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兽人来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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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灵们据险防守的阵势井然有序:一道宽厚的石质城墙依小山包而建,守住了通往生命之树的必经之路,石墙前的树木早已经被砍伐了,成了一片相当大的开阔地带,石墙上则站满了近千弓手,为数不多的几百近战精灵武士列队守卫在城门之后,山包上是妮可提到的那些精灵魔法师和一些强大的神射手。山包上还有一间小木屋,此时所有五个部落的首领都在这里,当然也包括了那位对顾长天相当冷淡的莎曼祭祀,
顾长天的到来让高傲的精灵们露出感激之色,他马上被请进了小木屋。“感谢你能为我们作战,来自东方的人类!”坐在中间的是一位面容忧郁的中年男性精灵,他优雅的语调带着哀伤,“这个世纪以来我们的种族面临衰亡,你看到的已经是洛丝山脉最后的遗族,上个千年之前这片山脉有数十个部落,每个部落人口数以千计,莎曼祭祀所在部落的飞龙骑士更曾经是傲视整个大陆的空中力量,如今相信你也见到了,仅有的十几条龙都还大半衰老不堪!”坐在左手末位的莎曼祭祀听到这里也轻声叹了口气。
“也许是自然之神不再眷顾我们这个种族了吧!”右手边一个少有的矮个精灵族感叹,放在他面前的武器居然是把巨斧。
“曼德鲁!信仰是不可以动摇的,说不定这是神给于我们的考验!”莎曼祭祀厉声呵斥。
顾长天正想要说点什么宽慰他们的话语,身后的门猛然被推开,“各位长老!两个小队都没有吸引开兽人,这次那些头脑简单的家伙居然不上当了!”身着暗铜色轻铠的棕发精灵进来报告。
“让飞龙骑士通知他们马上回来,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他提起一把泛着微光的长弓站起身。顾长天也跟随长老们走出了木屋。
不远处那阵飞扬的尘土越来越近,已经能看清楚其中无数张牙舞爪的兽人了。一阵奇异悠长的号角声过后,那些兽人们远远停在了精灵们的射程之外,但顾长天已经能看清楚那些兽人发亮的简陋盔甲,而听到这样号角声的长老们个个脸色灰白,矮个精灵曼德鲁惊呼:“兽王号角!那些自相残杀的兽人中居然出了个王!”
一阵低沉的咒语声传了过来,那是兽族萨满在给它们加持兽神的祝福,提高对魔法的抵抗力。妮可昨天才告诉顾长天萨满拥有驱逐魔法元素的力量,想不到马上就见到了实例。山包上的精灵魔法师们也开始轻声念颂,不少人身上涌现或深或淡的斗气和魔法的辉光,魔教之主艳羡万分地望着他们,心想这仗打完之后一定要找妮可学会点魔法或斗气什么的。
那几百精灵武士已经在曼德鲁的命令下走分为几个小队散开,大半人也上了石墙,只留下二三百人当作预备队。
“嗥……”兽人群中响起一声如雷的高呼,无数兽人嗷叫着咆哮着如同褐绿色的海啸般排山倒海压了过来,霎时间尘嚣四起,遮天盖日。顾长天甚至能感觉到脚下地皮正在颤动,环顾周围的诸位精灵长老,他们也个个面如死灰,神情呆滞。空气中隐隐飘浮着的血腥味越来越清晰,兽人大军迅速逼近了石城墙,三十丈,二十丈,十五丈…数个精灵齐声吹响了号角,刹那间箭矢如同疾雨倾泻,无数魔法也在兽人中间爆开各色死亡火花,战鼓声喊杀声法术爆炸声响彻天地,天空和阳光也似乎变得模糊起来,都带着层淡淡的赤色……
顾长天何尝见过如此浩大的战场,眼前的一切让他喉咙发干,心脏急促跳动合着兽人冲锋的战鼓声,澎湃激昂,连握剑的手也如同初上战场的少年,不由自主的轻微颤抖,一股久违的斗志在他胸中肆意燃烧起来,愈燃愈烈,丹田中的那缕真气也在顾长天的情绪下躁动不安,左冲右突,忽然间他只觉胸中无声的一响,一条断绝堵塞的筋脉竟然在这种情况下被打通了,真气如鱼得水,瞬间冲入其中游走不休……惊喜若狂的顾长天不敢相信地望着自己的右手,反复确认着,的确虽然真气有些微弱,筋脉也只有一条疏通,但当年魔教之主的那份自信已经开始回到了自己身上……

“呜……”一头飞龙临死前的哀鸣惊醒了顾长天,飞龙骑士的优势是很明显的,但是因为兽人中有大量萨满的存在,他们箭上附加的魔法力量的作用被大大削弱了,再加上飞龙们实在太少,因此莎曼祭祀命令他们猎杀有价值的目标,但她没想到的是兽人们从人类那里弄来了弩车,那头飞龙正是因为没有料到兽人中居然会有能威胁到它的利器,大意之下身中数箭,从半空中栽落,兽人们一拥而上,它挣扎中击飞了好几个兽人,但很快被淹没了……顾长天极目寻找着天空中的那些急速飞翔的飞龙背上妮可小小的身影,终于在战场的一个角落发现了她,此时她正驾御着“花花”在和地面上的弩弓周旋,她和伙伴们的轮番扑击下成功地摧毁了一具弩车,把地面上一帮萨满赶得到处胡乱躲藏。
这样小小的胜利对于整个战局来说也没多大影响,兽人们的长梯一次次搭在了石墙上,甚至好几次冲上了墙头,经过精灵战士的浴血苦战之下才能把他们杀退。鏖战半日,双方死伤惨重,鲜血已经把长长的石墙染成班驳的暗红色,由于兽人萨满能驱散魔法元素,精灵族魔法攻击被大打折扣,一些大型的法术还未发动就遭到破坏,而小型的法术也不能给加持了祝福的兽人造成太大的伤害。但精灵毕竟还占有坚固城墙和弓箭的优势,因此城墙下的兽人尸骨相籍,死伤累累,但杀红了眼的兽人在萨满们嗜血术的作用下毫不畏惧,一波又一波的冲了上来。
突然顾长天发现兽人阵中出现了一辆由整根巨木制造的冲车,周围簇拥着无数高大强壮的执盾兽人和萨满,推动着六个比他们还要高的车轮,在兽人海洋中逐渐逼近石墙。战场上空的飞龙骑士们也明白这个东西一旦到了城墙或是大门前会发生什么,但那些推车兽人们都顶着宽大的铁制盾牌,再加上周围的萨满,他们手中的弓箭已经没有什么威胁力了,于是飞龙骑士们不顾周围弩箭的威胁,轮番俯冲攻击那些推车的兽人,直接用飞龙的爪子和牙去杀伤他们……一个年轻的飞龙骑士从高空疾速俯冲而下,无数箭矢投枪在他身边呼啸而过,下降的速度是如此之快,劲风甚至将骑士的披风撕成无数碎条,他极力伏低身子拉紧缰绳,眼前那些兽人们向上举起的盾牌在他眼前疾速扩大,很快盾牌上面那些粗陋的花纹也能看得很清楚了,“轰“的一声闷响,数个兽人被撞得口吐鲜血连人带盾飞上天空,他望着那些兽人们垂死前扭曲的棕绿色脸孔,心中涌起一丝别样的快感,飞龙走动了几步,它脚下传来了奇怪的吱咯声,这令骑士想起他还是孩子的时候,走在某个深秋的树林里赤脚踩在成堆快要腐烂的水果上,就是这个声音啊,他想象着正下方被碾压的兽人尸体的惨状,拉了拉缰绳,飞龙长吼一声,扇动强壮的双翼拨开不少飞过来的投枪和箭矢,一跃而起。再来次吧?年轻的飞龙骑士对自己说,是谁说的精灵是爱好和平的种族,好象我就不是,他嘴角浮起有些残忍的微笑。
就在此时,他眼前忽然间亮了一亮,身躯就好像麻木了,年轻的飞龙骑士竭力扭头回望,地面上一个手执长柄奇刀的妩媚女子冷冷地望着他……“好快的刀!”在意识消失前飞龙骑士暗想……
“呜……!”所有的飞龙齐声哀鸣,那头失去主人的飞龙在那里盘旋不止,终于发现的主人尸体所在,它高速掠过人群扑向主人的尸体……然而那道淡淡的白色斗气又亮了一亮,而那飞龙浑若未觉,奋力飞翔,快如闪电,眼看就要冲过城墙,飞龙的体内骤然爆出一团血雾,它哀鸣半声,诺大的躯体居然分为了两半,坠落在石墙之前……
冲车已经被推到了大门边,数十个魔法师同时使用火系魔法攻击也只在木头上面灼出几片焦黑——当然这是兽人萨满们全力防护的结果。此时城墙上有数处兽人突破防御,登上了城墙,曼德鲁长老正带领着最后的预备队四处灭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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