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出乎意料地夺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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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结束了,在堂时的灯光全部亮起来后,三十一名参赛者便从幕后鱼贯而出,各人手中分别拿着自己表演的乐器或作品按表演的顺序整齐排好,而我也在队形形成之际颔首倒退至一边,加入了这一优雅整齐的队列。
接下来便是众姑娘向观众致谢及评委们对表演者进行评级的时候了。我站在队列里,轻托着白绢的双手已经微微渗出汗珠,呼吸开始变得沉重。我的目光紧紧地注视着正在交头接耳的众评委,想从他们多变的脸色中看出一点端倪。而我感到身边的倩影们都在不停地轻晃着,想必她们此时也万分紧张。
不久,评委们似是得到了一致的意见,停止了讨论,而陈知府应该是众评委之首吧,这时他慢慢地从椅上站起来,先回头朝正闹得不可开交的大堂里的众人挥一挥手,声音就慢慢变小了,最后大家都很自觉地闭上了嘴巴,看来陈知府的威信还是不小的。
陈知府看大家的情绪安定了点,便清了清嗓子,扬声说道:“赏月楼的姑娘才情满溢,果然名不虚传,每年的花魁大赛都精彩万分,今年尤甚!至于今年中魁的三甲,经各评委激烈讨论后也终于有了结果……”
随着陈知府低沉缓慢的声音,台上的姑娘们都不由自主地屏起了呼吸,我的心几乎从喉咙里跳了出来,可怜的白绢已经被我拽得皱皱的,在无力的呻吟着。
“能进入三甲的姑娘分别是……如画姑娘!”陈知府的话音刚落,堂上立刻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还有此起彼伏的欢呼声。这些应该是如画姑娘的粉丝吧。
如画姐姐随着掌声和欢呼声走出了队伍,淡然地微笑着,如沐春风的亮丽俏脸让人眼前一亮。
“接下来是柳意姑娘!”
又一阵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似乎要比前一阵更为热烈,仿佛要把之前的欢呼比下去。看来不止是李公子和张公子,两位姐姐之间的粉丝之争也不舒缓,不过两位姐姐能进入三甲,也是毫无悬念的事情。
柳意姐姐也傲然地走出了队伍,站在如画的身边,自信的笑脸也显得分外动人,不知道两人的争夺最后会是谁胜利呢?
“最后一位进入三甲的姑娘是……若烟姑娘!”
正在胡思乱想的我听到这消息后不禁一呆,随后才想到他口中的若烟姑娘就是自己之时,狂烈的喜悦从心底漫了出来,眼中也不禁闪出点点晶莹。终于成功了!进了三甲,代表我的功夫终于没白费,而姐姐也终于算是脱险了!我边感动着,边慢慢地走出队伍,站在那两位姐姐的身边。
出乎我意料的是,等陈知府宣布了我进入三甲后,全场的热烈让我目瞪口呆,众人像是不要喉咙似的撕声大喊,难道我的魅力有这么大?
等我看清楚堂上的情形后,我才恍然,又突然觉得非常好笑。

原来其实堂上各公子哥儿,基本上分为两派,分别是柳意姑娘和如画姑娘的粉丝,而且他们的立场非常坚定,甚至不惜攻击对方来抬高自己的偶像,刚才两位姑娘中选,他们就用了欢呼和掌声暗斗了一次,这次是如画姑娘的粉丝稍稍落败了,于是他们心有不甘地瞪着柳意那帮得意洋洋的粉丝们,大概是为了压低他们的气焰,在宣布了我入围之后他们就撕破喉咙地开始大叫,而对方也不甘示弱地跟着叫起来,造成了我受到万人欢迎的局面。其实这些欢呼根本与我无关,从他们相互瞪眼的叫嚎中看出,这只是他们争斗的一种方式罢了。
看清形势的我当然只有苦笑的份了。不过我也根本不在意这个,因为这次来参加比赛的目的总算达到了,以后的形势会怎样发展也不在我关心的范围内了。
不过似乎能看清这一形势的人却没有几个人,看到如画和柳意姑娘微微变色的脸庞和评委们惊异的眼神就知道了,当然像我这样置身事外冷眼观看全场的人根本就不多,于是我很快就感到我要被四面八方涌来的仇视目光杀死了……
“呵呵呵……”陈知府突然而来的扬天大笑把我们的注意力成功地吸引了过去了,等我们再次安静后,陈知府才缓缓地说道:“这次比赛真是精彩极了!其实三位姑娘的才艺均是不相伯仲,如画姑娘的琴技出众,声音甜美,夺魄勾魂;柳意姑娘的舞艺超凡,犹神似仙,出神入化;若烟姑娘的绣工了得,栩栩如生,以假乱真……其实要将你们一分先后,也真是为难老臣啊!”陈知府眉头轻皱,一副为难的样子。
“不过现在结果也终于出来了!”陈知府说着一扫刚才担忧的样子,轻松地又大笑了两声。
所有人都不解地望着陈知府,不知他的高兴所谓何事。我心念一动,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这个满面兴奋的人,莫不是?……
果然听到知府大人大声地宣布道:“这次花魁大赛的结果是:状元,若烟姑娘;榜眼,柳意姑娘;探花,如画姑娘!”
这结果一出,全场哗然!大概没人会想到是这个结局,大家都闹哄哄地在讨论着,如画姑娘的粉丝更是不满地大叫起来。
我了然地看着陈知府,想不到古代人的头脑真有如此精明,令人咋舌,居然把民意分也算了进去。虽然没有搞什么投票活动,当然,小规模的投票并不能作实,而大规模的又劳财伤神不划算,于是就以表演者的受欢迎程度来作为这一结果的补充,这一招又怎么不高明?
其实我想今年的比赛也够评委们头痛的吧,听说如画姑娘是上年进赏月楼的,算是赏月楼的头牌,而今年年初刚来了柳意姑娘一度把她的风头抢尽,造成两虎双争的局面,而两人的支持者均不相伯仲,也皆是京城有头有面有地位的人物,真是两边都不能开罪!这次比赛真是把举办人搞到焦头烂额,而不知谁想出的这招把民意计进分数之列的办法就可以让人无法反驳了,而大家事先也不知道这样的评分系统,结果出来后当然最后都没法抱怨啦!而我,居然顺手就捡了个大便宜,这不让我笑掉大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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