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毛遂自荐(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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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里彻迷宫所在的密林被称为夜色山脉,高大茂密的树木挡住了大部分阳光,适合在阴暗潮湿之地生存的蕨类和藓类植得已滋然疯长。即使是在白天,夜色森脉的地面也几乎与阳光无缘。在《拉尔大陆地理志》上,艾里彻迷宫被定位在密林深处,但到达过那里的冒险家便会说,艾里彻迷宫远远没有到达夜色森林的深处。夜色山脉存在着上千种魔兽,其中有着不少高等磨兽,那里是冒险者和赏金猎人的天堂,但也与地狱相当接近。
夜色山脉至艾里彻迷宫那一段路程,只是有着低等魔兽出没的夜色山脉外围森林,危险性比较少。故此艾尔才接受两个年轻人的顾佣。但艾里彻迷宫内不同,凭他们的实力,进去注定是九死一生。
两天后中午,艾尔同他的两个顾主在佣兵公会门口会合。不得不说,他们准备得相当充分,他们甚至买了一辆马车来装载那些物品。武器、食物、换洗的衣物、药品这些东西装满了整整一车,让艾尔哭笑不得。
艾尔的原意只是希望他们能准备一些在大城市才能买到的药品与武器,却没想到他们却来了一次大采购。幸好有马车,不然他们将为这些物品的携带问题而发愁。不过,在进入密林前,这一马车物品将遗弃大部分。
经过四天的奔波,艾尔同他的顾主第四天天黑前到达了夜色山脉口的一个村庄。他们决定在这里休整一翻,第二天再进山林。
也许是常年有冒险者从这里路过的缘故,这个处在夜色山脉下的小村庄竟拥有数间旅馆,铁匠铺与药品店也不缺少,而杂货店更是有好几间。劝说同伴放弃从艾里彻城带来的一些虽然精致但华而不实的东西——譬如那几把薄而锋利的刀剑,鲜美却又不适长期存放的食物等。艾尔在杂货店里购买了三个旅行包,几包佐料,还有面粉等物品后,又在铁匠铺购买了三把实用的厚背砍刀,三把多用途山地镐,一把长弓,三把小匕首。当然,这些费用由马斯和卡拉支付。
而那一马车东西除了留下了两套衣服、两把锋利的短剑和药物外,全都依艾尔的主意倒卖给了那些村民。
艾尔的老练被马斯与卡拉看在眼里,他们非常庆幸自己找了一个好的向导。没有艾尔,在这些方面他们必定会手足无措。但相信不用很久,他们这种庆幸便会转变为恼怒,他们并不知道艾尔压根儿就没来过这里。
旅途虽然艰难,但并不是难以忍受,行走得也不慢,这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艾尔事先准备的厚背砍刀与铁镐。三人中,其实艾尔可以行走得更轻松一点的,在卡兰特的训练下,他已把风系的飘浮术与风翼术用得得心应手。只可惜马拉是一名魔武士,而卡拉则是火系魔法师,因此艾尔也只得陪着他们一步一步走过去。
在一块新开辟出来的空地上,撑好帐篷,准备好足够燃烧一整夜的木柴后。艾尔架起几根木柴,然后“啪”的一声打了个响指。一簇火焰便在干燥的木柴下出现,很快便点燃了整个柴堆。对于艾尔的表现,马斯与卡拉已从最初的惊讶转变到现在的见怪不怪。
已经是进林的第五天了,这五天中,他们见识了艾尔对火系魔法的操控能力与他们望尘莫及的施法速度,像这种点燃火堆的魔法表演是更是每天都见识的必备节目。在两天前,他们遇到几只低级魔兽的攻击,原以为需要保护的艾尔出色的表现让他们目瞪口呆。瞬间四个小火球的连击轻松地把一头魔狼轰成了一堆焦肉。在连击下,最低级的火球术竟产生了中级的炎爆术的效果。而在同样的施法时间下,换了卡拉,顶多施展两个小火球,而且获得的效果也不能相比。
“艾尔,简直难以想象,以你的实力竟没通过低级魔法师的测试!你施放火球术比一般人要快许多,看起来威力也大了许多。”看着艾尔点燃篝火,马斯顺手把一只野鸡串上树叉,递给卡拉。然后又串一只架在火焰上,这种烧烤方法还是跟艾尔学会的,这几天的相处,艾尔带给他们很多新奇。
“我没有打算去测试,我只会最基础的魔法,肯定无法通过。至于施法速度,如果你几年如一日地练习着一个魔法,把它练成一种本能反应,你也能加快施法速度。”艾尔轻笑道:“而且,你难道没听说过,只要时机把握得当,魔法的叠加会产生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我可没有这么快的施法速度。”马斯摇摇头道:“你在哪所魔法学院进修?”
“我没有进过学院。”艾尔一手从怀里掏出地图,边研究边答道:“魔法学院的学费太昂贵了。”
“该死,你是在看地图?你说熟悉这里难道是骗人?”一边一直专注地烤着野鸡的卡拉突然一声惊叫,打断了马斯对艾尔的追问。
“在这种密林里,即算是来过,也不代表不会迷路。”艾尔翻了个白眼,仍自低头看着地图,不紧不慢地接着道:“而且很不幸,我们偏离了一点点方向,浪费了不少的时间。”反正他们迟早会发觉,艾尔索性不再遮掩,进林的第三天,艾尔就发觉偏离了方向,他一直努力修正,只可惜因着密林开道的艰难,收效甚微。
“你,你是个骗子——”艾尔那事不关已般的语气让卡拉这个冲动的家伙显得气急败坏:“你就没有想过,如果不是赶时间,我们凭什么还会雇佣你?难道我们不会看地图?我,我要和你决斗……我,我要扣你一半的佣金……”
“你,你,你的肉烤焦了……”艾尔指着卡拉忘了转动的树叉无动于衷地道。他没有丝毫歉意,更不再乎卡拉的威胁,骗吃骗喝的事他做得多了。即算他现在拍拍**走回头路,这趟也是赚了不少。再说,他一直认为把眼前两人带去迷宫,相当于把他们推向冥神的怀抱,罪恶感会更深。
“艾尔,我们确实是赶时间。”马斯止住卡拉的冲动,诚恳地道:“我了解你说的话。在这里,即算是来过,也很容易迷路。我们可以再加佣金,只要你能尽快带我们到迷宫。”
见他们执意要去迷宫,艾尔皱眉道:“那里很危险,很有可能出不来。”
“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们必须去完成一个赌约。你放心,我们有办法的。”
闻言艾尔不再言语,低头专心研究着地图。卡拉也在马斯的示意下不再作声。半响,艾尔终于抬头道:“再过三天,便可以到达迷宫。这是最短的道路,不过这三天我们将走得分外艰难。”
接过艾尔递出的地图,马斯看了半响,疑惑地道:“那是往东北方向,你如何确认方向?”
艾尔微微一笑,指了指头顶。马斯透过茂密的树叶间隙,看到了北方天空那颗闪亮的星星,会意是笑了笑道:“谢谢你!”
与马斯目光对视,艾尔道:“这是我应该做的,我收了你的钱。”
夜已深,卡拉早已支持不住回帐篷休息。只余艾尔与马斯仍端坐在火堆旁。深秋的夜晚有了阵阵寒意。
“你不要怪卡拉,他的性格就是这样,说得好听点是直率,难听点是莽撞。”马斯道。
伸了个懒腰,艾尔仰头躺下,望着头顶被树叶挡住的漆黑的天空道:“我没在意。”
“我们是华图王国里内华魔法学院的学生,趁着这两个月假期出来走走。很快要就回学校了,很高兴能认识你,你很优秀,比我们要强多了。”马斯侧头看着艾尔道。
“里内华魔法学院?唔,法师协会的人才培养基地。你错了,我并不优秀,相处久一点,你就会发觉很令人讨厌。这一点,卡拉要比你先知先觉。”
马斯不置可否地一笑,问道:“你也听说过里内华魔法学院?”
“听过。”
“你好像去过很多地方?你是哪里人?”马斯饶有兴趣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人。”艾尔手抚着胸前祖父遗留的玉佩,一声苦笑,满脸落寂:“去过华图王国很多地方,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最喜欢华图南部海边的月亮,小时候经常在晚上坐在沙滩上看着月亮从海里升起,一群群海鸥从天空掠过,它们像乌云一样遮住了月亮。听着那催眠曲一样的波涛声,还有游吟诗人的琴歌。”
“华图帝国东部的蒙玛高原上,那里的月亮也是同样美丽,不过没有海鸥。秃鹫是天空中的王者,地面上有着凶猛的猛玛象,成群的科多兽在月光下散步,它们是一种很好的坐骑,温顺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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