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追忆似水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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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飘香,迎来阵阵归人。
娜娜走下回到家门口的马车,年迈的福伯已经在门口迎接了,剑麟难得的陪同娜娜回了一趟老家,毕竟娜娜已经从帝都魔法学院正式毕业了,获得了六级魔法师的称号,已经等同于一个中上的贵族身份,这三年来,他也突破了六级和七级,进入了八级的神殿骑士,甚至获得了神殿骑士团的大队长职位,所以才有了这个悠闲的假期能陪娜娜回一趟老家。
娜娜并没有直接进入,只是半倚在大门上,然后走过到那两座残缺的石狮旁边,伸手摸了摸,然后往着门上面的两盏破旧的大红灯笼出神。
“大哥,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娜娜柔声道,因为已经十九岁,出落的亭亭玉立,若水芙蓉的她已经没有了三年前的稚嫩,连带着那张芭比娃娃一样精致的脸也变的完美无暇。
剑麟沉默着摇摇头,他从来不太了解这个比她小了好几岁的妹妹,而且娜娜似乎跟比她大两岁的剑琪走的更近一些,和自己疏远一些,也许是由于自己冷漠的原因吧!
“我在想啊,想那个曾经在大年三十晚上带着那对大红灯笼的哥,再请我吃一碗地摊上的炸酱面,嗯,记得就是这种天气,那个时候我还小,爹娘死的早,家里不富裕,我只能穿我娘留下来兰姨改小的衣服,哥就很突然的出现在我面前,拍拍我的头,朝我说,娜娜,我带你玩去,你那冷冰冰的大哥绝对找不到我们,然后哥会把外套给我披上,我整个人都会被包裹起来,然后带着我找个街边的小摊子,陪我吃一碗炸酱面,我觉得不够的话,哥会把他的那碗让给我。”娜娜深入沉思中去,晶莹的眼眸里流露出淡淡的哀伤,还有幸福。
幸福!
剑麟目瞪口呆,三个人在一起那么久,居然没有发现自己的弟弟还有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而且一直笑的没心没肺的娜娜,居然会为了剑琪哀伤。
“小时候很多院里的小伙伴们都说我,没爹没娘,是个野种!”
娜娜微笑道,提起这种不光彩的事,却没有半点失落,轻缓的自问自答,“哥如果看到,你知道他会怎么做么?你肯定想不到,哥会看着我,只是看着我,看着我跟那些辱骂我的死丫头片子厮打在一起,互相揪扯对方的头发,看着我被她们痛打,看着我用石头砸跑她们,最后,哥会摸着我的头,说,我们回家。娜娜,记住,不管怎么痛,哥都带你回家,但是你必须自己走回去。而好几次确是哥背我回去的。”
剑麟站在一旁不说话,只是紧紧抿着嘴唇。
娜娜的眼睛里竟然湿润起来,即使每次面对爹娘的祭日,她也笑的没心没肺,现在,竟然落泪了,颗颗如珍珠般洒落。
娜娜望着门前挂着的那两个残破不堪的大红灯笼,仍由泪水滑落,轻声笑道:“知道吗?你去帝都亚兰学院修炼武技的时候,也就是家里最落魄的时候,连大年三十晚上的年夜饭都没有办法准备,那个时候哥疲惫的从外边回来,拎着一对比我人还大的大红灯笼,挂在我们家的大门上,然后蹲下来问我,娜娜,喜气不?我就很不争气的哭着说,喜气。哥说,娜娜不能哭,哥会心疼的!尤其是不能在自己在乎的人面前哭。”
娜娜把脸扬着天,使劲不让泪水流下来,可是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珍珠,颗颗洒落。
剑麟听到这里,冷冰冰的他居然泪流满面。
“大哥,这些年来,你知道为什么我一直把剑琪喊哥,而不是二哥?福伯也只是把剑琪喊少爷,而不是二少爷?”娜娜止了止泪,直视着剑麟道。
剑麟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身去,不让娜娜看见他脸上的泪。

“哥曾告诉我,一个男人活着,不管自己有多苦,都不能让自己在乎的人苦,所以这么多年来,从不觉得苦,我宁可我负天下人,也不让天下人负我罗兰家。”娜娜哽咽的道,“这句话,是他18岁生日的时候说的,那时候的大哥,正当上神殿骑士团的小队长。你可知道这些年来,我能过的无忧无虑,哥到底吃了多少苦?”
剑麟背着身,还是有没说话,剑琪已经死了三年了,虽然娜娜一直坚持认为剑琪没有死,但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记得有一次,我在外面闯了祸,一只恶狗在后面追着我,我拼命的往家跑,不停的跑,不停的跑,我心里想,只要有哥在,就可以保护我了。”娜娜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脸上带了一种凄迷之色,“可是,我在路上跌倒了,然后我就看见那恶狗犬吠着,朝我扑来。但是,我忽然听见哥的声音,娜娜,别怕,哥在这里。我睁开眼,就看见哥惨白惨白的对着我笑,他背后的袖子却带上了点点的血迹。后来,我才知道,是哥用自己的手挡住了那恶狗,晚上的时候哥还特地请我吃狗肉。我知道,哥是在为我出气,才特地打死了那只恶狗。那个时候我九岁,哥十一岁。”
“不要再说了!”剑麟突然朝着娜娜大吼,“剑琪,已经死了。”
娜娜怔怔的看着发怒的剑麟,不知所谓的站在那里道:“你骗我,哥不会死的,哥答应我会照顾我一辈子,看着我结婚,生子,然后——”娜娜哽咽着,说不出话来,蹲在门口,肩膀微微**的低声哭泣,既而嚎啕大哭。
像个无比脆弱的孩子。
原本打算围在附近打算看热闹的路人,没来由一阵心酸,白云为此驻足,风儿为此止步,壮士听而下泪。
忽地,下起一场雨来。
“娜娜,回家吧!都在家门口了,回去再说。”剑麟缓了缓口气,试着学着剑琪用手摸了摸娜娜的头,眼神温柔,淡淡的口气劝着娜娜道。
娜娜摇了摇头道:“你学的一点儿也不像,任何人都不能代替哥的位置,就算是大哥也不可以!”说完,娜娜在雨中奔跑了起来,剑麟赶紧追了上去。
娜娜在雨中驻足,停下,转身,看着剑麟大笑,“哥说,有那么一个季节,花轻似梦,雨细如愁.有那么一首歌谣,情意绵绵,扣人心眩.有那么一片黄昏,千帆过尽,江水悠悠.有那么一段距离,千山万水,两地相望.有那么一种祈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有那么一份信恋,天荒地老,海枯石烂.有那么一种守侯,轻寒漠膜,月满西楼.有那么一样思念,我在这头,你在那头.于是有那么一种忧愁,才下眉头,却上心头.这三年来,我日思夜想也一直不懂哥为什么会自杀?大哥,你能告诉我原因么?”
“娜娜,跟我回去,你不要再发神经了。”剑麟板着脸,快步走到了娜娜的面前,一把抓住娜娜的手,就往家里连拖带拽。
娜娜就像丢了魂一样,老是说着哥曾经说过的话,或者跟她在一起的趣事。
剑麟将娜娜带回了家,屋子还像几年前离开的那样整洁,干净,清静。
娜娜呓语了一会儿,便逐渐睡去,剑麟背负双手,踱着步子,情不自禁的居然来到了剑琪的房里。
“唉——”剑麟深深的叹了一口起道,“这些年,看来是我误会剑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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