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兵临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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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楚心喜,一把拉住明瑶的手,激动地说:“明瑶,如果没有你,我还真不知道如何在天轮世界活下去。你真是我的福星……我已经决定立即起程前向木都,卫城大战将至,战争一起,人命如草芥,我们去了木都也好保得平安。”
明瑶一听徐楚愿意前向木都,也是颇感惊喜。双手被徐楚握住,满脸飞红,徐楚浑然不觉,分析道:“金人既然突然出兵袭击香车,必然已经做好了被木国报复的打算。当时双方争战,金人马快兵利,善于进攻,木人组织得利,防守严密。金人出兵抢车,却被你乘乱脱逃。已经惹恼了木国却没有得到公主,金人骑虎难下必然兵发卫城,以讨要公主的名义攻打卫城。木皇也会因为公主被抢、金人胆敢在断天谷突袭而大为恼怒,也会料到金人不会就此罢休,所以两相权衡之下,恐怕不日木皇的大军和金人的大军都会齐聚卫城,一场血战在所难免。所以我们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速速赶往木都为好。”
徐楚分析局势丝丝入扣,条条清晰,听得明瑶大为赞叹,手被徐楚握住生疼,只好轻轻一动,徐楚即刻察觉,却没有意识到明瑶和他实际上年纪相差无几,正是情窦初开之时。徐楚内心一直将明瑶当成妹妹,也一直还将自己停留在三十岁时,所以举动之下并无他念。明瑶被如此年轻英俊的异性紧握双手,男人的气息从手中传来,不禁芳心乱跳,一时无比慌乱。
直到徐楚松开了双手,明瑶方才恢复了平静,冷静思索一下徐楚的分析,不禁大为意动。徐楚只是通过争夺她的一件事情就能看出金人善攻木人善守,且将双方的进一步行动也做出推断,就是日本国的大将军明仁也远不如徐楚冷静和远见。当时木国大将木同兵临日本国城下之时,明瑶让父亲急忙向金国求助,明仁却坚信木国只是虚张声势,并不会真正攻打日本,因为木国必须考虑被金国报复的后果。明瑶却认为木国既然派出了最负盛名的大将木同,木同出兵,对日本国肯定是志在必得。但父皇却最终采取了明仁的提议,担心求助金国反而会被金国以此为借口索要更多的赋税和美女。明仁还相信和木国谈判,假装依附木国可以延缓时间让木同放松警惕,结果却中了木同的圈套,被木同争取了时间合围了日本城,最终导致日本覆灭。
徐楚见明瑶默然不语,以为她不愿意前往木都,就说:“明瑶,你是不是不想去木都,毕竟木国灭亡了你的国家,到了木都也许会更加伤心。如果你不想去木都,我们就去木国的其他城市。”
明瑶心中一暖,微微一笑,说:“明瑶从小就知道,如日本一样的小国在大国之间夹缝求生,本来就是大国之间的棋子,灭亡只是早晚的问题。就算日本不被木国灭亡,也最终会被金国吞并,所以明瑶对于木国倒也没有多少仇恨。既然公子想去木都,明瑶随行就是。只是明瑶有一事不明,公子何以断定金国必然会发兵卫城呢?要知道,断天谷东西长五百余里,南北两侧均是悬崖,无法通行。最东连接卫城,最西连接日本城。如今日本城在木同手中,只要木同坚守日本城就可以西拒金国于断天谷外,金国如果攻打卫城只有断天谷一条路可走,日本城离金国护城有百里之遥,断天谷易守难攻,明瑶猜测这也是木同突然发兵攻打日本的主要原因,是想抢占先机,将前线推到金国门前,让战场远离木国国土。”
徐楚对明瑶的分析也是暗暗吃惊,想来明瑶自幼深知寄人篱下的痛楚,一心想尽一份力为日本的安全着想。只是日本国力太弱,再加上明瑶身为女子,所以才没有机会施展。徐楚踱着方步,在房间上走了几圈,左右权衡一番,才开口道:“来时我从李开林口中也对断天谷的情况了解一二,断天谷不仅是连接金国和木国的主要交通要道,也是各国商人经商来往五国之间的必经之路。金国木国多年来表面上相安无事,各自退守断天谷两头,也是为了保障断天谷的畅通。但木同镇守日本城,金人依然乘船突袭香车,虽然没有得手最后却又安然离去,金人肯定已经有了退路可走。两侧悬崖虽然险峻,但如果假以时日发现通道甚至打通通道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金人可能还会故伎重演,从一侧的悬崖轻装突袭,乘木皇还没有大量增兵卫城之前,攻下卫城。卫城一破,木同在日本城就会腹背受敌,必败无疑。”
明瑶听得目瞪口呆,徐楚论战之时神情激昂,举手投足间指点江山,犹如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将,胜利在望,哪里像是十五六岁的少年,倒更像身经百战将军。明瑶暗自吃惊,徐楚到底是何方高人,明明他对天轮世界一无所知,甚至见到圆月也异常吃惊,现在却对即将到来的大战分析得清晰明了,比起从小生长在官中的她都更能看清局势,徐楚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明瑶迟疑一下,还是小心地问:“公子对天轮世界并不了解,甚至未曾来过,为何偏偏对战争局势了解甚深?”
徐楚作为世界战争史的专家,对于战争中的虚虚实实自然颇有研究,战争就是为了最大限度地获得利益,用尽一切手段杀伤敌人并且减少已方的损失。倒不是徐楚有意卖弄自己的战争知识,他只想求得安稳和平安地生活,所以分析战争只是为了逃命作准备。徐楚坐回到桌子上,接过明瑶手中的文牒。文牒大小如同木币,不过是方形的,一面刻有名字、性别和年龄,一面盖有官府的印章,制作得相当精美。
收好文牒,徐楚示意明瑶坐下,说:“只是我自幼喜欢常读兵书,看得多了,自然也就了解一二了。”
明瑶一怔,问:“兵书,什么叫兵书?”
徐楚讶然,一笑,解释说:“兵书就是记载各种战争方法的书,可以从上面学到许多战争的技巧、知识等等,难道你没有看到兵书?”

明瑶摇头,一脸的不解,说:“天轮世界根本就没有兵书。战争还需要技巧和方法?哪一国兵强马壮,官兵人多就可以打胜,打仗,就是比力气比兵器比人多,所以天轮世界才以五国为首,其他小国只能作为附属,任人宰割。”
原来天轮世界没人总结过兵法,更没有人写出过《孙子兵法》和《三十六计》一类的兵书,徐楚摇摇头,不再关心这些问题,目前还是尽快离开卫城为好,说:“明瑶,你收拾一下行李,我们这就离开卫城,越快越好。金国也许策划了许久,所以金兵可能随时会出现在卫城。”
明瑶见徐楚一脸慎重,就急忙转身去收拾行李。二人也没有多少随身东西,三下两下就收拾妥当,正要推门出去,忽听外面脚步嘈杂,吵成一团。徐楚推开房门一看,楼上楼下人们都到处乱跑,一个店小二慌里慌张地从门前经过。徐楚不及多想一把拉住店小二,问:“出了什么事情?”
店小二被徐楚拉住,急得大叫,说:“客官,快快放手,金人已经到了卫城门外了,赶快逃命要紧。”
什么,金人已经到了!徐楚大惊,松开店小二,一转身回到屋中,对明瑶说:“金人,已经兵临城下了,比我预料中还要快,此次卫城难保。”
明瑶大惊,忙说:“公子,我们快快出城,逃命去吧。”
徐楚苦笑,摇摇头说:“金人一到,卫城必定封城。没有人可以离开,否则如果百姓全部离开,军心涣散,不战自败。我们也不用急着出城了,等在客栈,静观其变。”倒不是徐楚心境坚定,现在大敌当前,卫城军民只有一心拒敌,才有获胜的希望。只是不知道金人有多少兵马,如果只是从悬崖借道而来的奇兵,应该兵马不会太多,金人必定会强攻卫城,力争在木皇的援军赶来之前破城。一念及此,徐楚忽然意气风发,倒有心到城楼观看一番冷兵器时代的攻城战是如何的惨烈。
果然不久,外面纷乱的声音再起,有人叫嚷:“奶奶的,封城了,只许进不许出。我们是水国的商人也不让出城,金木两国开战,关我们水国什么事,凭什么不让我们出城,木国如此不讲道理,以后谁人还敢和你们做生意……哎哟,谁打我……”
徐楚走出房间,站在走廊里向下观看,客栈大门一响,哗啦啦进来五六名官兵,个个手持木枪,气势汹汹地说:“司马大人有令,凡是木国十五岁以上男儿,都必须上城门听候调遣,不得有误。各国商人可以留在客栈,但不得随意走动。凡是十五岁以上男儿,都在院中集合查验文牒,快快!”
明瑶听了大惊失色,拉住徐楚的衣襟,说:“公子,你长相貌美,不如让明瑶帮你化妆一番,男扮女装骗过官兵,省得去城门危险之地。”
徐楚被明瑶的想法逗乐了,笑着说:“官兵刚才说了,要查文牒的,上面都有性别,再说公子虽然不是天轮世界的人,但毕竟办理了木国的文牒,也算木国中的一员了,为卫城出些力也是应当的。明瑶莫要担心,我这个人命大,死不了,不会有事的。”笑话,穿越过来数次九死一生都没有死掉,徐楚多少有点自信好运一直伴随着他。徐楚对于木国没有归属国,所谓为木国出力只是随口说说,既然躲不掉,不如坦然面对,徐楚倒也好奇金国显然也有用兵高人,连出奇招,让木国猝不及防。徐楚想见识一下如果自己没有猜错,金人肯定是在一侧悬崖发现了通道,从悬崖绕道过来的金兵应该不会有大队人马,同时也不可能携带重型武器,他倒要看看,轻装前来的金兵如何攻打防守坚固的卫城。
徐楚又安慰明瑶一番,千叮咛万嘱托让她千万不要乱跑,战乱时期不比平常,安稳呆在客栈就好。明瑶含泪答应,不停地交待徐楚在城楼上不要站得过于靠前,金兵力大,射箭准头虽然一般,但射程远射速快,不易躲闪。明瑶恨不得将她所知的关于金兵的全部事情都告诉徐楚,奈何明瑶所知有限,也只是知道金兵体质强壮,兵器锐利,其他方面也不得而知。徐楚怕明瑶担心,对她所说一一应允。
正想出门,徐楚忽然想到刚才明瑶所说化妆一事,转身回来,说:“明瑶,你帮我化妆一下,脸色涂抹得黑一些,省得被人发现白白净净的以为是当官的,专门朝我射箭就不好了。”明瑶答应着,拿出一个包裹,细细地帮徐楚在脸上涂抹了一番。徐楚拿起木镜一看,还好,脸形依然俊朗,好在肤色黝黑,倒不容易引起别人注意。其实徐楚是担心被房时的熟人发现,左右又照了几下,感觉上应该不会被人一眼认出,才又安慰了明瑶几句,转身下楼。
楼下大院内,十多人排好队一起跟随官兵前向城楼。徐楚走在队伍的最后面,一路上发现街道上沿街商铺都已经关门大吉,家家紧闭门户,昨天的繁华情景不复存在,不由感慨,战争就是摧毁一切的工具,破坏总是比建设来得容易。自己想在这个世界过一个安稳平安的生活也成了一种奢望,徐楚摇摇头,还真够不幸运的,天轮世界好歹也相对平衡了几千年,自己一来,就遭遇了大国之间的第一场战争,还被强迫上城楼上当壮丁,万一被冷箭射死就更惨了。
不多时来到城楼。上次走得匆忙,没有来得及仔细观察卫城的城墙。上得城墙徐楚才注意到,城墙厚约十米,是由一整棵巨大的红树截取中间的一节,并排组合在一起形成了城墙。徐楚不了解红木的硬度如何,但木头城墙就算再硬,却是最怕火的。万一金兵采取火攻,整个卫城将会被烧成一片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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