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兽人来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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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天眼看局面危殆,长剑出鞘,在城头一跃而起。魔门绝顶轻功在不到当年一成的真气运用下,仍然使他有如羽毛,飘然落在了冲车上,周围的兽人呆了一呆,会风系魔法的武士听说过,但要像这个奇怪的黑发黑眼的人类那样毫无重力感诡异地落下,这是前所未闻的。但悍不畏死的兽人战士们没有丝毫畏惧,更何况他们身边有的是萨满,根本不怕魔剑士。
很快一个强壮的兽人爬上了冲车,它身穿重甲,双手执斧,看样子是个小头目,兽人头目双眼圆睁盯着顾长天,很有威慑力的大吼了一声,只可惜因为这冲车是用根未加修整的树干粗造而成,上面可以踩踏的地方实在有限,分心吼叫之下它一脚没踏稳,极为狼狈地带着金属碰撞声滚了下去。
顾长天大笑声中跃过一个萨满头顶,落在了兽人们的中间,身后的那个兽人萨满目光呆滞,乱发丛里只流出了一滴暗红的血,就直挺挺的倒下了。顾长天颇有些诧异的望着没染一点鲜血的剑尖,刚才甚至连真气都没用就轻易刺破了那个萨满的颅骨,这确实是一把好剑!萨满的死亡激起了兽人战士们的愤怒,他们嗷叫着挥动武器蜂拥上来想要把这个狂妄的矮小人类碎尸万段……
这是这个世界有史以来最诡异的战斗,没有斗气呼啸,没有魔法闪烁,没有兵器碰撞,没有鲜血飞溅,顾长天如同一个舞动的幽灵,微笑无声间就用优雅唯美的动作夺走了他人的生命……整个战场在这一刻都安静了,十数个兽人尸体倒成一个以顾长天为圆心的不规则的圆,他们脸上有的是惊骇欲绝,有的是愤怒不甘,而大多数居然是安详而平静,因为他们的伤要么是额上要么是头顶,要么是颈椎,有些伤口甚至没有流出一滴鲜血,所以这些兽人看起来就像是在那瑞安静地睡着了……
几名身上闪着斗气辉光的兽人围住了他,它们屏住呼吸狠盯着顾长天。顾长天心中暗自庆幸:幸亏魔典的生之真气是以气息悠长生生不息着称,不然凭顾长天现有的那点内力哪能再战。
看样子它们相当的聪明,以为只要和自己保持一定距离就会是很安全的,顾长天也只有无奈一笑。他没想到的是这一微笑居然让本来高度紧绷的兽人武士们以为他要立刻动手了,当下数道斗气纵横,破空乱响,顾长天只得苦笑着拔地而起,可怜他人还在半空中,无数投枪乱箭对着他攒射!甚至好几把投枪上带着斗气的闪光,丝毫也不顾及掉落时会伤到自己人。看来表现太出色也不是什么好事情!真是树大招风啊!他在半空中手忙脚乱地拨打间喟叹。
看到情况不妙的顾长天在某把投枪上借力一点,轻轻落在了某个倒霉的兽人头顶,可怜的它还没来得及对这个奇怪事件做出反应,无数投枪箭石各色斗气甚至还有刀斧棒棍以及一只冒充投掷兵器的鞋子已经如暴风雨袭卷而至——当然它们真正的目标早已安全而及时的离开——“啊!”倒霉的兽人惊恐大叫,估计他会因为这种有史以来最繁复的死亡方式而被加载史册……
数分钟后这血腥残酷的战场一角竟然变得如同马戏表演,有些兽人慌乱地为了躲避着顾长天在自己头顶的踩踏居然趴到了地上,但由于他们人数实在众多,顾长天总能轻易能找到目标,当然他后面还有一大群气急败坏的追逐者,就在这样你追我赶下顾长天引着大批兽族高手离城墙越来越远……
看似顾长天表面上无限风光,他心里却在暗暗叫苦:不比开始那些普通兽人,这些个家伙的斗气实在太棘手,人数又太多,自己这点内力的情况下近距离才有杀伤力,而现在根本无法靠近它们。
正在苦思对策时,顾长天眼前猝然出现一道奇快的刀光挟着淡淡白色斗气迎头劈下,这刀光是如此之快,划破空气时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饶是堂堂魔门之主大意之下的应变极快“当”的一响,剑尖击在对方刀锋上,身形急让,也仍然被削落了额前一缕黑发。
“唰!”声如裂帛,这刀声居然在刀势劈尽后响起,而被顾长天脚踩过的那个兽人倒成了两片……
当顾长天定下神来才发现如此凌厉的刀光竟是出自一个娇媚异常的年轻“人类”女子之手,让自认阅历颇多的顾长天暗暗吃惊。
淡青色的眼眸望着顾长天皓亮如星,她向他示威似的扬起尖俏的下巴,润红的唇角挂出一丝嘲讽的微笑,绛色长袍勾勒出的起伏曲线并不如同妮可那的种夸张,它带有股奇异的韵味,似乎她长袍下的身体时刻都在想向你诉说什么,长袍外只露出了一只腻白的小手,慵慵懒懒地提着那长柄波浪形宽刃奇刀。

顾长天用手背扫了扫额前乱发,被斗气削落头发的地方仍然残留着一片冰凉,自从十八岁成为魔教之主以后,已经很少有人能带给他这种处于死亡边缘的感觉。顾长天颈背微曲,瞳孔收缩,呼吸变得均匀而有力度,他盯着她那双淡青色的眼睛,如同一头爆发在即的猎豹。时间在两人对峙间静静流逝,这个千万人在血腥厮杀的战场似乎与他们毫无关系……终于有人耐不住寂寞动手了,不是那个女子,也不是顾长天,而是顾长天身后的一个兽人战士,他侥幸地认为此时顾长天的注意力全在正面强敌身上,正是偷袭的大好时机,于是他就动手了,巨斧闪着斗气高高扬起,直劈顾长天后脑。他这一动,顾长天也动了,他急退,退入兽人的怀里,左肘击断了兽人皮甲后面的肋骨……顾长天这一退,女子手中刀光也亮起来了,这一刀更快,而且刀势越来越快,刀光也愈亮,当它快要劈到顾长天身前时,那刀光却反而消失了,顾长天当然知道那刀锋并不是真的消失了,只不过因为刀太快,人眼已经捕捉不到它的存在……一个人影被分为了两段,甚至连一滴鲜血都没来得及流出!然后才传出刀刃割裂空气的锐响!
原来在关键时刻,顾长天左手抓住了那个偷袭兽人的衣甲,将他庞大的身躯投向了那看不见的刀锋,那女子恐怖的刀光如同划破一张薄纸,将他分为两段,而顾长天就在那兽人两段身躯间扑向那看似娇柔的女子。
看到那指向自己咽喉泛着青灰色幽光的剑尖,她有一丝意外,也明白了顾长天为什么一直在等待,原来他早就算计好了那个兽人会出手偷袭,然后利用他的身体来制造破绽。以为这样就可以击败我吗?淡青色的眸子瞬间变成紫色,颈后发带也炸裂开来,靛蓝色的秀发漫天飞舞,她沉叱一声,长刀奇迹般地闪现在她面前,只是执刀的手衣袖尽碎玉臂横裎,长刀全力急速横格顾长天直取她咽喉的长剑,“叮!”顾长天出人意料地松手任由她磕飞了长剑,再一次争取到了抢近她身边的机会。看到咫尺之遥的顾长天满是血丝的眼里闪现出得意,女子突然神秘地一笑,从长袍露出另外那只小手,那手里握着一柄赤红色匕首,如同毒蛇般缠向顾长天颈项。距离太近了,顾长天只来得及让过要害,他向她点出了中食二指……
那女子看到他伸过来的是两根修长干净的指头,想也不想就把匕首捅进了顾长天的肩膀,她怎么也想不到就是这两根手指改变了她的一生。指头点在身上一点也不痛,只有一点酸麻,然而这点酸麻闪电般的游走全身,刹那间她只有眼睛和头颈能动一动了……
这一幕就在电光石火间发生,周围的兽人仅仅看见顾长天扑向那女子,然后剑被格飞,再后来女子被撞倒,然后两人滚倒在黄沙中,一动也不动。那女子可是大王请来的贵宾,绝对不能不顾及她的生死,于是几个兽人武士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他们。一个兽人提起长矛对准俯卧在女子身上的顾长天大腿狠狠扎了下去,正在此时一道庞大黑影在它头顶掠过,它只觉脊背上某个地方热了一热,这长矛就扎不下去了,兽人艰难地仰起头颅:一个悲痛欲绝的女子骑着头面目狰狞的飞龙再次俯冲而下……“呜……”飞龙怒吼,一根加注斗气的投枪贯穿了它的腿爪,但它也咬掉了那个投枪兽人的半边头骨……妮可驾着飞龙“花花”一次又一次地俯冲,驱赶那些围向顾长天的兽人,而飞龙早已伤痕累累的身躯越来越沉重迟钝,俯冲爬升的高度也越来越低,凄厉的龙呤长啸不绝……妮可抬眼环视血色的天空,那天空中已经没有几头翱翔的龙影,而远处城墙上精灵与兽人正在殊死争夺,浴血厮杀,不时有一两个伤重的精灵抱着敌人滚下了城墙……城下则是茫茫一片褐绿色兽人的海洋……而身下顾长天正躺在血泊间,生死不知…一丝温热开始在自诩坚强的飞龙骑士眼角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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