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熟悉的流连在迷宫一般的花海。不过是常见的花，大片大片的种着，居然有种磅礴的美。
“这些东西的香味混合起来就变成了**香。”北辰随手掐了一支夹竹桃：“这个，本身就有毒的，早先从不种这种花。”
“种这么多花做什么？”楠芝挽着她的胳膊，深深的嗅了一下。
“其实并不是特意要种花。只不过有些能入药的植物能开花，恰好能多些装饰而已。”北辰解释：“大片的种下去，将道路分割开，也是防止外人进入的好办法。”
“煞费苦心的，谁想的这种办法？”楠芝皱着眉头：“养花的人才辛苦。”
“啊！人人都说办法聪明，你还是头个想到养花人的，哈哈哈。”北辰掩着口笑，将花朵插在楠芝头上：“是霁月哥哥。”
“那个祸害。”楠芝小声咕哝。
“到了。”北辰说。
扶摇宫守卫少的可怜。即便有几个巡逻的，也都不配兵器。
“南溟带他们去大厅，招呼人上茶。我去去就来。”北辰点着凤凰的喙，笑着说。
“是北辰宫主么？”一个眉目清秀的女子从背后转出来：“终于回来了！”
“凝烟。”北辰指着一干人等：“好好招待着，一个也不许怠慢咯！特别是这位——”她笑嘻嘻的指着楠芝。
“好。”面容平板的凝烟笑起来居然也有北辰的魅惑。
“霁月哥哥还在闭关吗？”北辰跑了几步，回转过身。
“今早晨出关了。说知道你要回来的。”凝烟凑近了，轻声说：“待会儿见到什么，都不要惊讶，好么？”
“怎么了？”北辰笑着问。
“去了就知道了。”凝烟温柔的说。
去了就知道了。
总之不会是好事。
北辰推开霁月卧房的门，心里有些忐忑。
那个金针未拔出之前，她以为他是绝情绝义的男子。为了区区宫主之位，对她**手段。她以为他对她的好都是虚假，都是逢场作戏。他的温柔被扭曲成造作，他的关心被误认为是欺骗。
事实却是——
“北辰？”没有变，什么都没有变。他依旧喜欢坐在靠窗的小桌边喝茶，手边一定会有一炉香在燃着。桌上会摊着一本书，虽说不一定要看的……
北辰屏住呼吸看过去，一炉香，一盏茶……没有书了。
“霁月哥哥！”她从背后抱着他，还是暗兰的布衣，一点也不鲜亮。
“回来了。”他掰开她的手：“指甲没了？”
“被拔掉了。”北辰带着哭腔。她以为可以坦然的跟他说话，跟这个曾经依赖者、深爱着的男人说话，然而，不羁如北辰，依然做不到云淡风轻吧……
“还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当初离家出走，必定是恨死了我。”霁月把她拉到面前：“长高了一点点。”
北辰抬头正要埋怨，却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她的霁月哥哥，眼窝是两个黑洞洞的大窟窿——眼球不见了！
“不要哭，北辰。是我自己做的，你不要哭。”他抚摸着她的头，手指一直滑下去，到第五节脊骨：“就猜到金针被拔去了……不然，你怎么会愿意再看到我……”
“闭关……也是为了这个伤口吗？”北辰摸着他的脸：“当初我走时，就变成这样了吗？”
“我不能原谅自己。听说这是赎罪的最好方式。”他用手阖上自己的眼皮：“最可惜的是，今天看不到你。”
“疯了……”北辰叹了口气，狠狠的说：“杀死自己的仇人何罪之有？况且，动手的是我，不是你！”
“正是因为如此，”他抹去她的眼泪：“借你之手，杀死了你最爱的人。”
“霁月！你忽略了一段！是我娘受不了疯癫之苦，叫我杀了她的！根本与你无关！你不过是……不过是在我身后推了一把而已！”她掐着他的手说：“是娘太痛苦，而我下不了手……有罪的是我。”
“我推了你一把。而后，你晕过去了。”他说：“然后，我照着传说的方法……砍掉了她的头。”
北辰倒抽了口气，推开他。
“然后，把她存在密室里的五百颗人头全部烧毁了。”霁月接着说：“我料到你一定会找我要尸体，所以，把尸体化成了水。黎明前的半个时辰里，趁着你还在昏迷时……用金针修改了你的记忆。”
“很完美。只是，为什么把我送出去？”北辰语调开始冷下来。自己察觉是一回事，听他讲出来是另一回事。
“白阁主，近乎完美的人。你会喜欢的。”霁月笑的温柔：“他会对你很好，如今……你们应该很幸福吧。”
“说的什么话！你许诺要娶我，而后自作主张把我许给二公子，最后设计我自投罗网去爱云儿……你……算了。”北辰牵着他的手：“他来了，去看看吧。”
“北辰。”他推掉她的手：“如今我这副样子，还是不见为好。一切由你安排吧。”
“婚宴呢？我的婚宴，你也会因为这副样子而羞于出席么？”北辰不依不饶的说。霁月微笑：“北辰的婚宴的话，就算死了也要去的……”
“好！甚好……”北辰一甩手跑出去，直冲自己的卧房。
“见到了？”云遏抱着她，心里也是七上八下：“还好吗？”
“好的不得了。”北辰回抱着，头埋在他的胸膛：“跟你一样的自以为是！真以为自己看得出人的心思！给人家打算好了一切，把人都当作可以操纵的棋子！”
“哦，莫名的指控。他惹你生气了？”云遏的心放下一半。至少她不是因为旧情难忘而在生气。
“去宰了他，你去么？”北辰咬着嘴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我喜欢你。”他答非所问，将她推倒在床上：“今天就成婚吧……”
“你想说的怕是今天洞房！”她抿着嘴角，把眼泪吞回去。
“已经洞房过了，我期待的是成婚……”他解开了她的衣带：“如果你喜欢洞房，呐，我们就洞房……”
她摊平了自己：“先洞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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