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前往木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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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仁没再乘胜追击,也收兵回城。金兵的战斗力果然远在木兵之上,在和四万人争战一番之后,又和木仁的一万人大战,即使如此,也让木仁损失了两千人。当然金兵损失也不小,金光收兵清点人数,伤亡三千金兵,剩余的七千金兵也都疲惫不堪,暂时无法再战。既然已经有木兵突围而出,金光留在卫城已经没有必要,稍事休息之后,金光就带领剩余的七千金兵从断天谷一侧悬崖的秘密通道原路返回了。
金兵一撤,木平紧悬的心放了下来,知道此番赌对了,不由后悔应该让木盛随同前往,可以让木同记住木盛。如果让木盛以后跟着木同,前途不可限量。一想到此,不由又暗骂木盛私自开城迎敌,结果才被他惩罚回家。
既然金兵已撤,木平吩咐除了官兵之外,其余人等可以各自回去,如有战事,再另行通知。徐楚看看天色差不多半夜时分,低头想了想,依稀记得来时路,就急匆匆向客栈赶。不知道明瑶是否等得焦急了,徐楚也顾不上看路,几乎一路小跑跑回客栈。一不小心在客栈门口还绊了一跤,也顾不上看伤到了哪里,就直奔三楼的房间。
经过战争,徐楚更觉生命的可贵,而且和明瑶相依为命,更是在心底深处将明瑶当成世上最亲的亲人。徐楚刚刚走到门前,还没敲门,门就吱的一声打开,门口站立的正是一脸焦急两眼泪水的明瑶。明瑶一把扑入徐楚怀中,哽咽道:“公子,明瑶好担心害怕,怕失去你,明瑶已经不能再承受一次失去亲人的痛苦了。”
幽香入怀,月光旖旎,徐楚怀抱明瑶如花美人,心中却无半分非份之想。想他和明瑶,现在都是世界上最孤单的人,两个人只有互相依靠和支撑才不会觉得孤独。徐楚见明瑶发自内心的真情流露,一时也感慨万千,说:“明瑶,我向你保证以后一定尽量不离开你,让你不再担惊受怕,让你平平安安地过安稳的生活。”
明瑶自徐楚走后一直坐立不安,不停地站起坐下,来回走动,有心乔装一番去城楼看望徐楚,又怕去了会让他分心。明瑶刚刚经历了国破家亡,有过父母在眼前被杀的惨痛经历,知道战争的无情和残酷,心里唯恐徐楚会出什么意外。在焦急恐慌中忽然听到外面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惊喜交加一把拉开房门,门外月光下站立的不是徐楚又是谁。
被徐楚揽入怀中,明瑶感觉既安稳又踏实,一颗高悬的心终于放下,身心疲惫之下,竟然伏在徐楚怀中睡着了。徐楚站在门口抱着明瑶,半天不见她有动静,低头一看,明瑶娇美的脸庞泪痕未干,双眼微闪,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呼吸均匀,娇艳的红唇微翘,表情宜喜宜嗔,时而轻皱眉头,时而抿嘴一笑,似乎睡梦之中仍然又哭又笑。
月下看美人,更增加了朦胧之美和意境。尤其是这里的圆月月光明亮而柔和,映照在明瑶秀美的脸庞上,反射出一层淡淡的红晕。明瑶皮肤洁白如雪,精细如婴儿,身材匀称修长,感受着散发少女幽香的躯体传来的阵阵热量,徐楚猛然意识到,明瑶原来也是一个风情万种的成熟的女子了。
一时四周寂静无声,怀中美人如花,头上圆月如镜,刚刚经历一场生死撕杀的徐楚突然被眼前的意境吸引,思绪万千,半天痴立当场,一动不动。
天一亮,徐楚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桌上的早餐,明瑶笑容如花,神色微羞,说:“公子请用早餐。昨夜,明瑶让公子见笑了……”徐楚摆摆手,起身洗脸,然后和明瑶一起用餐。
卫城之围已解,应该暂时相安无事,至于以后的事态发展,徐楚才不去操心。他将一个晶莹剔透的玲珑包放入口中,轻轻一咬,汁汤四溢,口齿留香,不禁赞道:“好香,什么肉做的?”
明瑶轻怪一声,说:“慢点吃,也不怕烫着。玲珑包是用红鼠肉所做,红鼠肉是木国人最喜欢吃的肉。红鼠只和红木生长在一起,在红木的生长的土里打洞,吃红木的根为生。红木格外坚硬,吃红木根的红鼠肉就格外美味。木国人常捉红鼠来吃,一是确实味道鲜美,二来也可以减少红鼠对红木的危害。”
明瑶一边讲,徐楚一边吃,一口气吃了七八个才住口,感觉意犹未尽,就又端起一碗粥喝了起来。粥细软如牛奶,却又没有牛奶的腥气,甜中带着兰花的淡香,妙不可言。徐楚端起碗一饮而尽,明瑶轻笑,说道:“此粥是木国的特产,产自木国一种叫葫芦的庄稼,葫芦成熟后会结出几十个葫芦,每个葫芦里面都盛满此粥,剖开葫芦煮熟即可食用。所以名为葫芦粥。”
徐楚吃饭,明瑶轻声细语在一旁讲解,一时房间之内温情脉脉,一片详和。徐楚心有所感,放下筷子说道:“明瑶,卫城并不太平,如你愿意,我们今日便起程前往木都,如何?我只是担心到了木都,万一你的身份暴露被木皇抢去……”
明瑶摇摇头,镇静地说:“公子不要担心,木皇也并未见过明瑶,认识明瑶的只不过是攻打日本国的几名将领。木都之大,想要偶遇想必也没有那么容易。卫城确实不易久留,明瑶一切听从公子安排。”徐楚想想也是,他和明瑶去木都,只是普通百姓,出入街巷之间,想见到高官大员哪有那么容易。以卫城目前的局势,万一日本再被金兵夺去,卫城首当其冲又将遭遇金兵的进攻。
让徐楚沮丧的是,卫城仍然在戒备之中,不放任何人出城。徐楚无奈,只好和明瑶暂时寄居客栈。好在明瑶善解人意,陪徐楚在卫城四处走走,更多地了解一下木国的风土人情。徐楚忽然想到木老汉,还和明瑶专程去看望了一次木老汉。木老汉对徐楚和明瑶来访格外高兴,热情地招呼二人进屋。
木老汉的房子不大,破旧而且摇摇欲坠。院里长满杂草,一片凄凉景象。木老汉笑呵呵给徐楚和明瑶倒上茶水,徐楚环顾四周,房间内的东西也少得可怜,只有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喝水用的茶杯也是刚刚清洗的,显然木老汉家中很少有客人来。

徐楚看得心酸,问道:“老爹,你没有亲人吗?一直就一个人?”
木老汉叹了一口气,说:“不瞒公子,我老伴早亡,留下两个儿子,大儿子入伍参军战死沙场,二儿子去木都说是参加科举,结果一去再无音讯。老汉我年老体衰,卖水糖绿果也可以勉强度日了,也没有力气再到木都寻找儿子了。”
徐楚动容道:“老爹,我和明瑶不日就前往木都,不如和我们一起同行,或许可在木都找到儿子,一家人团聚。”
木老汉摆摆手,说道:“我早就想开了,二儿子想找我容易,我找他却难。既然他不来找我,我又何必找他让他难堪。儿子大了,随他去吧。”
木老汉倒也想得开,徐楚黯然,又和明瑶安慰木老汉几句,就告辞离开。离开前乘木老汉不备,徐楚偷偷放了一锭五两重的银子,总算报答木老汉对他和明瑶的热情相助,也多少可以让木老汉的生活可以多一些保障。
在卫城又等候了几天,终于可以放行了,徐楚和明瑶买了两匹马,一早起来,迎着朝霞朝木都进发。
本来徐楚想买一辆马车,但明瑶却坚持要骑马,声称马快而且不必全走官道。去木都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平整宽阔的官道,可以并排三辆马车通行,但路途稍远。一条是普通小路,多是商贩走卒所走,宽仅容两匹马并行,但路途稍近。徐楚想到走官道或许会遇到前来卫城增援的援军,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还是走小道为好。
但徐楚不会骑马,只好对明瑶实言相靠。明瑶睁大眼睛看着徐楚,不相信他居然连马都不会骑。天轮世界几乎人人都会骑马,徐楚又不好明说他并不是天轮世界的人。明瑶戏笑一番,还是很认真地用一天时间教会了徐楚骑马。
出得卫城,满眼一片苍翠,绿树红花,格外赏心悦目。徐楚心情大好,也不急着赶路,反正去木都也没有必做之事,就信马由缰,缓缓前行。明瑶一身紧身打扮,将秀发挽起盘在头上,然后戴个帽子遮住,脸上也涂抹一些让肤色看上去不再洁白如玉的黑油,整个人看上去清清爽爽,女扮男装傲然就像徐楚的随从。但显然这个随从还是俊俏得出众,肤色再黑,也无法掩盖她眉目之间的风情和妩媚。徐楚看到明瑶紧紧束缚还微微隆起的胸部,坐在马上翘挺圆润的臀部,不禁摇摇头,不知道别人是不是如他一样,一眼就可以看出明瑶无法掩饰的女人特征,还有她身上无时不在散发的诱人的少女幽香。
眼前的景色和断天谷的截然不同,一眼望去,一马平川全是平地,掩映在绿树和庄稼之间的,是无数个村庄。时有鸡鸣犬吠传来,又有炊烟袅袅升起,再加清风吹来,遍体生爽,空气清新,弥漫着安静详和的味道,徐楚深深吸了一口气,心旷神怡。
明瑶也是非常开心,一会儿策马狂奔,一会儿又徐徐而行,恢复了一个女孩爱玩爱闹的天性。徐楚刚开始一段路程,骑技不太熟练,不敢跑快。行走两个时辰后,徐楚自我感觉可以完全掌控**之马了,就冲明瑶一挥手,说:“明瑶,刚才一直被你欺负,现在我也要欺负你一下。前面有个村庄,我们策马狂奔,比赛一下谁最先到达,如何?”
明瑶得意地点头,咬着嘴唇说:“输的人有什么惩罚?”
徐楚想了想,狡黠地一笑,说:“谁输谁就要被弹脑壳!”
明瑶不明白,歪着头说:“公子,明瑶不知道什么叫弹脑壳,怎么办?”
怎么办,自然是现在就示范了。徐楚靠近明瑶,中指和拇指屈指成弓形,然后轻轻地明瑶的后脑上弹了一下,哈哈一笑,说:“这就叫弹脑壳,明瑶学会没有?”说完也不等明瑶有所反应,一拍马背,狂奔而去。
明瑶醒悟先是被徐楚骗得弹了脑壳,现在又被他抢占先机一马当先,不由得又羞又急,双腿一紧,连追连喊:“公子,你敢骗明瑶,且看明瑶如何赢你。”
回答明瑶的只是徐楚一阵阵开心的大笑。
二人走走停停,一路上流连山水,一百余里的路程竟然走了两天。临近木都时,道路变得崎岖难走起来,明瑶一边小心地控制着马,一边对徐楚说:“木都四周有山,如同被放到鱼缸中的鱼,温暖而舒适。我自小就听人说,木都是个好地方,常年温暖,寒暑不侵。只是当时身为公主,哪里都去不了。不料现在国破家亡,却以自由之身来到了木都,确实是世事无常。”
徐楚见明瑶眼中流露出伤感,也无法劝慰她什么,毕竟她的国家是被木国所灭,虽然明知附属国朝不保夕,但都还是心存一丝奢望希望可以长久一些。木国的木皇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徐楚摇摇头,管木皇做什么,他现在只想到了木都寻找一份活计,有可能的话多多赚钱,做个太平商人也就足够了。
明瑶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又展颜一笑,调皮地说:“公子,我们到了木都不会还住客栈吧?要不我们买一栋房子住下,如何?”
徐楚一惊,笑道:“我还担心你不想长住木都的,就是打算先住客栈。如果你不喜欢木都,我们就去水国。天下之大,总有我们的容身之处。再说了,我现在可以没有那么多银两,可以在木都买一栋房子住。”
明瑶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公子恐怕也不会习惯水国炎热干燥的气候,不过据说水国的女子都是温柔似水的。木都气候宜人,如果公子喜欢,明瑶毕竟以前也是公主,手中的银两足够我们衣食无忧,公子不用担心钱财问题。”
徐楚不想再和明瑶争论,他毕竟是男人,不能靠明瑶的银两度日,更何况坐吃山空也不是徐楚的性格,他淡淡地说:“到了木都,一切安顿下来,再做打算。”
明瑶看出了徐楚的不悦,悄悄地吐了一下舌头,乖乖地跟在他的身后,一言不发。徐楚哑然失笔,明瑶的性格还真是善变,片刻顽皮,片刻安静。时而黯然,时而活泼,真是一个不好琢磨的小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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