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配？陶大哥何出此言啊？”听到陶元泽这么说，方慕滔知道这事儿果然不简单。他想到了前两天赵思怡跟他说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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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伯，你要小心点。这回的事儿恐怕不简单。吴老头虽然坚持他的程序正义坚持得有点儿官僚主义了，可是却决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实际上他这么官僚主义，办事效率这么慢，还能爬到调查局长的宝座上，就不可能是个简单的人。
这回他单单点名叫你来破这个五年都没破的案子，恐怕不光是对那点预算觉得不甘心这么简单。这回他打的这个赌可没说限定多少时间破案，也就是说哪怕破不了，只要拖下去组长就不可能输。
这个老家伙精得很，如果真为了那口气，是不会打这种有输没赢的赌的。哪怕当时真在气头上，没反应过来，事后也会约定时间的，要不这赌根本不公平。那么多有头有脸的人都知道，老头子这种好面子的人是不会耍赖不改的。
吴守道一辈子都注重死扣条文，这么简单的事儿，他不会反映不过来的。这就是说他在意的根本不是这个赌的输赢，他在乎的是别的。我怀疑他是冲着你去的，虽然他那个独生子没出事，可是你上回办的事太悬了。要是晚开枪一秒，或者没能一枪打断那个杀手的中枢神经，他儿子可能就没了。
他可就这么个独生子，他自己又这么大年纪了，想再生个恐怕是有那心也没那力了。也就是说很可能在他看来，你是差点就让他断子绝孙的人。我怀疑他是不是觉得这个案子根本就破不了了，想把你变相流放了，让你的职业生涯就此结束。
到时要是真破不了案，事情的发展就只有几种可能。
第一种是组长认输，不过我觉得让一辈子都死要面子的组长认输可能性不大。尤其是在他觉得你就算辞职也能活的很好的情况下。
第二种是刚才说的你辞职，这样这个赌你能不能破这个案子的赌约就不成立了，不过组长免不了要挨吴守道一顿奚落了。
第三种是你一直靠到这两个老家伙哪个没了，赌就算不了了之了。不过看这俩位的身体，虽然估计活不过你，可是要说一直靠到你退休也不是完全没可能。当然这算第四种了。
第五种是也许有一天，专案组撤销，组长就算输了。不过以现在‘判官’的事儿这么有名来看，就算现在开始他不活动了，也得再等个十年八年的。这事儿就算吴守道不想为难你，以他的一贯作风，也得那么长时间。而且他绝不会为了让组长输而撤销专案组的。
当然还有你没了，或者‘判官’出来自首。不过我觉得这些就不用算了。
总之，就算不为了组长，为了你自己，这回你也得把案子破了。
我当然知道你就算辞职也能过的比世界上绝大多数人好，可是你想看那些你一直想看的档案，最起码只要老头子活着估计你是没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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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不知道，分到这个专案组意味着什么？”看到方慕滔做出一副茫然不解的表情陶元泽问道。
“意味着什么？不就是办案子嘛，还能意味着什么？”
“看来你真不知道，这么说吧。你知道今天我为什么这么高兴吗？”
“为什么？”
“说出来似乎不算什么光彩的事，我申请了好久的调职报告终于批下来了。明天我就要回久违的帝都了，我调到绑架处去了。我终于调出这个该死的专案组了，虽然你也可以说我当了逃兵，可是我终于他妈调出去了。后天我就走了，回帝都去。呵呵，我他妈总算跳出火坑了。跳出火坑了……”
陶元泽边念叨着，边笑着，没一会儿却流出眼泪出来，声音也渐渐哽咽了起来。
“我他妈不甘心啊，就这么走了我真不甘心。可不甘心又能如何，抓不到‘判官’就是抓不到，说什么都没用。就算抓到了，也他妈一样的憋屈。我是为了外边那些王八蛋找罪犯，结果呢，罪犯成了英雄。不，何止英雄你们下飞艇的时候看到工艺品上写的东西了吗？‘判官’保佑，这帮王八蛋把个连环杀手当成神了。我们呢，我们都成了小说里的反派了。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了个隔间？”
“为什么？”看到陶元泽显然情绪已经失控了，只好搭茬让他发泄完，连最常规的答案“为了不在讨论时泄露案情。”都没说。
“我是为了不让别人知道我们是专案组的，我还无所谓，反正要走了。可是你们记住，决不能让一般人知道你们是专案组的。不然到哪你都可能遇到白眼，有人说我们是废物永远也抓不到‘判官’，好容易得到点线索，一去追查，全都一问三不知。还有说我们想要抓‘判官’会遭报应。我去他妈的，警察抓个连环杀手还他妈遭报应了。
你看看这些天赶来那些‘判官’的崇拜者，他们管五年以前叫‘判官’的孕育期，打那次写信给报纸，算是‘罪恶克星’‘判官’诞生啦，他们是来庆祝‘判官’五周岁生日的。我操了，一个连环杀手还有人给他庆生。我们这些当差的除了家里人和同事们还有人给我们庆生吗？那些为了让罪人得到法律制裁而受到死亡威胁的警员、检察官、甚至法官们的生命安全他们担心过吗？那些为了保护他们牺牲的警员们他们有祭奠过吗？那些烈士家里留下的孤儿寡母他们关心过吗？
为了保护他们的利益，给诉讼过程添加了各种阻碍，什么疑点利益归于被告之类的，再加上法律的一些漏洞难免放跑了一些罪犯。结果呢，这些全都成了我们的错，这时侯他们想起我们出来了。说我们没有尽力，还没‘判官’有用呢，‘判官’都能拿到证据，我们拿不到，是我们无能。‘判官’能严刑逼供，我们能吗？我们逼供他们干吗？还不找律师告死我们！我们这些当差的容易吗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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