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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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影掠过梨花春树一闪而过,卷起的狂风吹得篝火摇摇欲灭,随即又是一道黑影迎上,再定睛看时,却是定性大师已和红袍女鬼缠抖在一起。红袍女鬼头发被山风吹起,露出一张窄窄的脸,那张三指宽的瓜子脸上毫无生气,三角眼睛里正汩汩地向外流着血。“鬼啊!”李盛川一声尖叫,无天等人一跃而起,张松琳见女鬼长长的指甲屡次想越过定性大师的阻拦抓向周江河,当即拔剑在手,将魂不附体的周江河掩护在身后。
红袍女鬼喉咙里“嗬嗬”有声,身形鬼魅般出人意料地飘忽闪烁,忽左忽右指东打西,几次冲出定性大师拈花指的控制范围,又几次被他阻拦住。群豪纷纷呐喊助威,红袍女鬼出手更加无章法可言。只见红袍在夜空里飞舞,闪着寒光的指甲破风乱抓,定性沉着应战,一一闪过,纵是如此,脸上被爪风掠过的地方还是不免**辣的。
一旁梨花春树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心理被恐惧和悲哀牢牢攫取,眼中充满疑窦。“黑虎掏心”虽然是在武林各派中普遍使用的招式,但在他的手里却是威力无比,可一拳出去,却着物软绵无力,她身在半空漂浮自然无法使出化卸力道的武功,那么这是何道理?一时间,所有关于此类的武功在他脑海里滤了一遍,到最后皆似是而非一无所获。难道这世上真的有鬼?山风一吹,梨花春树不由“咯噔噔”牙齿打几了个寒战。
夜色浓重,雾起,血腥之气更浓了几分,远处山影如鬼魅一般,草木呜咽,兽鸣天籁,除此而外泰山顶上就是夜的死寂。
李盛川大喊“有鬼”,梨花春树猛然醒悟过来,心道世间岂能有鬼,不过自己吓自己的庸人自扰和危言耸听,想罢,抬头看时,定性、无天正合战红袍女鬼。红袍女鬼已经架招不住两大高手围攻,正边战边退向自己。于是梨花春树紧提双拳,步移如风吹,拳去似锤,直袭红袍女后背。女鬼背后像长了眼睛似的轻松躲过,身体滑向一侧。三大高手联手攻击,红袍女鬼渐渐不支,节节败退。张松琳见女鬼想逃,抢前一步堵住退路。
红袍女鬼咬牙切齿露出恶毒诅咒的神色,原本青色的脸上笼罩上一层紫气,一甩头,眼角里的鲜血倾洒出来,又是一阵腥臭之气扑面而来。张松琳惟恐脏了自己的衣服,不由将身一闪,这合拢之势便有了个缺口。女鬼夺路欲走,梨花春树紧跟其后疾出两指,指风如剑,正好点在红袍女鬼后背左膀部位的天宗**上。红袍女鬼猛一回头,张开口,篝火照耀下,尖嘴獠牙的狰狞相便看得格外清楚。梨花春树不由想后撤,只觉得一股凉气从天灵盖向下灌来,顿时凉透了半边身子。
可他偏偏走不动路。真相只有梨花春树自己知道,他明明点住女鬼的天宗**,自负的八八六十四式梨花落中的一式“飘花如雨”不消说力道,但准确无误地点住她的**位就当立即将其制服,可她却安然无恙,是她能消受这一式?为什么点住**位没有任何反映?谁移**换位能做到这般挨在身上置若罔闻?是不是血液不流动了就没有**位?她浑身冰凉,难道真是厉鬼?
这一迟疑不决,只见女鬼手臂平伸十指叉开,蹦跳着抓向自己的喉咙。青色的脸越来越近,眉毛是倒竖的,三角眼睛,没有鼻子,或者是有鼻子梨花春树也没有注意到。梨花春树只注意到面前女人的嘴张大开来,锋利的牙齿离自己喉咙越来越近,迫在眉睫,梨花春树生死置之度外,只是不敢相信亲眼看到的一切。
“啊”,一声惨叫,却是少林寺执事无天在一旁凭借绝技地趟梅花拳偷袭成功。只见一道红影被重拳击中高高抛起,随即又沉闷地落下,“扑通”落地有声,让梨花春树打了一个哆索,这才壮起胆子来走近躺在地上的红影。无天蹲身伸手一探鼻息,扭过头来,脸上惊现惊愕神情。梨花春树情知有变,心说不好,可不知为什么什么也喊不出来。这时候,就见女鬼挺身缓慢坐起,脸上现出幽幽的笑来。
无天背向红袍女鬼并不知情,众人张大嘴巴发不出声来,将心提到嗓子眼儿,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眼睁睁看着弯曲下来的长长五指慢慢伸向无天光秃秃的脑袋。无天危在旦夕,气氛随着五指抓下越来越紧张,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喘息,只等着奇迹出现,一瞬间如一万年之久。
“啊!”身边一声尖叫,梨花春树吓了一跳,定性吓了一跳,就连女鬼也缩回手,眼睛循声望去,只见周江河手舞足蹈而出,一边奔跑一边喊:“不是我,不是我杀的,和我无关……”周江河跑的焦急,没有注意脚下的石头,被绊翻在地。女鬼舍弃无天飘然来到周江河面前,双手低垂下来,一头长发又遮盖住面目。滴滴血泪复从眼睛里垂落,簌簌落在周江河面前。周江河那还顾得上贵为一派掌门的尊严,俯地连连磕头,只是乞求饶命。女鬼也不动手,继续哀号道:“我死的好惨啊,我死的好惨啊……”周江河俯地不敢起身,汗出如浆。众人听了多少明白几分原由。耳朵里回荡着哭诉一般的声音。红袍女鬼并非执意取走周江河的性命,哭出几声后飘然离,像雾一样消失在天街尽头。
少林方丈定性大师搀起周江河,弯腰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生死宿命,怨结不解,贫僧愿引荐往生善道,希望化干戈为玉帛。”梨花春树向定性大师揖手问道:“大师言下之意,方才红袍女子是生前冤屈致死的亡灵?”定行眼望远处道:“阴阳有隔,你我皆是凡人,又怎能参悟生之外的事情?”
定性讲得模棱两可神秘如许,众人聚在一起思量女鬼一事,历历在目,夷人诽思,更觉那红袍女子必是厉鬼无异,于是汗毛根根直立,更加毛骨悚然。梨花春树看着战战兢兢的周江河长出一口气对定性道:“大师为得道高僧,还不能一语道破天机,我等凡夫俗子不能与之为敌,也是平常之事,倒也无损声誉。”张松琳接过话来道:“这世间哪有鬼神之说。若人人死后能成为比人还要厉害的鬼魂,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梨花春树不知如何反驳,一时陷入思考。周江河浑身湿透,好不容易才能独立站直腰板,周江河对定性道:“多谢大师相助,改日定当登门拜谢,还请大师慈悲为怀,不辞辛苦到华山设坛超度亡灵,已平彼忿,超度其赶快投胎转世。”梨花春树问其究竟,周江河只惭愧地道一言难尽,一言难尽。
天街上篝火星星点点,猜拳行令之声四处传来,此起彼伏络绎不绝。梨花春树和无天、李盛川面面相觑,一番打斗惊心动魄之至,却原来只有他们一干人等亲历,旁外之人竟然一无所知,红袍女子能躲过众多武林高手耳目深入群豪杰腹地,不是鬼魂又是什么?
逸云宫安营扎寨的大帐之内传出隐约可闻的欢声笑语,这些人更加懊恼沮丧,没了喝酒畅谈的兴趣,犹自心神不安地径上玉皇殿歇息,不提。
逸云宫大帐之内自戌时起便烛火璀灿,衣香鬓影,好不热闹。丐帮帮主汪小狐已经恢复女儿之身,黄巾披肩,粉红色长衫,和白日所见简直是天壤之别。汪剑通、汪小狐紧次阿木甲而坐,对面是雍容华贵的乔烟雨和一身傲气的沈北雁。逸云宫宫主墨小溢此刻高坐在上,屡屡把酒。四名貌美如花的女子叽叽喳喳,这里阿木甲听了,如坐针毡。
男女之别自古有之,更何况这几名女子谈论的是衣衫花色,互相恭维对方国色天香,又只交流如何驻颜的经验,性情木纳的阿木甲如何能插得进嘴?只好默默地品茶,不时抬眼迎合地微笑着。帐外传来吵嚷的动静,一阵风吹起帐纬,汪小狐向外探视,墨小溢道:“不须理会,定是有人醉酒闹事。”
言犹未了,只听门外传来脚步声,急忙看时,原来是墨小品急匆匆地闯了进来。墨小溢命人搬来一张坐椅安在自己左首,拉过墨小品道:“妹妹辛苦。”墨小品调皮地耸耸肩膀,还没坐稳就问起白日之战。墨小溢一一做个介绍,后又论了论年龄,以墨小溢最大,乔烟雨次之,沈北雁第三,墨小品最小。墨小品道:“我就知道我总是妹妹,诸位姐姐好。”
说得一阵子闲话,汪剑通吃了一些甜点,嚷着睏了,就又逸云宫门下领到里帐睡觉。墨小溢赞汪剑通骨骼天赋异秉,是不可多得的练武奇才。这番夸奖的话听在汪小狐耳里比夸奖她还受用,汪小狐喜上眉梢,又自夸奖了一阵子弟弟,墨小溢方才言归正传,对墨小品道:“小乔妹妹、北雁妹妹今日一战牵动中原武林,可惜小品没能亲眼目睹,实在可惜之极。”墨小品舒展笑容道:“明日我就没事了,再也不能错过。”莺声燕语,香气袭人,阿木甲眼睛只往地下扫。墨小溢转望阿木甲问道:“阿木大哥,你是天下盟副盟主,观今日之战可能预测结局如何?”阿木甲挺直腰板道:“江湖对决,当讲剑客之道,论以勇气,在于临阵,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胜负岂能预料?”
墨小溢拈了棵草莓放在口中咀嚼片刻,然后摇头道:“剑客之道,在于敢于亮剑,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才是勇者。狭路相逢勇者胜,古今以来,以弱胜强以少胜多的例子举不胜举,这是不假。可是单论武功,胜负还不能估么?阿木大哥为何不敢坦言。”阿木甲惭愧地低下头,望望乔烟雨,又望望沈北雁,沉思片刻终是摇头道:“两位女侠武功套路各有千秋,阿木甲不是不想讲,而是实在讲不出来。”
墨小品喝了一杯酒翩然站起打断谈话道:“忘记说了,果然不出姐姐所料,泰山派门下早在山下设了赌局,就是赌这泰山一战的输赢。”阿木甲想起白日并未见到墨小品,原来她是奉墨小溢之命去山下刺探泰山派的动静,更加疑惑不解地望着墨小品。

古灵精怪的墨小品背着双手踱步,走到乔烟雨面前卖着关子道:“小乔姐姐想不想知道赔率是多少?”乔烟雨气愤摔杯道:“名门正派借机敛财,江湖沦落到市井商贩沿街叫买的地步,可叹,可悲。”
墨小品莞尔一笑,示意乔烟雨制怒,然后站起身来环顾几人道:“夺冠赔率,小乔姐姐是三十,北雁姐姐是三十八,泰山派掌门李盛川是六十五,少林方丈定性是十一,武当派掌门张松琳是十五。”阿木甲不懂赔率换算之事,愣了一愣问道:“那么,是谁的胜算最大?”墨小品坐回位置,又喝了一杯酒才道:“这胜算最大之人嘛,却是另有其人。不是别人,正是梨花派掌门人梨花春树,赔率是二。”
墨小溢胸有成竹地捏着下巴道:“果然不出所料,原来泰山派和梨花派真的狼狈为奸,看来梨花春树明日就要上场了。”众人不解,墨小品就将设赌局赔率换算细说了一遍。绝情仙子沈北雁不以为然道:“难道泰山派掌门人就真有这取胜的本领?”墨小溢道:“他自然没有,可一对一而论,在座诸位没有人有绝对的把握胜了那梨花春树,只要梨花春树取胜,那么就是李盛川胜利。”乔烟雨插嘴道:“这么说,少林、武当都要参战?”墨小溢肯定道:“就是如此,他们同来泰山并非偶然。”
沈北雁呵呵笑道:“欲将百姓钱财收入囊中也不是那么简单,胜负之事也不是他梨花春树想怎样就怎样的。”墨小溢点头道:“是的,问题出在这里,梨花春树就是想让你和小乔妹妹分出胜负,他和少林定性、武当张松琳对决,然后一鼓作气战胜你们二人中的一人,这事情就算成了。最后他再故意输给李盛川,当外围的最大赢家。”沈北雁并不认同,辩驳说定性和张松琳也未必会输于梨花春树,墨小溢解释道:“少林、武当终究是名门正派,决计不会为名誉拼个你死我活,而梨花春树的武功又不在定性、张松琳之下,梨花春树早就谋划好了这步棋。”
一时间帐内只有熊熊火焰燃烧的声音,喝了几盏酒,阿木甲又想起刚才的话题,问逸云宫宫主墨小溢道:“宫主,那么依你预测,乔巾帼和沈女侠又是谁的胜算大一些?”这是个敏感的话题,几道目光齐刷刷地透向墨小溢。墨小溢望着沈北雁道:“妹妹不要生气,你武功已臻化境,可和小乔妹妹相比,终是有所不及。”阿木甲回想战事低头沉思,听墨小溢这样说,抬头静听下文。沈北雁拱手道:“姐姐但说无妨,妹妹愿闻其详。”
墨小溢道:“小乔妹妹依靠伏羲氏的八卦走步,讲究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相,四象生八卦。这步伐配合其武功已然可以横行江湖,位列一流高手。开始我也以为小乔妹妹功夫就是如此,可下午一战,小乔妹妹又变了步伐,这次借鉴的是周文王姬昌被困羑里七年苦心钻研出来的易道神髓,将原本的八卦步伐演变成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放眼江湖,能敌之人寥寥无几。”
沈北雁不语而后点头,乔烟雨道:“宫主过誉了,小乔也是刚刚得些要领,若无这步伐,不待北雁妹妹将绝情无心剑法使出一半便已经输了。”汪小狐由衷而道:“宫主姐姐见识超人一等,妹妹甘拜下风。”墨小溢就笑了,笑过之后看着汪小狐道:“只是梨花春树千算万算,漏掉了两个人。”墨小品问:“是谁?”墨小溢指指阿木甲,又指指丐帮帮主汪小狐。汪小狐忙摇双手道:“我可没有这般本事。”
墨小溢正色道:“逸云宫本不愿意过问江湖之事,只是得到消息听说泰山派借小乔妹妹和北雁妹妹之战设局来坑骗百姓钱财,才不平而鸣,前来中原揭穿阴谋。说老实话,逸云宫我姐妹二人当初就怕成事不足,今日见了汪帮主和阿木英雄,这件事就算成了。”墨小溢说完击掌而笑,笑后又道:“当今天下英雄数不胜数,若论武功,首推一指的是宗天宙、韩敬明、梨花春树、阿木甲,另一位就是小狐妹妹了。”
汪小狐的脸被铜盆里的炭火照耀的通红,专注地听着火苗舔噬羊肉的滋滋之声。架在铜盆之上的全羊烤得七八成熟,一名少女洒上佐料翻转,另有两人架下全羊,搁置在铜盘里切割,将羊腿奉到四位客人面前。墨小溢又命人开了一坛酒边吃边谈。
墨小品吃过一块羊排拭去手上油腻道:“小狐姐姐的‘游龙掌’和宗天宙盟主的‘开天辟地’刀法可以说是当世无与企及,阿木大哥的武功也早有耳闻,只是那梨花春树武功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宗盟主远水不解近渴,我倒担心小狐姐姐和阿木大哥敌他不过。”
“妹妹无须多虑,“墨小溢微笑道:“到时便知分晓。”阿木甲啃完羊腿,喝过一盏酒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墨小品就问其故,阿木甲就将宗天宙一再嘱咐泰山之行意义重大之事说了,说宗天宙原来是早有安排。墨小品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道:“宗盟主也真是的,有什么话就不能说明白吗?非要把人闷在胡芦里。”阿木甲脸上闪过一丝不悦。汪小狐看在眼里,知道宗天宙一向习惯如此,一笑而道:“合该我们聚在一起,只是那梨花春树武功高深莫测,我们究竟该如何揭穿这骗局?”
墨小溢道:“虽然梨花春树武功高强,但终是一介莽夫,不足为惧。更何况有我们众人联手,又何惧他哉?”墨小溢谈笑自若,一一分析少林方丈、武当掌门等人的武功套路,意气风发指点江湖豪杰,沈北雁忍不住问江湖之中究竟是谁的武功最高。墨小溢道:“英雄当以天下为己任者得,而武功自然是强中更有强中手,更有许多世外高人,难讲的很。”沈北雁问道:“那废默如何?”墨小溢神秘地笑了,然后说道:“拐来拐去,北雁妹妹还是问到他不是?”沈北雁面露痛苦之色道:“纵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亲手杀了他以雪前耻。”
大帐里铜盆里续上木炭,火光一亮,墨小溢望着一脸戚然越发楚楚动人沈北雁道:“妹妹不要太嫉恨前仇,你们之间的恩怨我倒知道一些,所以有心一劝。”沈北雁忿然道:“姐姐不必劝,我和此人势不两立。”墨小溢摇头继续劝道:“怎么说他也是我的师哥,他也并非出于本心背弃盟誓,你只看到他背信弃义,可又知道他内心的痛苦吗?”帐内响起咬牙切齿的声音,墨小溢叹了一口气道:“女人对于爱情,只能想象到婚姻为止,所有的浪漫就这些,其他无暇与顾,可这造化偏偏弄人,才惹出这般仇恨来。我师哥呢,不是妹妹想项的那种人,你应该知道,他宁愿倾其所有包括性命来换取你回首一笑,这等情意,你不会不知道。”
一席话终,绝情仙子沈北雁梗过头去,执意不再听,墨小溢知道再劝也是徒劳无益,心想终究一日会拨开云雾见晴天,就依旧说起天下武功第一的话题。墨小溢说武功最高者当是淄衣派掌门韩敬明。阿木甲拿宗天宙和韩敬明做比较,墨小溢说道:“韩敬明曾败在宗盟主手下过,只可惜今非昔比。况且韩敬明为人狡诈,人性贪婪,做事不择手段,耗尽心思想千方设百计巧取豪夺,以至昔日江湖乐土**间炼狱,自此血雨腥风、杀戮不息,此人不除,江湖就永无宁日。”众人便思索耳闻目睹淄衣派横行江湖之劣迹,连连点头。
又说到泰山派设局之事,墨小溢就把话题回到梨花春树,众人方知少林、武当是迫于梨花春树的淫威才不得已参加进来。梨花春树以京都提辖调遣少林武当,又以变法能消弱两派供给为由软硬兼施恩威并用,这才让少林、武当等各大门派乖乖听从他的发号施令。众人不由佩服墨小溢头头是道的分析。早就默不作声的乔烟雨此时忍不住问道:“难道那少林、武当当真就肯唯梨花派马首是瞻?”墨小溢又神秘地笑了笑,然后说出一番话来,众人这才明白梨花春树竟是用一石二鸟之计,还意欲借机挫败少林武当称雄天下。
一番话荡气回肠,众人不由对墨小溢的敬仰更好增加许多。
大河如龙,群山似虎,夜色苍茫,山风在帐外呼啸。逸云宫帐内炭炉之火熊熊,墨小溢道:“只可惜有了我逸云宫,有了阿木英雄和小狐妹妹,我等和北雁妹妹、小乔妹妹同心协力,这梨花春树和傀儡李盛川名利双收的美梦恐怕就要落空了。”阿木甲端酒起身肃然起敬道:“前朝女皇,天下第一君,不爱胭脂爱乾坤,逸云宫两位女侠、汪帮主,乔巾帼、沈女侠,气概不让须眉,痛快,今夜阿木甲就借花献佛,先干为敬!”
斛觥交错之间,汪小狐的眼睛屡屡瞄向帐外,似乎心事重重。逸云宫宫主墨小溢命人筛酒,又添加一些生蔬野味。只在这时,一阵狂风吹过,掀开帐帏吹灭几只火烛。逸云宫门徒纷纷上前急忙捂灯。
光线为之一暗,帐外的篝火照耀得布帐上显现出一个人的影子。影子投映的长长的,似乎贴近帐纬观察着里面的一切,鬼鬼祟祟披头散发的样子实在有些可怖。
“什么人?”墨小品一扬手,手中琉璃盏平行飞了出去。外面之人带着阴凉之气低头不语闪身而入,张嘴衔住酒盏。只见这人红袍着身,面目被长长垂下的头发遮挡的严严实实。灯光随之一亮,红袍女子喝尽盏中之酒,一松口,琉璃盏悄然无声地落在手里。红袍女人缓步前行,低沉地哀叫着:“我死的好惨啊……”即便艺高胆大,冷不防闯进这么一个鬼魅一般的人物来,墨小溢、墨小品等人都不禁觉得皮肤抽紧。阿木甲反应最慢,扭头看时,看到红袍女拂开乱发,露出一张让人大骇的脸。那张脸黝青,吊角眼睛扫帚眉,白斑鼻子豁牙嘴,而且,鲜红的血液从眼角里一滴一滴地向下滑落着,气氛一下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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