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的状况时好时坏,有时候突然恢复正常,有时候却又一片灰暗或者干脆就是一片漆黑.大部分时间都是灰蒙蒙的隐约能看见点光却又看不清.到最后小行还是找来了医生,检查了半天得了一结论,外伤加心理暗示所以导致间隙性视力障碍.
我没什么反应,他想怎么说随他的便.该好就好,不好随它.不过那狗P医生说忽明忽暗的刺激对眼睛损伤很大,所以我必须得时时刻刻戴着那眼罩,另外还必须吃大大小小的药片.
我给老金打了无数电话,一直关机.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我找各种理由安慰自己,可是在黑暗里所有的借口都那么不堪一击.一天两天过去,我再也欺骗不了自己,老金出事了.
我每天躲在书房里听那些磁盘上的东西.老金的收藏很丰富,往往一张磁盘都能连续在电脑里播上好长时间.可里面讲的什么我从来都没有听到耳朵里.小行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房间钥匙,强迫我吃饭然后吃药接着处理头上的伤口.
也不知这样混混噩噩过了多久,我突然听到了老金的声音从电脑里传了出来.
“丫头,听着.”
我拽下眼罩希望看见老金就在眼前,可是没有.只有黑暗和寒冷.
“老金……”我伸出手摸到了键盘和屏幕.
“别动,听我说.”老金温和的声音让我一瞬间泪流满面.
“我都撑不下去了,老金.你为什么还不回来?”
“丫头,我知道这段时间你吃了很多苦,而我又没在你身边照顾你.从小到大你有什么委屈什么难过都是我帮你解决,我一直都顺着你,给你所有你想要的,保护着你.我以为这就是最大的爱,这就是对你好.可是最近几年我发现我错了.你被我保护得太好了,一直都像个孩子拒绝长大,拒绝承受和面对.遇到什么事第一反应就是依赖别人,要么就是逃避.”老金的声音显得异常颓废,我虽看不见却能想象得到他的表情.嘴角挂着苦笑,眉头松松地皱着.显出了老相.
我痛哭出声：“老金,这个时候难道连你也不管我了吗?”
“丫头,要坚强、勇敢的面对.我在这边还要呆上很长一段时间.还有,玩命你要继续玩,当是我要求你的惟一一件事儿,答应我!”
“可是我不想啊,那里面好多我不想见到的东西……”
“答应我!”老金重重地重复了一遍,“好了,我先走了.适当的时候我会通过电脑和你联系的.坚强一点,知道吗?”
我摸着电脑,惟一的感觉就是很累.
接下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封闭着自己.不,说封闭也许不恰当.我只是沉醉在美好而又飘渺的世界里无法自拔.那里面杜荒的双眼看得见,老金像父亲一样地宠着我.那里的杜荒还年少,身边还有一个穿白衬衫蓝仔裤的许绍,干净而张扬.
阳光很灿烂,梦境很温暖.
没有人告别,没有人离开,没有人改变.
可是再晴朗的天空也会倾刻间乌云密布.
我奔波在一个又一个的梦境里,大汗淋漓,没日没夜.尽管心里有个声音不断跟我说醒来吧,振作点坚强地去面对.可是我却一直往后退着.我当然知道面对才是最好的解决法子,可是为什么我一定要去看那些肮脏的脸为什么就不能退缩?
“荒……”谁在喊我?好熟悉的声音.从很遥远的地方传过来.
我想问它是谁,但出不了声.
“哗－－－”下雨了吗?为什么这么多水,这么冷?
“你他妈的就不能醒一醒?受了伤害就要百倍讨还回来,你这么一付死人样让谁看?都睡了这么长时间你怎么还睡,你是猪吗?就这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你会让人笑死。我都快被你折磨疯了,你只要醒过来说句话让我做什么都成.我再也不叫你奴隶了,你要是想找那几个王八蛋报仇我会帮你把他们碎尸万段.想让许绍那混蛋去死我也帮你,只要你别这样睡着……只要你醒过来,我立马去把那混蛋砍了……你别这样好不好……”刚开始的怒气冲冲到后来的断断续续中带着慌乱和前所未有的脆弱。真不想小行的作风。
小行……
浑身似乎都在水里泡着，很不舒服。
我抬手往旁边摸去，碰到一双冰冷的手。低声喊了声“小行。”那双手骤然攥紧了我。
“死奴隶你真不是东西！”小行在我耳边冷冷地骂了一句，我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小行把我扶起来满腹牢骚：“要不是一桶水把你浇醒，你是不是还要接着睡？都四天了。”
“是么？这么久。”
我安顺地听着她说话，任她把我带到卫生间，脱去身上的湿衣服。也许是睡得太久，全身的筋骨都瘫了，用不上什么力气。
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小行的手在我后背上停留了不短的时间。很简单，因为从肩胛骨一下到腰部以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伤痕。也是两年前突然出现的，过去的两年我一直在疑惑这些伤痕的来历，却又不敢问老金。现在总算知道了。
许是那时被人照顾的好，抚摸上去也没有太凸凹的感觉。现在回忆起来，那个在八月五号以后照料我的人，我竟没有丝毫印象。只记得有人在我身边陪了很长时间，不是老金，却实在想不起是谁。
“荒……”小行略带犹疑的声音将我拉出了回忆，“回来吧，回玩命。我会在里面让那些混蛋痛不欲生的。”
“可是我要的是现实。”我淡淡地回答，“即使在玩命，我也是废人一个。而且我还想亲手报仇。”
小行帮我系上最后一个扣，才道：“可是在玩命，才能让你的眼睛重见光明。况且，那些人，也在玩命。”
我只觉得浑身无力，连说话的力气也所剩无几。小行沉默了许久，把我扶回卧室，低声道：“你先想一会儿吧。我去给你做点东西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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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出了点意外，所以少更一点，明天跟人打架。生死未卜啊。话说，我已经退出江湖好多年了。
最近天有点热。天干物燥的，人都有点脾气。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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