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义结金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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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天游缓步走进天王殿,只见殿内中央供着笑口常开的弥勒佛,左右两侧乃是四大天王。手持琵琶,宝剑,赤龙,宝幡,横眉竖目,看得任天游心中发毛。
佛像前端坐两排僧侣,正在做早课。任天游进来,众人恍若未见。
任天游觉得无趣,出得天王殿像寺内望去,此时方见,这寺庙依山而建,殿宇栉比,亭台相连,遍山布满金碧辉煌的建筑。径自往天王殿后走去,只见一座巍峨壮观的大殿,匾额上写着‘大雄宝殿’四个大字,阳光之下,熠熠生辉。
正想去殿内观赏一番,忽听旁边一个声音道:“喂,你是谁?”
循着声音一看,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从厢房的院里出来,手中托着一个木鱼,长得眉清目秀。
“我,,,,,我是任天游。”
“你来这干什么?”少年很少见到这种衣衫褴褛之人,特别是年轻人来寺内,所以觉得有些奇怪。
“我也不知道我来这干什么,我在海上船沉了,等我醒来发现在岸边,还有个人受了伤,我背着他想找人救他。后来我也累躺下了,一个大胖和尚就把我带到这来了。”
那少年瞪大眼睛看着他,片刻才道:“你说你在海上飘来的?”
任天游不明白少年为什么这种眼神看着他,愕然道:“是啊!我们的船在海上遇见两条龙打架,船被浪打散了。”
少年好像明白了点什么,似有所误的点点头,说道:“两条龙?还打架?”
任天游把头点的像啄米的鸡,连连说道:“嗯,嗯,那两条龙好大哦!”
少年走进任天游,他的个子比天游稍矮半头,抬起胳膊伸手去摸了摸任天游的额头,又回手摸了摸自己,然后道:“是有点热。”
“是二师兄救你回来的吧?这里是金山寺,附近百里只有一条江,哪有什么大海。”|心想这人真是无知,看着条江就说成大海,还什么二龙争斗,一定是被水呛昏了头脑。说道:
“我小时候也是从那条江飘来这的,是法明方丈救了我。咱们也算同命相连呢!”
任天游心中暗想,村里人都说那是大海,怎么到了这寺庙里却说是江,看来外面的人见识果然不凡,枉我做了十几年的井底之蛙。听那小沙弥说自己也是落水飘来此处,问道:“那你是从哪个村飘来的啊?”
少年道:“听长老说,我飘来之时尚未满一岁,哪里知道,就连我的亲生父母是谁我都不知。”说罢神情黯淡,颇为伤感。
任天游一听,乐得双手一拍,忽见少年怒目而视,才觉到自己失态。伸手拉住小沙弥道:“我也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而且在我们村,很多人都不知道父母是谁,你也不必难过。”
少年听了,又是异样的看着他,似乎觉得这人当真是病的不轻。
任天游见少年神态,似乎不信自己所言,信誓旦旦的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自小都是被村里人带大的,同你一样,从没见过自己父母一面。”
想了想又道:“你我都是自小孤苦无依,又同是落难来至此地,不如我们结拜为兄弟,从此以后我们俩在世上不是就有了亲人?”
少年见他神色诚恳,双目充满期待之情望着自己。不由得心中一暖,欣然点头应允。
带着任天游奔往后山,行了一炷香时间,天游见前方一座高塔,过塔又向北行了一阵,见一山洞,二人进了山洞。
此乃金山寺开山祖师法海禅师修炼之所,后人将洞内整修,供奉了法海的雕像,以作祭典。
少年拉着任天游在雕像前跪下,说道:“咱们在祖师爷面前发誓,从此以后福祸与共,互敬互爱。”
少年道:“我叫江流儿,今年十六岁,你呢?”
任天游道:“我叫任天游,今年十八岁。”
少年道:“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大哥了。”
二人给祖师上了香,一同起了誓,又在祖师像前拜了几拜。算是行完了结拜之礼。出得洞来,二人都是兴奋异常。
天游看了看江流儿,咽了口口水,说道:“兄弟,咱们从今以后真的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是不?”
“那是自然,大哥!”
“那,,,,那如果一个人有福,是不是应该告诉兄弟知道,一同享受。”
“没错,大哥说的对。”
“那有难呢?也要告诉对方?”
“当然,不然怎么叫福祸与共。”江流儿心想:“自己这个大哥脑子确实有点问题,说起话来颠三倒四,好喜夸大其词,不过心地还是善良的。”
这时听任天游道:“兄弟,大哥我现在肚饿难耐,很是难受啊!”
江流儿这才明白他绕来绕去的原来是饿了想吃东西,说道:“嗨!饿了你就直说嘛。”
领着任天游去了寺里厨房,厨房管事的和尚见他来了,都躬身施礼,叫了声“师叔。”

原来这江流儿虽未正式剃度拜师,却是法明方丈的挂名弟子,是以在寺中的辈分颇高。
江流儿给任天游端来一盆馒头,还冒着热气,又拿来了一盘斋菜。天游道:“兄弟,那我可吃啦?”
江流儿笑着点头。取了一个馒头掰开喂了旺财,然后坐在桌前看着他吃。
任天游从未吃过馒头,加上十几个时辰未曾吃过东西。一口气吃了十几个馒头,把江流儿看傻了眼,心想:“他不是为了馒头跟我结拜的吧!”
任天游吃光了眼前的斋菜,又喝了一大壶茶,才觉吃饱喝足。拍了拍江流儿的肩膀道:“真是好兄弟!”
江流儿跟他笑了笑,问道:“饱了?”
“饱了!这东西真好吃。”
这时他才想起来跟自己一同被大和尚提来的那人,问道:“不知跟我一起被大师救来的人怎么样了?”
江流儿道:“什么大师,那是我的二师兄玄德,按你所说的那么大的脸,这寺里除了他就没别人了。我这就带你去他禅房,看看那人如何了。”
任天游道:“如此甚好。”
玄德的禅房位于大雄宝殿后面,穿过一个角门,可见三排厢房,足有几十间,江流儿领着任天游向第一排禅房走去,在左数第二个房门前停下,敲了敲门,喊了半天二师兄,里面却无声息。江流儿推门进去,见禅房内空无一人。心想必是去了方丈那里,带着任天游返回,进了大雄宝殿左侧的一个小院,园内三间房屋,与之前所去的别有不同。
在门口报了信,里面传来一声浑厚的声音“进来吧。”
任天游随着江流儿进了房内,见那胖和尚果然在这,靠里边的床上躺着一人,正是那男子,床边站着一个老和尚,身着一件灰色僧袍,须发皆白,两条长眉垂至脸庞,显得颇为慈祥。
江流儿叫了声“师傅。”便垂立一旁,不再做声。任天游心想,这老和尚想必就是法明方丈了。见他正在给那男子医伤,也不敢打扰。
那男子胸前已被白布缠好,脸色仍是煞白,没有一丝血色,老和尚坐在床前把了把脉,神色之间很是忧虑,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倒了两颗红色药丸,撬开那人的嘴巴塞了进去,取过一边的茶水,灌了下去。
玄德在旁问道:“师傅,怎么样?”
老和尚摇了摇头,说道:“伤势太重,已经伤及肺腑,怕是回天乏术了。”
众人一听,心中均敢难过,只听老和尚又道:“如不是将真气输入他体内,早已经一命呜呼了。但真气也只能维持一时,非长久之计。”
看见任天游,问道:“这位施主是?”
江流儿忙道:“师傅,这是我的结义兄弟,任天游。”
“大哥,这是金山寺的主持,发明方丈。”因他尚未正式拜入法明方丈座下。所以时常称呼他为方丈。
任天游深施一礼,说道:“晚辈任天游,拜见方丈。”
法明方丈将天游搀起,说道:“不必多礼。我听玄德说,你与这男子是一同被他救起的?你可知他缘何重伤至此?”
任天游道:“说来惭愧,晚辈是乘船遇险后漂至岸边,醒来发现此人的。本想背他去医治,哪知身体不济,半路自己也累倒了。我与他也是素不相识。”
法明方丈听了道:“小施主舍己为人,实在令人敬佩。”
任天游道:“不敢,不敢。”
发明方丈道:“此人胸口被抓烂,看手法像是鹰爪功一类的招式,但......但鹰爪功若当真练到这个份上,也算是决定高手了。爪深透骨,内脏均被抓伤,手法狠毒之极。”
任天游道:“真是可怜,不知道谁那么残忍,下这么重的手。”
法明方丈道:“阿弥陀佛!如今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江流儿见任天游有些难过,拉着他向方丈告退,来至他自己的禅房,安慰道:“你放心吧,方丈神通广大,定会尽力救他。如果方丈都救他不得,那也是天意如此,也不必过于伤怀了。”
任天游点头称是,江流儿叉开话题,与他谈些寺中的趣事,还有听师兄们讲的江湖奇闻。任天游听得津津有味。当晚就在江流儿房中安睡,两人彻夜长谈。
夜里听见雷声阵阵,疾风骤雨伴着闪电,天游心想还好今夜有了安身之所,如是昨夜这样的天气,自己的一条小命也就交待了。
次日醒来,吃过早饭,二人前去看望那人。到了小院,发现有两个小和尚正在那里修复方丈室的窗口。地上满是碎裂的窗框碎片,心中甚是奇怪。
二人入室给法明方丈请了安,床上却不见那病人。正要开口询问,只听法明方丈道:“昨夜我在隔壁打坐,雷声中忽闻得有异声,忙起身赶来,见窗户破了个大洞,床上的那人却没了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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