人究竟是谁呢?骤然一个模糊得快要被记忆磨灭的名字,在罗漪脑中一闪即过,难道真的是她吗?
带着这个疑问,罗漪心生一计的回到家中。从今晚起,她便开始秘密的跟踪,每天夜幕降临,她就换上一袭黑衣,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轻身如燕的穿梭在将军府的屋顶上。她既然已经怀疑府上的欣雨是那个女人,那么她就有义务跟下去,查个究竟,好以此来还宝琳的一往深情。
月黑风高,这通常是恐怖片的开场,但这一晚,的确让罗漪觉出了将有大事发生。她一如既往的躲在观察欣雨别苑的最佳方位,一片果树中的某一棵上端。黑云慢慢的遮挡了明月,大地瞬间变得黑暗寂静,像一潭毫无生气的死水,令人毛骨悚然。
这时,一团灰蒙蒙的影子在别苑门口移动,罗漪警觉的跟了上去,不知走过了几条长安街的屋顶,她看见那团灰影进入了一个废墟之中。于是她继续飞到废墟的顶棚,小心翼翼的俯身,透过破砖洞向里看去。忽地,她感到背脊一阵发凉,好像被一个利器顶住一样。不知是剑,还是棍,她忐忑的直起身子,转头看去,竟然也是一个裹得严实的黑衣人,正拿着树枝抵住自己的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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