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楼兰古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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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灵居士师徒三人审问了那人,才知道那人果真来自东海,只不过并不是东海派中人。那人名叫厉都,生自东海渔村,出岛后在江湖中游历,闻听天下武学,少林为尊。那厉都酷爱武学,便上了嵩山入了少林门下,做了和尚。
厉都在那寺中一住就是两年,每日里也就是礼佛诵经,练些入门拳脚,不禁心浮气躁。暗想自己本为了绝世武学而来,不成想却在这当了个老实和尚。知道少林的绝顶武学秘籍都在后院的藏经阁内,不由得起了歹心。一天夜里,趁同寝的师兄都已安睡,厉都悄然潜入藏经阁,可他那点身手早被执事僧人发觉,将他擒了送到戒律院。戒律院长老法定禅师见他举止轻浮,目透邪念,做不得佛门中人,也未加责罚,直接将他驱逐出寺。
那厉都又羞又恨,径自离开中土,远赴西域,在西域入了一个婆罗门的门派。相传那婆罗门乃是达摩徒弟道育所创。达摩祖师曾收有四位高徒,分别是慧可,道育,僧副,昙林。那慧可在达摩逝后,承其衣钵,将达摩的佛法广播天下,少林寺也因慧可的缘故愈发兴盛。
而那道育则去了西域,从此就再没回中土。达摩祖师有两部绝世秘籍,一为《易筋经》二为《洗髓经》,那《易筋经》是本绝世神功几乎举世皆知,却不知那《洗髓精》与《易筋经》同为达摩所创,《易筋经》是本内外兼修的武学,但主要还是易筋换骨,习者体魄异于常人。达摩祖师曾有言:“佛祖大意,谓登正果者,其初基有二:一曰清虚,一曰脱换。能清虚则无障,能脱换则无碍。无碍无障,始可入定出定矣。知乎此,则进道有其基矣。所云清虚者,洗髓是也;脱换者,易筋是也。”
可见《洗髓精》之绝妙,毫不逊于前者,那《易筋经》随慧可留在了少林寺,千百年来被誉为镇寺之宝。《洗髓精》却被道育带走,从此无人知晓。
这婆罗门的开山鼻祖正是那道育和尚,门中人武功都是道育所传,高深莫测,但历来少于中土走动。厉都入了婆罗门后,在西域住了十年,武功也是大有进境。此次回中原,是受门中派遣,来中原找寻那覆云珠。
原来门中为了寻找那覆云珠,派了几十人到中原,厉都只不过是其中之一,可就连他们也不知道那覆云珠到底是何物,所以找寻起来颇有难度。几个月过去也没有一点线索,婆罗门的门主很是恼怒,传信给中原的门中弟子,说本门的左护法将于下月亲自来中土,命众人聚齐,等候护法号令。
一干人等都在长安聚集,厉都等四人是前来阳关迎接护法,四人到了玉门关投店住下,厉都是个贪酒色之人,发现此处较为繁华,便心里痒痒,跟同行的三人说自己要去办些私事,独自出来,却是找了个青楼**一番,之后在酒店要了桌酒菜,不想却被通灵居士他们盯上。
通灵居士心想,看来这些人也都是奉命行事,别说那东西的用处,就连样式却也不知。
他也只是听说过婆罗门这个门派,却从未接触过,婆罗门门人又少在中原走动,是以门中人究竟是好是歹也并不清楚。
事情未弄清楚,不好对厉都做些什么,只得将他放走。
其实那厉都对他所言哪能句句属实,受师门之命前来中土寻珠所言非虚,只是其中还有一些重大缘由他都没有讲。
那婆罗门的掌门修习的正是当年道育留传下来的佛家神功,随着历代掌门所传下的还有一张锦图,图长两尺,宽一尺,上面绘着一人骑在一条三爪金龙之上,腾云驾雾。那龙口中衔着一颗珠子,光芒四射。
相传道育圆寂之前把他的徒弟叫到跟前,说此图龙口中所衔宝珠消逝之时,天下将会有重大变故,到时候持此图者,需去寻一物叫《覆云珠》,那珠与图重逢,便会显现出东海之上的一个孤岛,持这两件东西前往东海一个小岛,将图交与岛主,就算大功告成。这话历代掌门交接的时候,都会相传下去,御龙图也是代代相传。
现任婆罗门的掌门叫迦谒,别看他四十出头,已经掌管婆罗门二十余载。一身玄门功夫出神入化,中原能与之匹敌的寥寥无几。婆罗门早期本是一个僧俗一体的门派,几代下来,现在已经全是俗家。教众大部分都来自西域本土。婆罗门位于且末国,是西域三十六国中比较大的一个。迦谒接任掌门后,更是严抓本门弟子的武学,曾不止一次的远赴他国潜修学艺。
他二十岁时,一次他去车师国,途经楼兰,在孔雀河边休息的时候,偶然间发现了一座古墓。墓室的入口被上涨的河水冲开。迦谒甚是好奇,钻进古墓一探究竟。
进去后不禁惊得膛木结舌,大约十多丈长的甬道里面,是一个诺大的墓室,长宽足有几十丈,古墓是巨石搭建,楼兰地处荒漠,地上全是沙子,想必建墓之初必是从很远地方将巨石运至此处。可见墓主人身份的显贵。
迦谒功力深厚,虽然墓室中没有一丝光亮,可他仍能从容行进,犹如太阳下一般。
迦谒发现墓室的左右两侧的石室内都是一室多具骸骨,显然是陪葬的,两侧小石室的正前方,一个巨大的石棺,大石棺的两侧,各有一个小石棺,迦谒伸掌微一用力,小石棺的棺盖应声而开,迦谒一看,里面装的都是些雕刻精致的石器、青铜器、还有些兽骨与陶瓷。迦谒又推开另一个小石棺,里面也是一些钱币等物件。
迦谒好奇心起,想看看这位墓**的主人到底是怎样的人物,竟然有如此奢华的墓室与陪葬。
在大石棺的棺盖上一推,棺盖微丝未动。迦谒掌上内力运出,可棺盖还是没有动静。心中暗自称奇。
歇了片刻,迦谒气运双臂,双掌猛的击出,这次他用上了十成功力,可竟然犹如蜻蜓撼柱,棺盖没有一点变化。
迦谒心想:“莫不成这石棺是封死的不成,不然在坚固的棺盖以自己的功力也不可能动不得分毫。”
想到这绕着石棺一圈,细细查看。发现石棺的另一头有个凸起的石条,那石条的上方,有数十个小孔,心中暗想:“看样子这石棺果然是一体的,这些小孔十有**就是棺内用来透气所凿,可如果是封死的人又如何进去。”想到这手往那凸起的石条上轻轻一按,石条随着他的手陷了下去,与此同时那上方的小孔内忽有东西射出,危急中迦谒身子向后一仰,双脚仍站在地上,身子却已经平行躺下。听见身后的墙壁上几声钉钉之声,然后石棺一阵响动,起身一看石棺盖竟然自行打开了。身后的石壁上数枚青铜钢针钉在上面,迦谒心道:“这造墓之人可够狠毒的,若是寻常之人,早被钉死在这了。”又想本来也是自己不对,擅闯他人陵寝,也怪不得他人。
走至棺旁,向内一望,饶是他胆量超乎常人,却也吓得毛骨悚然。棺内不是什么白骨,也不是什么宝物,竟然是一个年轻的女子,二十三四岁年纪,肤白如雪,貌美如花,秀眉微蹙,忧似在梦中遇了烦心之事。

迦谒惊得呆呆伫立在棺旁,久久回不过神来。
心中惧道:“这到底是人是鬼,是人谁会跑到棺木里睡,是鬼却又如此安静美貌。”心头疑云重重,百思不得其解,足足呆立了有半个时辰,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见那棺中女子许久未动,不像是在睡觉,伸手哆哆嗦嗦的去探那女子鼻息,迦谒自幼习武,纵是刀兵相遇,命在顷刻之时,手也未曾像现在这般抖过。他将右手缓缓的伸向女子脸庞,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那女子忽然睁开双眼,或者说出话来。手指终于放在了那女子鼻下,哪里有一点气息。
迦谒长出了一口气,心道:“这女子既然已经死了,为何能不腐不烂,纵是此地气候干枯,尸体不腐,也会变成干尸,断不可能保存的如此之好,竟然栩栩如生,莫不成是新死不久?看墓室内满是沙尘,却不像是近期有人来过的样子。”
时间一长,迦谒的恐慌之情小了许多,仔细看那女子,真的是天资国色,看容貌不似西域女子,很像是中原人,身上的装束却是西域贵族装束。都是上等的丝绸制成,服饰都完好无损,迦谒心中更加肯定了这人死的时间不长。
在那女子头的左侧,一个小小的动物骨骼,看样子是只老鼠,却不知这老鼠如何进来这严密的石棺中,又死在了这里。
女子身旁有个首饰盒,是玻璃制的,上面镶着铜饰,甚是精致。迦谒将那玻璃盒拿在手里,那盒壁淡绿色,半透明状,可以看的到里面有些东西。他侧开身子,缓缓的将盒盖打开,还好这次没有铜钉射出。盒子里面是一张兽皮,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文字。迦谒识得那是中原文字,他早年曾经学过一些中原文字,还勉强可以读下兽皮上的文字。
那上面大概写的是“小女子慕珺雪,于贞观二年生于东海一个小岛。后移居长安,开了个酒楼谋生。贞观二十九年,一天早上刚开店门,见街上人头攒动,说是去西天取经的玄奘法师回来了。我也一同前去观望,人群之中见一个面貌俊美的和尚,骑着白马,马上担着经书,人群拥挤,不小心将那法师的经书撞掉了几本,其中一本正落在我的脚下,经书翻开,我见那上面全是些奇形怪状的字体,从未见过,心想这真经果然非常人所能读。弯身拾起欲交还给法师,忽然那书上面的字仿佛动了起来,还带着古怪的声音,在我脑海里飞快的转个不停。我忙将那经书合上,交与法师。
待我回到家中,那些古怪的字符仍自脑中盘旋不去,伴着一种奇怪的声音,久久不散。心中以为那就是佛祖的声音。当晚由于头晕难受,早早就睡下了,等我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身处异地。周围怪石嶙峋,竟然是处在深山之中。心中大骇,奔跑了一天也不见人迹,脑子兀自想着那些奇怪声音,后来累了就在一块大石上睡去。等醒来了又发现自己在另一个地方,如此这般足有半月,脑中那声音渐渐淡去,终于有一天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仍在昨晚睡觉的地方,自那以后怪事在也没有发生过。多天后,我才发现自己在一个叫做楼兰的国内,后来正逢国王选妃,我恰巧被选入皇宫。一日听婢女说来了个东方的使者,我心中暗喜,心想终于可以见到家乡人,就与大王说前去相见,希望打听下家乡的消息。大王欣然同意,我便去接见那个使者,见那人装束颇为古怪,后来交谈才知道他叫‘张骞’,我听得这个名字似乎很熟悉,等他说到他的国家,我才大吃一惊,那人竟然就是西汉的使者张骞,我心中的惊骇可想而知。问了他年代才知此时是建元八年,与我所生的年代足足早了七百多年。
使者走后,我整日心神不宁,不知在身上发生了什么变故,回想当日怪事发生都是源于那本经书,定是经中一些妙处,便拼命的回想那些字符,可时间久远,已经无从想起。又仔细想我那半个月变来变去的日子,本来我一直以为是被神人移换了位置,现在想来有可能不止是位置,也可能是年代,我曾记得有一次醒来地上都是硕大无比的怪物,足有小山高,天上飞的鸟也巨大无比。还有次醒来发现身边都是奇怪的高楼,光秃秃的没有一根木椽,里面光彩异常。路上跑着钢铁怪物,轰隆作响。
思来想去心知定是那法师的经书做怪,怎奈自己现在身处七百年前,无法得那点化,可心中疑团难解整日寝食难安。终下决心,自绝于世,待我灵魂升天,去找佛祖问个明白。”
字到这里就没有了,迦谒看后惊诧不已,暗想世上竟然有此奇事,现在东方却是隋朝以灭,兴起个朝代为唐,但是当朝的年号是武德,与这书中所写颇为不符,难道是多年之后的事情?
那女子所说的东海小岛会不会与师傅临终时所说的是同一个小岛,这女子想必也不知道自己死后会尸身不腐。定是那国王见次异状,将她奉为天人,所以才如此厚葬。真是奇事连连。见那女子形容美貌,想必生前更是明艳动人,心中一缕情丝竟由此而生。想起身赶路,却又有些不舍。当夜竟然在那古墓住下,次日仍是不愿离去,如此一而再,再而三,迦谒竟在古墓中住了七天,渴了饿了就在孔雀河里找些吃喝,整日看着那慕珺雪的美貌面容,如醉如痴。
到了第八天迦谒终于狠心决定离开,他将古墓口用石头掩好,又用黄沙盖严,做好了标记,待日后再来看望。
迦谒回去以后,整日里脑中都是那慕珺雪的样子,挥之不去,一年后迦谒决定在动身去古墓中看看,可到了楼兰却说什么也找不到古墓的入口。那西域本是黄沙遍地,大风吹过,地貌甚是多变,就连山一般的沙丘都是转瞬即逝,何况一个小小的洞口。
迦谒找寻不到,不禁万念俱灰。此后竟然意志消沉,连婆罗门中的事物都打不起精神来了。一年后,门中的一个长老从中原回来,迦谒问起中原有什么大事发生,那长老说道:“中原真是有天大的事情发生。”
迦谒问道:“是什么天大的事情?”
那长老说道:“两月前,也就是武德九年的六月初四,在玄武门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唐朝皇帝的次子李世民在玄武门斩杀了太子李建成与四子李元吉。”
迦谒一听,吃了一惊,问道:“啊,竟有这等事?”
长老道:“没错,那大唐皇帝的次子坐拥兵权,太子怕他有夺嫡之心,遂与那李元吉设下了埋伏,想诱杀李世民,不想却被李世民识破,他二人倒是落了个身首异处。”
迦谒叹道:“从古以来,为了争权夺位,这种手足相残的事情就时有发生,可惜至今的人仍是堪不破,唉!”
长老道:“没错,那唐朝皇帝不得已,只得立了那李世民为太子,就在我回来的前两天,那李世民已经登基,改年号为‘贞观’。”
迦谒一听长老说道改年号为贞观,不禁是又惊又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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