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回 土诗人暗助政府 毛大堆烧杀抢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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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石精忠边看水井道人绘制的“新地图”,边听水井道人对金佛山风土人情的介绍,深感金佛山匪情实在出乎预料,情况比当初想象的要复杂得多。当前如果冒然进入金佛山腹地剿匪,似乎条件远远不成熟。但是从江石出发时,县委、区委定下的工作方针是:不给溃散的土匪有可乘之机,趁土匪立足未稳之际,消灭土匪主力。可是目前的情况发生了变化,那么应该怎样决断呢?
是继续穷追猛打、深入金佛山腹地呢?还是先在金佛山山麓的龙泉乡建立稳定的根据地稳步推进呢?这似乎把足智多谋的石精忠都难了。正当石精忠反复权衡利弊之际,通讯员送来南江县委的工作指示信,在工作指示信上南江县委明确指示:接上级指示精神,由于川西战事进程推迟,原定于近期内着手进行大规模剿匪的行动计划,也将作相应的调整。就目前南江的形势而言,宜继续广泛、深入发动群众,建立健全各乡镇政权,稳定民心,为下一步开展大规模的清匪反霸行动奠定坚实基础。至于部分龟缩到深山里的土匪宜从长计议,待川西战事情况的发展而定………看到这里让石精忠精神为之一振,这真是照亮了我的心啊!
随即在龙泉乡公所召开的党政军干部大会上,石区长在会上传达了文件精神,分析了当前形势,安排部署了当前工作,并批评了部分同志的错误观点。石区长用浓烈的山东口音讲道:“当前有些同志有一种担心,似乎九路军真的有飞檐走壁的本事,不趁热打铁消灭他们,九路军就会跑了、飞了。俺要告诉同志们的是:解放几个月以来,我们已经协助当地党组织在金佛山周边地区建立了数十个基层人民政权,广大人民群众已经被发动起来了,无疑他们象火眼金睛时刻盯着土匪的一举一动,有了群众的支持就强过百万大军,不管多么狡诈的土匪都逃脱不了的。因此,目前最为紧要的是巩固这些基层政权,只要政权巩固了,九路军就插翅难飞。四川人有句谚语:三天不撒网,鱼在滩上长。俺们就让九路军在金佛山里多受点罪吧,毕竟他们曾经作恶多端。用你们四川话说:他们迟早是俺们的菜,冷却一下再吃有何妨呢!”石区长形象生动的这番话,说得满堂大笑。
第二天由土诗人带队,一群“穷干人”一边敲打着锣鼓一边向村民高喊:“全体村民听到起哟,明天要在龙泉街上开大会了,要选举乡村干部了,大家一定要在脑壳里想好,选哪个当乡长、哪个当村长、哪个当农会主任、哪个当财粮委员。另外,你们还要想好地主恶霸在那些方面刻薄了我们,向人民政府申冤,人民政府会替大家做主的……”
由于山里的农民只要是白天,都是在田间地头干活,哪怕是刮风下雨、骄阳似火他们都毫不例外,只一天的时间土诗人就大体上通知完了所有乡民。
本来就对土诗人这个“文学家”敬若神灵的山村乡民,听土诗人这样一说才知道,如今世道真的变啦,不但是乡长,而且是什么村长、农会主任、财粮委员这些叫不出名字的官都要通过开会选举了,而不由官府衙门委任了。就是一些识文断字的“明白人”也既感觉有点不可思议,又觉得是那么新鲜,这未必就是啥子“民主”吗?哎,越来越搞球不懂了。大多数普通乡民们却一个二个都在心里嘀咕开了:开大会,肯定是很多人相会吧,那一定很热闹呀,未必真的是老百姓想选哪个当官哪个就能够当官吗?恐怕是说了耍的哟。当然也有人想,听说**最喜欢听老百姓的心声,说不定真过选当官的呢,说不定我都还有希望选上个啥官来当当呢?
尽管很多乡民半信半疑,但在强烈好奇心的驱使下,大家都怀着不同的心态等待着开选举会。
开选举会这天,大多数乡民都早早的来到了乡公所前面的干板田里,背着棕梭衣席地而坐,会场上聚集了数千人之众。当然,少数地主恶霸、地痞流氓、游手好闲之徒是不敢来开会的,他们也听说**是不喜欢他们这类人的。
会场设在龙泉乡公所前面的干板田里。
用木棒达设的临时主台上、鱼泉河边的杨槐树上挂着的高音喇叭,轮流的播放着《东方红》、《解放区的天是明亮的天》等乐曲。
解放军的那些军官才叫威风凛凛哟,声音洪亮、讲话落地有声,很多人虽然没有完全听清楚他们到底讲些啥子,但都感到**才真的把老百姓打上价钱了,今天的腰板伸直了。
好多人竟然跟着音乐节拍哼起了“东方红、太阳升……”
当会议主持人宣布选举结果时,全场掌声雷动,欢呼雀跃。
土诗人高票当选为乡农民协会主任,这是大家预料之中的事情,他能说会道,是个文化人,在乡民中有很高的威望,跟**解放军又打得拢堆,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然而,让人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木匠出生的水大赖,被抽壮丁刚刚从国民党部队逃回来的向老三,彭兴启家的老长年彭长福……等一批地地道道的农民也高票当选为乡村干部,甚至于有好多人根本没有到会也被推选为干部了。
等到土诗人与解放军干部一起,通知当选的人员到任时,一个个竟然毫无走马上任的意思,总是以种种理由搪塞加以拒绝。有的说,将比说我去当干部了哪个来给我做活路呀;有的说,我还没有打草鞋呢,总不能打光脚板我去当干部呀;有的说甚至说我才不去当那个侯食子干部呢,我还怕彭老大隔天挖我的祖坟呢!
鉴于这种情况,石精忠与熊志和、秦大山、土诗人研究决定:必须分头做当选干部人员的思想工作,首先打破这些人员的顾虑,进而让广大群众相信**、相信人民政府。
水井山脚下住着一个有着300多人的大户——水氏家族。传说水氏祖籍为陕西省蒲城县,因躲避安史之乱于唐朝显庆〔656-661〕年间入川。入川之初曾立下誓言:必须找到一个山名的第一个字为“水”的名山大川作为安身之地。为选择一个恰当的风水宝地,水氏家族走遍了巴山蜀水。从陕西省蒲城县出发,经川西辗转到川东一直没有过找到一个合适的安身立命之所。正当一家人走得筋疲力尽、心恢意冷之际,雄伟高大的金佛山余脉水井山摆在了他们面前,水氏终于如愿以偿了,把水井山当作自己的第二故乡。可见,水氏为了找到水井山真是煞费苦心、历经千幸万苦,水氏家族从此便与水井山结下了不解之缘。
水氏祖辈以来的信条是:为人不学艺,担断箩筐系。历来主张“艺养家”而不主张“家养艺”,因此,从古到今水氏族人个个都是手艺人。他们所做手艺的范围涉及到石匠、木匠、灰匠、櫗匠、弹花匠等“七十二匠”,厨关师傅、裁缝师傅、次奏师傅等“三师傅”。
所以水氏族人安居水井山以来,虽然不是很富足,但依靠自己灵巧的双手,粗茶淡饭还勉强可以维持。
到了在民国年间,水氏家族的各种手艺得到了发扬光大。特别是水海舟、水大赖父子的木匠手艺做得很精湛,不但在整个龙泉乡算数一数二,而且在周边县、乡镇也很有名气,常年是做不完的活路。
水大赖,之所以叫大赖是因为他小时候遇到“出天花”,由于医疗条件有限而延误了治疗时间,满头没长几根头发,对这种头上无发之人乡民就俗称为“大赖”,前面冠上他的姓就成了水大赖了。
当地人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凡是“大赖”是一年四季都要戴帽子的,以此遮住秃顶。
这天水大赖,正带着徒弟跷脚李在大财主彭兴启家里做木活。
几声狗叫之后,只见土诗人一步迈进了彭府堂屋,笑呵呵的说道:“彭老太爷你屋这个‘壁上挂灯’的风水屋基硬是人杰地灵哟,你家的乡长还没当完,就连你家的老长年彭长福现在又被选为父母官----一村之长了。我现在就是通知他马上跟我们一起到乡公所上任,你意下如何?”
彭兴启听了马上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土诗人你该晓得呀,我大儿子彭庆丰不就是当了你们**的几天乡长,至今都还生死不明,那说明**的官当不得哟!人民政府相信长福,让他当官我当然高兴啦!不过他这一走我的几千亩田地喂蛇呀?我的几千石租子找那个要呀?长福你看着办吧!”
说着说着,彭兴启竟然“呜、呜、呜”地嚎啕不止。
土诗人当然一下就洞察到了彭兴启的目的和动机。
土诗人自己找了一把太师椅坐下,义正词严的说道:“你的理由还很多少嘛,说到底就是不想让彭长福担任村长,永远当你的老黄牛,就算今天我不带走彭长福,你能保证**、解放军不带走他?你开口闭口就是你的几千石租、几千亩田产,这些东西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呀,你如果跟中哪法子样脑筋不开化,**一个政策把你的这些财产全都没球了,你会搬石头打天不成?俗话说:吃屎都要吃第一堆哟!积极、主动的配合人民政府是不会有坏处的呀!”
彭兴启眼睛珠转了几下,态度立马来个180度的大转湾,头象鸡啄食一样点个不停:“人这个东西老了是不行啰,你看我就恍惚呀,这样简单一个问题都要诗人兄弟费心指点呢!长福能得到人民政府的相信这既是他自己的福气,更是我们彭氏家族的幸事。我想来想去,我那儿子没起较那是他自己没福分哟,这怎么能怪**呢?长福你就跟诗人老兄一起去吧,有时间时经常回来看看老哥。听话**的话哈,才有前途哟!”
这时的彭府上下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水大赖、跷脚李也放下手头的活路来看热闹了。
其实,土诗人早已看到了夹在人群里戴着帽子的水大赖和拐子跷脚李,他们可都是大记号,凑巧的是水大赖、跷脚李两个残疾人同时都当选为乡村干部了。
如何“屙尿取咸菜---两头捏到”顺便把这两人也带走呢?土诗人想。
土诗人灵机一动,忽然大声叫道:“我们这是在与老乡长交谈军机大事,你们偷听我们的机密做啥子?特别是水大赖、跷脚李你这两个江湖艺人的胆子好贼哟,居然混杂在人群中装着没事一般,现在就请你们一起到乡公所走一遭吧!”

水大赖、跷脚李两人只好颤颤栗栗,在土诗人和解放军的“押送”之下,向乡公所进发了。水大赖一边向前走一边扭转头向彭兴启叮嘱道:“彭大人,我人遭了,可你要安排人把我的木匠行理给我收拾好哈,我的背夹里只要少了一样家什,我是要找你扯皮哟,不管你有多大的权势!”
来到人烟稀少的松树林路段上,土诗人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水大赖,只要你猜中下面的迷语,我向解放军求情不但放了你们俩师徒,还让你俩师徒都当上一官半职”
水大赖、跷脚李两人将信将疑,睁大两颗“卵子米”眼睛死死盯住土诗人。
土诗人不紧不慢的念道:“十人约起上雪山,八人辛苦干二人闲,大雪纷飞不见雨,面带愁容心喜欢。-----打一动作。”
土诗人的话刚离口,只见水大赖用双手不断的在头在刨着,口里不断的叨念道:“就象我这啷个,要不然怎么叫我大赖呢!”
土诗人笑哈哈的说道:“水大赖你通过考试了,等你们俩师徒到了乡公所就可以当干部了!”
一行人全都大笑不止,笑声在山间里回荡。
话说,毛大堆、王全德、郭财禄、肖占魁几个土匪头子得知黎树青、骆国泰带着九路军在龙泉乡吃了败仗之后,带着残兵败将,兵分两路,急切向金佛山腹地逃窜。
真所谓:忙忙如丧家之狗、急急如漏网之鱼。
先说毛大堆与郭财禄,带着100余人向山王平方向的石人乡逃窜,他们是想收拾起沿路匪徒向龙岩城靠近,再投奔先期到这里安营扎寨的、以彭文化、敬志谦为头目的**救**第九路军。
沿途毛大堆、郭财禄饿得不得了,见了老百姓家里的东西只要能吃的都要“借点”,什么红苕种、包谷面、腊肉等只要能吃的东西都照抢、照抓不误。
可是沿途的乡村都是穷乡僻壤,大多人家户都是吃了上顿没有下顿,有不少老百姓经常是“板凳上一锤---断凳(顿)了”,哪里有什么饮食供土匪填肚子呢。
在金佛山山麓的石人乡居住的老百姓,世世代代都以“玩泥巴团”为职业,日子是过得很清苦的。论吃的吧,不论是年岁好坏,一年到头不但没有余钱余粮,相反总要差那么几个月没饭吃,靠树根野菜充饥,甚至靠观音米---白散泥度日,所以人们都说生活在土多田少的地方,有时真的是饿得“啃土”;论住的吧,用泥巴筑成土墙、搁置几根木棒、在上面盖上茅草就成了“住房”;论穿的吧,一年四季只一套衣服,常常穿“等干衣服”也就是晚上洗、烤干后白天又穿,甚至出现用衣服代替裤子而上身**的现象;论行吧,很难赶一趟江石场,更不说赶南江了,妇女间骂架常常说“你狠哪样嘛,根本没见过世面,江石那个大地方都没去过,我还高矮到过江石呢,比你歪点哈!”
“养蜂王”吏青山的家就住在离石人乡乡公所不远处的岩洞边。一方面穷人是不能有好地方建房子的,另一方面在岩洞里建房是正是养蜂的约好场所。
这天,吏青山正在屋团转收拾蜂桶,老远就听见有人在吼叫:“各家各户听倒起哈,九路军来了,快点搞点喉食子出来屙痢,要不然老子们来硬的铺啰。”
吏青山想,看来老子炕架上的那点包谷又要遭那九路军那几爷子抢夺了,天呐!将比说那点东西都抢走了,一家大小怎样活哟?不忙,老子得象对付野猪那样对付那邦棒老二。
吏青山匆匆忙忙的跑回屋里头,烧了一大锅开水,撮了两大碗包谷面,用木水瓢在锅里一阵搅动,很快熬成了一大锅“面糊羹”在屋里藏着守株待兔。
果然不出所料,不一会老远就传来了一个粗鲁的声音:“老子毛大堆,哼!就是从前的柳老伍,奶个×的,离开这个地方几十年了,今天回来感到很高兴。不晓得刚才的老子们说的话你们听到没有?我再亲自给你们说一遍:凡是吃得的家什都拿出来,由九路军总司令部统一保管、统一办火食,老百姓家里不许保留锅、火、碗、筷,我们一起共渡难关,只要渡过了这个关口,那日子就好过了。将比说硬是不听商量的话,到时是没有你几爷子好日子过的哈!”
何青山从门缝里往外一看,这个自称毛大堆的人正是从前的柳老伍,现在的柳团长。
一大群匪也围在毛大堆身边么五么六的么喝着,有的手里提着鸡、有的提着鸭、有的提着装有粮食的口袋、有的提着腊肉巴、有的提着……
在他们的身后跟随着一群老百姓,有的哀求道:“老总,我求你们了:把我的生蛋母鸡还我呀,我家全靠它生蛋换盐巴吃呀”,有的说:“柳团长你行行好吧,叫你的首下不要把我家的谷种、包谷种拿走哟,眼看马上要下种啰,庄稼人不能没种子呀!”有的说:“天天到司令部统一吃火食,那要耽搁好多活路呀,二天我们还啷个活呀!”有的甚至说:“你们硬要这样做,我就死在你们面前了,………”
性格暴戾的毛大堆哪里听得下去这些话,只见他将双眼狠狠的一鼓,恶狠狠的说道:“老子要做的事情就连天王老子也阻挡不了,何况你这个几个小虾米,万一你们不到我们那里吃火食就算球了,但鸡、鸭和粮食那是要拿走的。至于有些人想死嘛,那就跪下吧,最好跪成一排,由老子亲自送你们上路。”
毛大堆又转向九路军大小头目布置道:“其它的人赶紧到各家各户收拾东西,不要在这里赶逗凑,那个拿的东西越多,隔天可以提拔,各人记倒起哈,我说过的话是认账,这就是我毛大堆的性格!”
大部分九路军都分头去“收拾”东西去了,那个不想早点得到提拔呀!
稍倾,毛大堆向贴身警卫使了个眼色,随着一声口哨声,**个“全幅武装”的九路军押着七高八矮的一群人走了过来。恰巧,到了吏青山木楼前的坝子上就停下了。
吏青山一看不禁惊呆了,被押过来的是龙大田一家十多口。
吏青山知道柳老伍与龙大田简直是血海深仇。
说来话长。当年在这个偏远的石人乡里,虽然土地瘦薄、干烧,但由于地处川、黔两省要冲,成为南来北往客商们的必经之路,更是一些不法商人走私烟土、盐巴等贵重物品的重要通道,这样还是造就了富甲一方的柳、龙两家大户。尽管他们生财之道不同,柳家主要靠走私烟土、抢夺过往商人物品等歪门邪道发财,而龙家则主要靠圈地种粮、种药材、饲养家畜家禽等发财,但是两家殊途同归,都积累了大量财富。
他们两家不但经济实力势均力敌,而且政治势力也在伯仲之间,形成了龙、柳两家“和谐相处”,并左右石人乡军政大权的格局。
柳、龙两家关系历来还马马虎虎。特别是龙家大少爷龙大田、柳家大少爷柳老伍出生后,两家更加和睦。龙、柳两家大少爷既是“老庚”,又是拜把子兄弟。相交前人看后人嘛,即便大人之间时不时有点芥蒂,也会看在两个天真活泼的小孩份上,所有怨气都烟消云散了。
天有不测风云,一次偶然的变故,使龙、柳两家结下深仇大恨。
龙大田、柳老伍以石人乡保安队正富队长的身份抽调到南、乌、道三县联防大队协助**雷驹团长、团阀大队长敬志谦剿匪。一天,龙大田酒后失言,透露了柳家与土匪勾结,从事走私、抢劫、贩毒等活动的情况。
事有凑巧,不久敬志谦与雷团长就带着**一个营、团阀三个大队共400多人,到石人乡“剿匪安民”,活捉土匪六十多人,柳老伍的父亲和三个哥哥便在其中,后来这些“贼强盗”被就地枪毙。
柳家的“顶梁柱”尽数被“收拾”掉,唯有毛大堆因事前得到信息,躲过了一劫。
后来毛大堆打探到事情的原委后,对龙大田恨之入骨,发誓非报此仇不可。
今天看到柳老伍押着龙大田一家人,吏青山就知道祸起萧墙了,龙家有被满门抄斩的危险。
而龙家是对我们吏家有恩的呀!
想当初我们吏家刚从贵州山那边搬过来时,无钱、无粮、无油、无盐不说,真正到了“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的境地,更麻烦的是自己风到这里人地生疏,只有暂时在岩洞里居住下来。
龙大田了解情况后,首先派人送来了柴米油盐,使我们龙家有了起码的安身条件。接下来又送来了谷子、包谷、红苕种子,并指定了一片荒山让我们家开垦种植。
虽然我们的庄稼种出来后龙家连本带利的收回了他们付出的东西,我们开垦的荒地他们也收取了租税,但是这是人家的正份嘛,这片荒山原本就是人家嘛!
如果换个别人肯定不会这样便宜我们家哟。
现如今自己的大恩人遇到了杀身之祸、灭顶之灾,我能知恩不报吗?吏青山想:自己必须得想个办法,找准时机,邦他一把。
只见龙大田脸上毫无惧色,他带着一家十七口在地上跪成了一排,一个个头向前伸直,作出一个引胫受戮的姿势。龙大田一阵哈哈大笑:“几十年没看到了,想不到五弟越发出息了,成了啥子团长了,今天你可以报仇雪恨了,哥哥我成全你吧,左环没有吊命的喉食子了,红黑要遭死,早死早投身,五弟早点动手吧!”
毛大堆也一阵冷笑:“龙大乡长,你不认为说这些是脱了裤子打屁---多余的吗?未必我毛家、哦,柳家的几十条命就白搭上了吗?”
龙大田的一对10来岁的双胞龙凤胎龙花、龙果,似乎觉得地上的石子摁着了膝盖骨,龙花对龙果说道:“弟弟跪过来点,弟弟不要哭,有爸爸妈妈一路呢!”
看到这一场景就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被感化的。
只见,毛大堆皮笑肉不笑的向跪着的人群催促道:“少×罗嗦,快点跪好,老子送你们上路,对不起了,龙兄我们下世再做兄弟了!”
又向五个刽子手命令道:“各进各位、准备射击!”
眼看几十个鲜活的生命就要化为乌有。
扶老携幼前来“看热闹”的老百姓不禁被眼前的阵势所震惊,不约而同的闭上了眼睛,不忍目睹这场残忍的杀人游戏。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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