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出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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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陛下显然把艾尔当成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如果不是普尼奇大魔导士的举荐,如果他不是代表大陆魔法公会,他甚至有可能没有资格参加他们的饯行宴会。也许是出于谨慎,国王陛下另外从宫庭魔法师队伍中抽调了一名高级魔法师参与了这个使节团。因此,像艾尔的见习魔法师身份,更显得微不足道起来。要知道,近两年来,有不少魔法师脱离于魔法会会,听命于皇室,他们被称为宫庭魔法师,这也是导致魔法公会开始没落的一个重要原因。
虽然艾尔对这次任务提不起丝毫兴趣,但当这名宫庭魔法师出现时,艾尔不由得大吃一惊,因为他认出了那名魔法师正是两年前的卡拉。同时,他也发现国王陛下口中所说的一队精锐的皇家骑士团那临时的负责人正是马斯。奇怪的是,他们对艾尔只是礼节性地点头招呼,似乎没有认出艾尔。这让艾尔百思不得其解。
茜丝蒂公主相当年轻漂亮,良好的皇家教育使她有着不合于年龄的老成与高贵。艾尔看出,她并不是这次出使任务的主要负责人,主要负责的是一名连公主殿下也尊称为格里克大人的老年人。对于这些贵族的称谓与官位,艾尔并不了解,也没有人对他解说,他也乐得清闲。他自己也感觉,这次出使索尔帝国,他实在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马斯阁下,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你,还有那位卡拉魔法师。”在旅途中,艾尔终于忍不住找个机会问马斯,他们对自己的视而不见着实让他难受。
“也许吧!”看着眼前这名除了扎营和吃饭休息之外,一直呆在马车中睡大觉的见习魔法师,马斯显然没有丝毫好感。在这支百来人的庞大队伍中,除了尊贵的公主殿下与年老的格里克大人外,他只有这名看起来毫无精神的魔法师整日呆在一辆载着杂物的马车中。他的行为与保护公主的重任简直是南辕北辙。马斯实在不明白国王陛下以及普尼奇大魔导士为什么会派遣这样一个懒散的人来,虽然不满,他良好的骑士教养仍使他礼貌地道:“但很遗憾,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您。”
艾尔疑惑地搔了搔脑袋,仔细观察马斯的神情,但看起来对方并不似撒谎,他接道:“应该是两年前,在艾彻尔公国。你和卡拉魔法师去艾彻尔迷宫的那一次。”
“不,我们虽然去过艾彻尔公国,但并没去艾彻尔迷宫。”马斯摇头道:“我想你一定是弄错了。”
“但是……”
“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卡拉魔法师。”马斯打断他的话,正色地道:“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想艾尔魔法师还是待在马车中比较合适,我们很快就要离开华图到达索尔帝国了,我们有可能随时会遭到袭击。”
带着满腹疑团,艾尔重新回到那辆装载着杂货的马车上,他不明白怎会成这样,难道马斯和卡拉同时失忆了?或者,还是另有隐情?
太阳渐渐西沉,对于艾尔来说,又是沉闷的一天过去了。他现在最迫切的愿望,便是尽快到达索尔帝国,然后那位尊贵的公主殿下尽快完成她出使的任务,那样,这种无聊的日子才算有了终结。
这是华图王国通往索尔帝国的最后一个驿站,车队需要在这里为短暂的休整以及物资的补给。对于明天以后的路程,艾尔感到极度迷茫,他实在猜不透普尼奇交给自己这样一个任务的用意,难道仅仅把自己和魔法公会捆绑在一起?但他们极需要的传送阵图不是已经弄到手了吗?
驿站的前方便是华图与索尔间的屏障——黎明要塞。黎明要塞是华图帝国驻兵最少的边境要塞,却比三大军团长亲自驻扎的其它边境要塞更牢不可破。它没有长长的防线。一座坚固的城堡,倚山而建,高不可攀的城楼,厚达十数丈的城墙再加上少量的驻兵便牢牢掐住这条边境要道的咽喉,军事专家们评诂,在黎明要塞物资补给保证的情况下,如要攻下黎明要塞,必须有守军二十倍的兵力和大陆最先进的攻城设备才行,而要塞背后的加尔城则是它坚实的后盾。
夜色宁静,月朗星稀。秋夜的凉风拂过,让人心里升出一股凉意。夜月随步走上城楼,城楼值班的士兵守军纷纷用眼神和他打着招呼,他们显然认出了这名与公主随行的年轻魔法师,也许在他们看来,能与公主随行,这是莫大的荣耀。极目远眺,清冷月光给整个天地披上一件朦胧的银色衣裳,空间中充斥着一股宁静的气息。仰望无垠苍穹,星光闪闪,绝美的意境刺激着人的感观,给人带来一种飘然如尘之感,这实在不像想像中边境的萧杀之夜。

“艾尔魔法师阁下,公主殿下有请。”当艾尔的心神沉浸在这股宁静的气氛中时,一名士兵的传话惊醒了他。
公主找自己?艾尔迷惑不解,他当然不会自恋地想到自己有什么出众的本领吸引了公主的注意,当他步入一个房间时,便有了大概的了解。这间被临时当作会议室的房间此时座满了人。除了公主,格里克,马斯,卡拉外,还有骑士团的各个小队长。房间中央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幅大地图。
“公主殿下,您找我?”艾尔充分显示了这段时间来他在众人面前表现的一贯懒散的德行,随便拉了一张椅子坐在门口。
艾尔的行为使得公主殿下秀眉微皱,她显然对艾尔这种不懂礼节的行为十分不满。格里克则似乎在闭目养神,其它诸人无不怒目相视,如果不是碍于艾尔是普尼奇大魔导士推荐的人,以及他有着魔法师的身份,恐怕早有人出面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了。
艾尔暗自好笑,他现在可说处于一种尴尬的位置——虽然可有可无,但怎么说他也是魔法公会的代表人。艾尔的一路表现,除了特意低调,借以摆脱兰绮丝的追踪外,也可说是想为普尼奇找点麻烦。
“艾尔魔法师阁下,刚接到国王陛下的紧急命令,他取消了我们对索尔帝国的出使任务,命令我们绕过索尔帝国的边境要塞,但仍要穿越索尔帝国,往凯思帝国出发,而且,陛下并没有对这样的命令作任何解说。我们想听听你的意见。”马斯站起来,指着地图说道。
“什么?国王陛下是什么意思?”艾尔按住椅子扶手,腾地站起来,奇怪地问道。
“这正是我们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虽然国王陛下的命令我们不能违背,但我们仍想知道他的用意。我不知道是不是帝都那边得到了新的情报。可是,如果我们去凯思帝国的话,完全可以绕过索尔帝国。”
艾尔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停留在一向很少出声的格里克道:“格里克大人深得陛下倚重,想必了解国王陛下的用意,您的看法是?”
格里克缓缓张开双目,皱眉道:“出使索尔帝国是普尼奇大魔导士提出的解决华国王国外现存外患的一个建议,也是我们经过多次商议后可行的方案。但这一次,唉,连我也猜不透陛下的用意。”
格里克叹息一声,接着道:“艾尔先生可说是魔法公会的代表,这次请你来,我们是想听听你的看法,不知普尼奇大人对您是否有另外的安排。”
“没有。”艾尔一脸茫然,他想不到原本以为的一个简简单单的任务又横生波折。
“如此看来,只有一个可能,索尔帝国可能会对我们不利。”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卡拉站起来道。
艾尔接道:“可是魔法公会有能力组建传送阵的消息足够威慑住他们。”
“也许索尔帝国并没有得到这个消息,魔法公会并没有大肆宣扬。”马斯道。
“根据国王陛下的命令,我们必须穿越索尔帝国大半部的领土。如果如我们所猜测的结果的话,我们会增加许多的风险。或许,我们可以自己制定一条路线,通过最短的时间和路程到达凯思帝国。”说实话,艾尔非常不喜欢这种被人牵着走的感觉。
“你疯了,这是陛下的命令。”众人俱是惊骇地望着艾尔,显然,他这种违抗命令的做法给他们相当大的震骇。
“我的任务是保护公主殿下,我当然会选择对自己有利的方式。”艾尔神色自若地道。
对于艾尔的话,众人纷纷嗤之以鼻,确实,以艾尔见习魔法师的能力和他一路来的表现,他的话没有丝毫说服力,只有格里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我们在这里所作的猜测毫无意义,父王传达这样的命令必然有他的深意。”在公主殿下不悦的话语中,艾尔所提的建议被否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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