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生日晚餐
光明圣山，屹立于神圣同盟内最大的玉兰王国的国都玉兰城以北不过三十里的地方这里，是光明神教的总部，号称世界上最接近神的地方，神圣同盟民众心中的圣地。
今天是圣灵历5000年１月１日，一年一度的圣灵节。
据说，五千年前的这一天，统治大陆万年之久圣灵皇朝最后的皇都被五大灵族攻破，圣灵时代宣告结束。人类几乎沦为五大灵族的奴隶。
但是上苍没有抛弃人类，人类之中出现了三位伟大的英雄王。他们分别是傲龙·奥斯卡，圣雄·亚历山和幽影·卡罗门。
传说中，他们有着可以比拟神明的力量，如苍穹般的胸襟和大海一样的智慧。在那个混乱的年代，谱写了一道道炫丽的传奇。
傲龙·奥斯卡孤身前往龙岛，凭借强大的实力，得到了龙族的认可，成为了大陆上第一位龙骑士。此后，他南征北战，创建了庞大的圣龙帝国。圣龙帝国的龙骑士军团，是大陆上最强的无敌军团。
圣雄·亚历山得到了光明神族的传承，成了光明神在人间的代言人。组建了光明神教，并将纷乱割据的七大王国，数十公国收拢在一起，组成了神圣同盟。牢牢的扼守住了人类社会南方的屏障。
幽影·卡罗门是魔族的眷顾者，他乘着圣灵皇朝毁灭，五大灵族入侵的时机，在大陆上最混乱的混乱之领组建了暗黑议会。“黑暗的种子，播撒在绝望的心灵中，萌发的会是什么？”幽影·卡罗门的座右铭鼓舞着混乱之领一代代的士兵成了战场上最可怕的铁血军团。
三大英雄王所组建的三大势力，硬生生的为当时绝望中的人类撑起了一片天空。让风雨飘摇中的人类文明又顽强的传承了五千年，直到今天。
所以，这象征着破灭与重生的日子，便成了大陆上的人类心中最重要的圣灵节。而这五千周年的圣灵节，更是举族同庆，无论是圣龙帝国，光明神教还是暗黑议会。各自都早在半年前就已经开始筹备今天的庆典。
今天，天刚刚蒙蒙亮的时候，前来圣山朝圣的信徒就打破了圣山的平静。到了中午的时候，圣山供信徒朝拜的光明广场上已经是人山人海。
不用任何的组织与命令，信徒们自觉的朝着广场中央那巨大光明神雕像跪下，虔诚的祈祷，朝拜。述说着对神的感激与崇拜。
光明教皇随后发表了激动人心的演讲，当他讲到最后：“神的仁慈无比博大，神的力量无边无垠，神的光辉必将照耀整个大地。”
激动的信徒发出了震天的欢呼，整个圣山，沉浸在一片欢乐的海洋之中。
但是在这充斥着神圣气息的圣山之中，却有着一间幽暗，阴冷的房间。
房间里没有任何装饰与点缀，犹如雪洞一般空旷阴森。一个满头白发的黑衣少年孤独的坐在书桌前，与圣山欢乐的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神的光辉必将照耀大地……呵呵。”少年听着耳边传来的欢呼声，嘴角勾起一末不屑的邪笑。
这少年，正是被废除了一身光系魔力的雷霆。距离那次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整整半年了。
大陆上的人，平均寿命都在一百岁以上。半年时光，实在算不了什么。
但是雷霆却觉得，这半年对于他来说，远比以前的十四年加起来还要充实。
对，就是充实。失去了一身引以为傲的光系魔力，雷霆悲伤过，绝望过。
他曾经不顾一切的跑到光明神的神像底下去祈祷。但是在那所谓的神的光辉之下，黑暗体质的雷霆，得到的不是宽恕，不是救赎，而是伤痕。
“一个被光明神遗弃的人。”
“终身不能再修炼光系能量的废物。”
“他看起来像个魔鬼，光是那气息就让人作呕。”
各种各样恶毒的嘲讽就像潮水一样涌向雷霆。雷霆记得，他们中不少人，曾经都以一种最卑微的姿态，环绕在他的身边，对他讲述着滔滔不决的歌颂与赞美之词。可是现在……
终于，雷霆明白了，当他高高在上的时候，所看到的世人，都是带着同样一副恭敬的面具。但当他从苍穹跌落之后，那面具的背后，隐藏的居然是一张张如此丑恶的嘴脸。
原来以前的我，竟是如此的浅薄与无知。
他变得愈发的孤僻起来，纵然是圣灵节这样万众欢庆的节日，他也是一个人，默默的坐在这阴暗的角落里。
但是他的脸上，却永远挂着一抹邪异的微笑，似乎是对这虚伪的世界无声的嘲讽。可是教皇和爱丽丝，却总觉得那微笑背后，有着一种无言的沉闷与压抑。
是的，无论世道如何，人心怎样。在雷霆的心中，都有一个永远不愿意放弃的梦想，那也是母亲临死前的期盼。雷霆，要成为一名伟大的圣阶强者。
是的，大陆上无论是魔法师还是武士，等级都分为一至九星，而九星之上，便是位于大陆强者最巅峰的圣阶强者。
传说中的圣阶强者，可以让巨大的冰山融化，让无尽的大海愤怒咆哮，让高耸如云的大山崩溃，让有着百万人口的城池崩溃毁灭，让天空降下无尽陨石！他们是无敌的存在，至高的存在。
可是，这半年来，雷霆试过无数的方法，但是往昔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感应到，犹如可爱的精灵般围绕在他身边的光系元素，此时却任他如何呼唤，依旧没有半点感应。
“难道，我真得要冒着神教的大不韪，到混乱之领去找黑暗魔法的功法来修炼吗？”看着书桌前母亲的遗像，雷霆的眼神少有的显露出一丝儒慕之色。
“哥哥～”一个清脆的声音自门口传来。像一阵暖风，给这间幽冷的房间带来一丝温暖。
雷霆嘴角划过一道宠溺的微笑，看着从门口一路小跑进来的爱丽丝，笑道：“小丫头，今天这么热闹的日子，你怎么没有去外面玩，反而跑到我这里来了？”
爱丽丝看了雷霆一眼，心中闪过一丝疼惜，随即掩藏在那甜甜的笑脸背后，像只快乐的天使般蹦到雷霆的身旁，抱着他的手臂，脆声道：“哥哥不是也没去吗？爱丽丝来陪哥哥不好吗？”
轻轻的捏了捏那可爱的鼻梁，引得爱丽丝一阵娇嗔，雷霆笑道：‘小丫头，就你那顽皮的性子。要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现在早就在外面玩疯了吧。还会想到来看哥哥吗？”
“人家哪有？”爱丽丝不依的捶着雷霆的胸口，嗔道：“人家只是玩的有点忘记罢了。”
雷霆见她声音越来越低，显然是心虚，那可爱的样子，引得雷霆少有的一阵开怀大笑，“小丫头，说吧，什么事啊？”
“坏哥哥，”爱丽丝皱了皱可爱的鼻子，然后又扑入雷霆怀中，娇声道：“父亲让我告诉你，等晚上庆典结束之后，让你到他书房去一下。”
“父亲？”雷霆微微一怔，自从雷霆失去了一身魔力后，教皇对雷霆的态度，不知道为什么，就变得有些冷淡。
再加上当初，教皇并没有处置陷害雷霆的雷克。这种明显的偏袒，使得雷霆与教皇之间的父子关系，变得有些僵硬，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
爱丽丝摇了摇雷霆的手臂，苦着小脸，可怜兮兮的道：“哥哥，你别再和父亲呕气了好嘛？父亲不肯处置雷克那个坏蛋，也是为了神教的稳定，他是教皇，没有办法啊。”
雷霆摸了摸爱丽丝的脑袋，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其实他心里明白，他与教皇之间最大的矛盾，并不是因为雷克。毕竟身为教皇，一切都要以大局为重，神教内的权利平衡不能打破。
但是让他不甘心的是，教皇丝毫不顾他的意愿，对他施展了‘光灵剥夺术’。身为曾经的教皇继承人，却被烙印上了‘神弃者’的可耻烙印。如此的奇耻大辱，骄傲的雷霆怎能忍受？
爱丽丝见雷霆不说话，脸上一片委屈，但对于哥哥的心结，她无能无力。只能将头深深的埋进雷霆的怀里，希望能让他不再那么孤独。
圣灵节的狂欢，一直持续到了深夜。
雷霆踏着清冷的月光，走进教皇豪华的书房。看着房间里的布置，雷霆微微一怔，这房间里所有能散发光系元素气息的装饰与摆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收了起来。
“也许我应该原谅他，毕竟这的确不是他的错。”自从雷霆被转换成暗黑体质之后，便极其厌恶光系元素气息。这使他与光明神教光明、圣洁的环境，显得更加格格不入。如今教皇为了见雷霆一面，命人换掉了书房里的摆设。用心良苦，令雷霆不禁有些感动。
坐在书桌前的教皇看到雷霆进来，威严的脸庞上流露出一丝微笑，道：“霆儿，快过来。”
雷霆深深的看了教皇一眼，他已经换下了那身华丽的白色魔法长袍，摘掉了手中的光系魔法戒指。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教皇的威仪，像一个等待儿子回家的父亲一般，亲切的向雷霆招着手。
雷霆走到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下，教皇书桌上没有往日堆积如山的文卷。而是布置了一桌酒菜，桌子的最中央，摆放着一大碗寿面。
教皇依旧笑着，挽起袖子，有些笨拙的为雷霆盛了一碗寿面，道：“霆儿啊，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你啊，以前就顾着修炼，也没好好过过一次生日。现在好了，清闲下来了，就把以前失去的好好补回来吧。”
“他还记得我的生日，他没有忘记我。”雷霆眼眶湿润了，看着面前热气腾腾的寿面，喉头哽咽的道：“父亲～”
“吃，吃啊～”听到这久违的一声“父亲”，教皇的身子一震，此时的他，全然没有面对信徒时的能言会道，来来去去就是那么两句。
这一顿，是雷霆失去魔力以来，吃的最温馨的一顿晚餐。父子两聊了很久，从雷霆小时候的趣事，到长大之后的努力与刻苦。
最后，教皇从他的椅子背后，拿出了一个盒子，递给雷霆，道：“这是父亲给你的生日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雷霆就像小时候和父母一起过生日时一样，一把抢过盒子，抱在怀里，笑着道：“只要是父亲送的，霆儿都喜欢。”
教皇伸出手，似乎想要像以前一样摸摸雷霆的头，但是雷霆的身高已经与他相差无几，他的手最终落在了雷霆的肩膀上，道：“霆儿，父亲以后，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可能要做一些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一定要记住，不论如何，你都是父亲的儿子，我对你的爱，永远不会变。”
“嗯，”雷霆有些茫然，他能感受到教皇对他浓浓的亲情，这绝对不会有假。但是教皇的神情很奇怪，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却又没有说出口。这让他心中有些不安。
“打开礼物吧，看看喜不喜欢。”教皇似乎有些想要扯开话题。
“嗯，”雷霆知道教皇的脾气，他既然不想说，自己怎么问都没有用。更何况，自己现在魔力尽失，就算知道，肯定也帮不上忙。索性摇了摇头，不去想它。
雷霆打开盒子的盖子，只见一道淡淡的荧光从盒子里溢出，给这间书房，增添了一丝迷幻的色彩。
一个奇怪的头盔，四平八稳的平放在盒子里。
这个头盔似乎是用黄金打造而成的，通体金黄，还散发着淡淡的荧光。头盔的上半部分的帽檐微微有些翘起，额头的地方，镶嵌了一块红色的宝石，宝石上刻画着一个奇怪的玄奥符号。它护腮的地方，被做成了两个精致传神的面具。
左边的一张，样子威武，正气，犹如一个仁慈、正义的神明。
右边的一张，嘴角微微翘起，勾画出一道邪异的冷笑，犹如一个邪恶的恶魔，正在打着什么可怕的主意。
这个头盔并不霸气，也不威武。但是雷霆却在看到第一眼的时候，就喜欢上了它。
因为在这个头盔上，雷霆感受到一种人性的复杂，和平衡。是的，善与恶的平衡，神与魔的平衡。
教皇看到雷霆眼中的喜爱，欣慰的笑了笑，又有些低沉的道：“看来你很喜欢，我想的没错，你一定会喜欢的。”
雷霆轻轻将头盔从盒子里取出，轻轻的抚摸着上面的两张迥异却和谐的面具，眼中闪过一种与年龄极不相称的沧桑：“这个头盔，让我觉得，我以前，太天真了。人心鬼蜮，又那里能用单纯的善与恶，好与坏来划分呢。”
教皇看着看着雷霆的样子，有些欣慰，又有些心疼。这样的道理，本来并不应该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该懂的。
沉浸在各自的情绪之中的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当雷霆说出这感慨的时候，那个头盔的邪恶面具上，一道暗金色的微光一闪而逝。
“咳咳～”教皇似乎察觉到了气氛沉闷，干咳了两声，轻轻揽着雷霆的肩膀，指着头盔，“霆儿啊，这个头盔是我当年继任教皇之位的时候，你的爷爷亲手送给我的。他送我这样一个没有任何魔力的头盔，我想当时他的本意，也是希望我能有你这番体悟吧。”
“父亲～”雷霆有些愕然，要知道，他刚刚的一番话，可是和光明神教的教义大相径庭。本以为教皇就算不大发雷霆，也会斥责他几句，可是没想到……
教皇看着雷霆疑惑，也不解释，只是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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