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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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做梦真是人的一大幸事。这就是张炎一夜之后的感觉。
早上醒来,小姑娘已经眼巴巴的趴在床头了,张炎一见不由心中一暖,试了一下,而身体也初步有了知觉的反应。
看着小姑娘好奇的眼神,张炎感到一阵愉快,微微一笑,试着问到:“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谁知小女孩听了后,毫无反应,只是一脸困惑的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分明表达出不明白的意思,过了半会,才小心翼翼的说:“小哥哥,你说什么呀?”
“呵呵,我就是问你叫什么呀?”张炎随口答到。
但突然,他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张炎甚至敢对天发誓,绝对很严重。
小姑娘的眼睛很大很漂亮,这是初次见到她张就有的感觉,而此刻,一双漂亮的瞳孔中却倒映着一个陌生的面孔。稚嫩却不失风尘的沧桑。浓密的头发凌乱,头顶依然一支独角矗立。
“可以称的上狰狞。”张炎的第一感觉。
小女孩眨眨眼睛,张炎感到一阵眩晕。
“我敢保证,人的承受能力绝对不是无限大。”残念闪过,张炎出现他20载生命中第一次因不堪承受而出现的晕死。
事实上,晕过去这种现象很容易处理。所以,张很快再次醒转过来。
哀莫大于心死。当一个人出现对生命麻木的漠视时,没有什么打击不能承受。
所以,此时的张炎显的很平静,事实上他的确很平静,内心没有任何波澜。又或是因为乱到一个无法理清的极至,不平静也好像是平静,正如飓风的风眼,虽然绝对的危险但也绝对的平静一样。
“小伙子,你没事吧?”望着眼前一双双关切的眼睛,张炎感到他的心终于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但他没有哭,他缓缓的呼吸。做了个笑的表情,轻轻的问道:“请问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对于男子的怪异外貌再没之前的害怕,这也难怪,试想,你或许会害怕对你有威胁的,但友好的同类,你怎会害怕?
那男子微微一笑,道:“你不要害怕,我叫撒尔,这里是我家,你现在没有危险了,好好养伤就行了。”
“呃……危险?”张炎奇怪道。
“是啊,爸爸说昨天打猎的时候在山上见你被一只大灰狼追赶,赶忙上前救你,结果大灰狼让爸爸给打死了,你还一个劲的跑,就掉到山下的冰湖里去了。”小女孩插嘴道。
张炎静静的听着,有了之前的事,无论什么也都感觉不是无法接受。
思绪瞬息万变,脑海又闪过点点残缺的记忆,努力捕捉那些多出的记忆碎片,张炎大概对目前的情况有了初步的认识。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张炎已经死了。确切的说,是真正意义上的张已经死了。而现在的张,完全是另一个人。半兽人少年——卡默。

曾经的张炎,对灵魂之说完全是嗤之以鼻,他所接受的科学,只在最大限度上以意识将灵魂取代。然而他现在却是完全以意识支配着一具陌生的躯体,并且他所吸收的记忆碎片告诉他,这个世界是有神存在的。
记忆中的一幕更是令他震惊:那是一片原始的村落,残存记忆告诉他,那是他的家乡,他的族人被驱赶聚集在一处空旷的原野,一群全身盔甲的骑士将他们团团围住,一个首领模样的骑士高举长枪,枪头瞬间发出耀眼的光芒,骑士长枪前指,刺眼的光芒充满天地,待到藏在旁边树林的他再次睁开眼睛,原本空旷的平地出现一个巨大的陷坑,而他的族人,已永远的消失……
记忆的碎片已经残缺不全,只是有些实在难以忘记的事还比较清晰的存留,或许半兽人所信奉的战神怜悯于这个可怜少年的不幸,让当初懵懂的张灵魂降临于这个可怜的少年。
“典型的雀占鸠巢。”张炎暗叹,“只不过,或许对他,也是个解脱。”
念到此,张炎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绽出笑容,对善良的夫妇道:“谢谢撒尔叔叔,我现在好多了。”
撒尔爽朗笑道:“那就好,这是我妻子玛莎,这是我女儿芬尼,你现在就好好养伤,什么都不要想,以我们半兽人的体质,明天就可以下床活动了。”
张炎听了不由大汗,忙道:“撒尔叔叔,玛莎阿姨,我叫卡默,让你们照顾真是麻烦了。”
玛莎上前来道:“卡默是吧,你不要客气,有什么话等身体好了再说,这是我用我们部落祭祀的疗伤药草熬的药,喝下去之后好好睡一觉很快就会好了。”
张炎心中一热,连忙道:“谢谢玛莎阿姨。”
说着就要坐起来,玛莎连忙按住他:“你躺着我喂你喝。”
张炎一声不吭,默默的喝着药,心中却似翻江倒海一般,前世的他,何曾享受过这种情形,有过的,也只是在梦中吧!
恍如一场梦,一个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悄无声息的消失了,原本默默平淡的他承载了另一个人的身体,另一个梦想。在另一个世界,却得到前世渴求却得不到的,久违的关怀,只能说,命运实在难以预料吧。张炎决定好好的活下去,他知道,这已不是他一个人的事了。
喝完药,在玛莎阿姨亲切的叮嘱中张沉沉的睡了过去,他睡的很香很甜。
梦中,他似乎又回到了童年,不是孤儿院的童年,而是有一个女人,一个很温柔的女人,让年幼的他在她的臂弯里撒娇,嬉戏。隐约一个陌生的声音,“谢谢。”
“卡默……。”很自然的这个名字浮现在张炎心底。
“再见。”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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