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剑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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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线後先看店。因为现在的技能还不够做高等级兵器,所以是用均价收进刀剑来,用大熔炉的自动加工功能修整一下,也卖不上什麽价钱。
和千羽泡在一起两天,等级直级上升,身上的新手装已经不适合。我从柜台里拿了一套中流的装备穿上。金缕衣,步云靴,朝天冠。上了身才发现是套小极品,加身法加抗毒,著实不错。
千羽李潇洒都不线上,而那件已经做好的青虹甲依然摆在店里,那个小女孩阿瑛这两天也没有上线,不知道是不是学生时间不够,也许最近要考试了。
象我现在这样饱食终日无所事事,整天泡线上上的人不少可也不那麽多,大多数的人依然要在现实中生活,学习,工作,总之不比我有大把时间。
没有千羽保驾,我可不敢去锁妖塔里练级,还是老老实实去金蟾洞吧。
虽然洞里全是蜈蚣,虫子,蛤蟆,常有MM在这里惊叫失声,连连跳脚,不过不可否认这里是练级的好地方,一是怪多,不用东跑西跑的找怪来打。二是奖励高,经验值比别处要高出一成。三就是有可能爆出一些很有用的材料,卖出去也能小赚一笔。
这洞里最不好的地方,就是水气太大。
一路从洞口杀到里面去,身上那件金缕衣上已经蒙了薄薄的一层水气,都快粘在身上了,黏糊糊的很不好受。
杀完几只蛤蟆,我拿了一张褐虫皮擦身上的水。这种虫皮被人随手乱丢,认为没什麽用处。其实用来吸湿是最好使的。
袖子里的几颗珍珠叮叮咚咚掉出来,滚了一地。
真是,什麽时候裹了几颗珍珠出来都没发现。
我擦好了水,伸手去捡。
忽然斜刺里一只手伸过来,把珍珠抢了过去。
“喂,”我抬起头来:“那是我掉的。”
那人重重一哼:“你掉的?哈!地上无主的东西,谁见是谁的。”
几颗珍珠,让他也无妨,我微微一笑,转身走开。
你要就让你好了。
忽然耳旁异声陡响,我急忙闪身,肩膀上一凉,接著是火辣辣的刺痛。
虽然游戏中痛感值是所有感觉中最低的一项,但是缩小的痛苦还是痛苦。
我捂著肩背靠石壁,那人举剑又刺了过来,我挥剑挡开。
他等级远高於我,恐怕今天是不能善了。
就为了几颗珍珠?值得麽?
“小子,把你金缕衣脱下来,不然今天让你见阎王!”
就为件衣服?
我失笑,见阎王这话倒也不是白说的。仙剑里被杀,总会到阎王殿去走一遭,若是平时杀戮多功德少,受点罪在所难免,大概还会在那里被关上个三五天的反省反省。
他看我没动静,大喝一声便冲了过来。我抬手一挥,一阵轻薄的白雾啪的一响爆了开来,那人正急冲的身体忽然便顿在那里,重重栽倒在地。
掏出颗行军丹吃了,重重踢了那家伙一脚。
“就你这副德行还想学人打劫?下次把眼睛擦亮一点!”ED9CDF4240
真是,幸好昨天千羽塞给我的化石丹还有一颗在身上。
拍拍手,我可不能在这儿等他药力过去了起来再找我晦气,三十六计走为上。
仔细一瞧,这家伙原来也是……江河帮的。
怎麽江河帮现在会变成这样?
原来多麽热血豪侠的一个帮会,那时大家团结一心,上下合力,将一个小小的帮会变成仙剑的第一大帮,多少打压欺负,都抗了过来。
现在怎麽成了这样?欺压弱小,恃强凌弱。这种拦路强抢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真是。
唉,肩膀还有些痛。刚才只吃了颗补血的丹药,没来及包扎。
坐下来解开衣裳,拿出外用药粉洒上。
忽然背後脚步生响,我急忙站起来,好几个人冲我疾跑过来,头一个正是刚才那个要打劫我的,伸手指著:“就是这小子!给我杀了他!”
坏了。
只想到这两个字。
18
好麽,又死到阎王殿来了。不过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跟在黑白无常後头走在幽冥路上,我左看看右看看,这里鬼火幢幢,倒是不愁寂寞。
看来仙剑里现在天天杀人越货的事不少呢。象我一样只穿件内衣,披头散发的真是为数不少。本来呢,身上穿的什麽,到阎王殿来还是会穿著。不过人被杀後,尸体会保存一分钟,这一分钟,别说扒衣服抢装备了,把你穿上铁釺子做烤肉串都来得及!
象我们这种被人杀了魂归地府的,基本上是过个堂就能回去。
闲著无事,我和旁边的另一个玩家的鬼魂閒聊:“你怎麽来的?”
“我让怪咬死了啊……唉,谁知道城西坡的妖怪这麽厉害啊。你呢?”
我苦笑:“我让人打劫了。你看看我这一身上下,什麽也没剩下。”
“最近的世道是越来越不太平了啊。”
我苦笑:“嗯,是吧。”
江河帮怎麽变成这样了呢,想当初我买创城石的时候,怎麽可能会想到,会到今天这一步呢。
创城石……从开店来的积蓄都花得七七八八,买了那麽一块石头,和楚江走遍青山,找了一块最美的地方安放城石,一砖一瓦开始,将一个门派建立起来。
往事不堪追,回头徒怅然。
等到NPC小鬼开始念我的名字,我便走上前去。
又不是没死过,官样文章总是要走一趟的。
那个判官本来正念著:“死魂一名,挽剑——挽,挽,挽剑!!!!”
他声音陡然拔尖,吓我一跳!
慌乱的抬头,只见那判官蓝胡子红眼睛,五官却是我极熟的:“潇,潇洒?”
“挽剑你怎麽也死了啊!谁杀你的!”
“你怎麽在这里啊,怪不得这几天都没你的消息。”
身後的魂吵起来:“哎哎,快点啊,聊什麽天啊!我们等著还阳呢。”
我怔怔的被他拉到一边,看他随意挥一挥手:“小华你顶我一下,我遇到熟人了。”
“潇洒你怎麽跑这儿打工了?这里……”我看看四周:“我不知道阎王殿什麽时候也接受玩家打工了。”
他扮个苦脸,看起来异常逗趣:“别提了啊,那天我练级的时候突然被人暗算,我都没看到是谁杀我的我啊,就‘咻’一声飞到这儿来啦。喏,正好这里现在业务太忙,NPC忙不过来,所以我在这里打工赚经验值,也挺好的。工作不累不费钱,经验值还赚得特别多。你看你看,”他把头的NPC帽子摘下来:“我现在已经六十级了。”
“六十?”我惊讶,我被千羽那麽保著练级,现在也不过五十级。潇洒打这个工,倒是挺合适。
“还好。”我拍拍胸口:“老没有你的消息,还以为你出什麽意外了。”
他摊摊手:“没办法了,在这里打工就是这样子,没办法和阳间通信儿。我也挺想你的。你这几天怎麽样——哎哎,你还没说你是怎麽死到这里来的呢!”
“被人打劫了呗,你看。”指指现在衣不蔽体的自己:“这麽狼狈还用得著问嘛。”
他咬牙切齿握拳头:“哼,等我出去了,替你报仇!这些家伙等著好儿吧!”
我问:“你得再打多久的工啊?”
他苦著脸搔头:“这个,这个,还得一段时间……”
“啊?”
“好象是说等我功德值攒够了才能出去——”
“要多高?”
“说是一千。”
“那你现在有多少?”
“二百……二百一。”
我无力了:“你三天没消息,攒了这麽多……那怎麽还得还得十五天才能攒足吧。”
他愁眉苦脸:“谁说不是啊。”
“没关系没关系,反正这里好练级,你就安下心好好待在这儿,反正也不吃苦也不受累……就是环境阴森了一点。”
他几乎要哭出来:“可是我想你啊!在这里都不能通讯信!再过半个月,说不定你都把我忘光光了!”
我忙安慰:“不会不会。我这几天都在惦记你呢,还差点闯到邻居家去敲门……”想想这个事儿不光彩,咽下去没说:“不要紧的。等你再过十五天,肯定能到七十级了吧,我给你预备好武器装备,等你出来了就能穿了。”
他凄凄苦苦:“行了,我送你去还阳去。你想在哪儿还阳啊?”
我一笑:“你还有这权利啊?”
他笑:“咳,小小的方便总是有的。”
“快说吧,要去哪里啊。”
我想想:“就苏州城外吧,我先回店里去,不然这一身光光的,在哪儿也不方便啊。”
“嗯嗯,你记好仇人是谁,回来我给你报仇!”他捶捶胸膛:“咱们再见面时候,我就可以保护你了!”
我心里一暖,笑著说:“好,我等著未来的李大侠来当我的保镖了。”
“嗯,让我看再再你啊挽剑……呜,要有这麽久见不到你,我舍不得啊舍不得……”
“喂!”突然冒出一张净白面皮来:“你偷了半天懒了!还想让我替你干多久啊!”
我眼看著他被扯著耳朵拉走,暗暗好笑。
真是,恶人还要恶人磨。我这样的性格和他在一起常觉得无力,象这个小白脸,咳,这个白净脸儿倒和他很搭扣。
踏上回阳盘。
没事就好啦,放下一桩心事。说起来这趟阳司也没白来。
至於报仇……我大可以自己来,不必劳烦他艺成还阳再来帮我了。
江河帮……
如果现在的江河帮真的已经成了个藏污纳垢的渊蔽,我情愿亲手将它送上灭亡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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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阳的滋味哪回都一样,摔得七荤八素的。
得,现在身无分文,眼看著城门就近在咫尺,却进不去。
呼出好友栏一看,千羽倒是线上的。可是看看现在这样子,我要是这麽去见他,他不炸了才怪。
他对我的好……真是无庸至疑的。
正想著怎麽找钱去付进城费,千羽的传信已经来了:“你在做任务麽?怎麽不回信?”
他不知道找我多久了,我在阴司也不知道耽误了多久,他一定……
好吧,气就气吧。
让他急这麽久,要是等他知道我回了阳不找他,还不知道要气成什麽样。
叹口气,给他回信息:“我在东城门,没钱进不了门,你来接我吧。”
信刚传过去,我开始扳著手指一,刚数到八,城门内一道冰蓝的影子象风般卷了出来,在我面前堪堪停下:“你怎麽成这样了?”
我看他俊美清逸的脸庞,心里莫名的快乐:“喏,你看,我让人打劫了……全身上下被扒得就剩件内衣。幸好我没把那件雪丝内衣穿上,不然就得光光的来见你了。”
他身上的凛冽寒意刺骨,杀气弥漫。
“谁干的?”
“江河帮的。”
他眉心一皱:“又是江河帮?”
“嗯,他们的确是太肆意妄为一点。”我拍拍他的肩膀:“先别气,脸都皱了,不好看啦!”
“你先进城去,我去去就来。”
我一把拉住他手:“你要去江河帮?”
他一语不发,脸上冷得能刮下一层霜来。
“你过去乱杀一气也没什麽意思。”我笑笑:“仇当然是要报的,不过我愿意自己来。”
“你这麽心慈手软,还说报仇。”
我笑笑:“心慈手软就不能报仇了?再说你什麽时候见我心慈手软了。”
他眉毛一挑:“你什麽时候手狠手辣过了?”
“自然有,你没见到就是了。”
城门口来往的人多,我穿成这样和千羽站在一起,很是引人注目。
“我说,你身上到底有钱没有,我不想这麽衣不蔽体亮给这麽多人看啊!”
他二话不说,拉开衣服系带,便把身上那件丝缎披风解下来披在我身上:“快回去。”
披风上温煦融融,似乎还带著他的体温。
我点头一笑:“好,回去吧。”
“那你说你要报仇,不知道你打算怎麽个报法?”
我在屏风後头找衣服,他在外头闲闲问。
我低头解带:“我自有办法,而且必定比你的省时省时又一劳永逸。”
他道:“不见得……”
我一抬头,他正从屏风一边探头看。
沈默……
继续沈默……
“你看什麽啊?”老实说都是男人,看看没什麽关系。内衣敞开了大半,脖子肩背都露著——这个本来是很平常的事,从前打球打得汗流浃背,赤膊坦胸相对也是平常。可是,他怎麽那个眼光,好象饿了十七八顿的人,突然看到一盘肥美大餐……
“出去啊!”手里解下来的带子当脸掷过去,他一把攥住带子,忙缩回头。
真是……这个家伙大为失态,弄得我也跟个小女生似的局促起来。

“小剑。”
“嗯?”我随便从柜里拿衣服穿。
“我们家乡有个风俗的,情人之间如果互相爱慕,会送对方一条腰带……”
我一愣,他笑得不怀好意之至:“你的定礼,我就收下了啊。”
什麽?
这个人居然……居然……
没等我一声吼出来,他忽然说:“小剑,我下个月要出差,顺便旅游,恐怕不能上线了。”
我一愣:“是吗?”
“是啊,大概要不少时间,你要记得想我啊。”
我低下头,衣带不知道怎麽居然打了个死结:“哦,噢。”
“怎麽,舍不得我啊?”
“你就说胡话吧。”我把衣带扯开,急急重新系好,套上软甲:“那你要一路当心。”
他说:“对了,我大概会路过潞平,听说那里是水乡泽国,风光名胜,我以前路过一次,没好好去玩。小剑知道那里吗?”
我愣了一下:“潞平啊?”
“是啊。”
“我……知道。”
“是吗?那你肯定知道红竹墙还有体石方亭那些名景喽?”
我嗯了一声,把外衣套上。
“那小剑跟我介绍介绍。”
我手扶著屏风慢慢走出来:“其实我生於斯长於斯,是地道的潞平人。”
他一抬眉毛:“是吗?那,我岂不是可以顺路去拜访你喽?”
我连忙摇摇手:“那个……人家都说网友会见光死啊,我们还是……维持现状就好。”
“笨蛋,那是说的男女之间啊,你是女的吗?我可也不是啊。大不了一对青蛙呱呱呱,有什麽关系。你人熟地面熟,给我当个免费导游吧?”
“再,再说吧。”我说:“你还不一定来不来呢。”
“有你在啊,我一定会去的!”
我有点手足无措:“那……”
“小剑把电话号码留给我吧,也好联系你啊。”
我犹豫半天,慢慢把手机号报了给他。
“嗯,我记一下……好了,记下来了。我不在的时候,你不要跟江河帮的人硬拼。柜里的药,你用得著就随便拿去用。我在钱庄存款的帐号密码你记一下……”
“我要你密码干什麽?”
“你要是缺钱就去提钱用啊。”他说得理所当然,不知道从哪儿摸了一把玉骨摺扇在手里晃啊晃,风雅中带著点邪邪的气韵:“反正我这阵子又不能上线,搁著也是白搁著。”
我摇头:“我够钱用,你不用告诉我那些。”
他一笑:“好吧,你自己要当心些。”
看他在我眼前下线,身形慢慢隐没,心里乱如麻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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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线之後觉得异常疲惫,在游戏里死掉也很费现实中的力气。
放了一缸热水,把自己浸泡起来。
千羽……
怎麽一下子说到见面不见面呢?
游戏毕竟是游戏,游戏里多少你侬我侬的情侣见光死,这些我知道的也不少啊。游戏论坛上多少人发贴灌水,惨叫连天,後悔不该把游戏中的恋情延续到现实里来……
咦?
我从水里坐起来。
不对啊,人家是游戏情侣见光死,我这……
我和千羽又不是情侣,虽然他……表示过那麽一点意思……
不过我又没表态,也没和他……
那我害怕什麽。
朋友之间见面还怕?如果是李潇洒说要从外地来,顺便旅游,我大概会乐呵呵的接待他吧。
那我现在怕什麽啊!
啊啊啊啊——
一头扎进水里,压力从四面压过来。
我到底想什麽啊!
我喜欢的不是律超吗?
怎麽现在已经开始对千羽患得患失了?
煮饭的时候看著手机静静躺在桌边。
注视它半天,才低头把五香粉洒进热气翻腾肉汤里。
只是网寻常网友见面嘛,我到底在紧张个啥。
等他来了,我就当次尽责的导游,领他转一转,请他吃次饭,也就行了吧。
如果他对现实中我的相貌很……失望,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关了火,把汤盛在碗里。
切,我想这麽多有的没的。
不就是见面嘛……B4072B126後
不就是,见面……嘛……
肉汤含在嘴里,却迟迟没咽下去。
不就是见面嘛!有什麽大不了!
咕咚一咽而下。
行了,别再想了。
去查看邮件,官方的第二次回复已经到了。
我沈默的流览了邮件的内容,然後去查看附件。
里头是一串密码,官方承认了我作为天下一剑时拥有的一切不可更替的权利和财产,以往游戏中可转移和不可转移的权利,现在可以一并转给我现在使用的角色,抱括我从前的技能和武技,上线後凭密码向线上GM取回。
觉得有些累,头向前倾,慢慢靠在显示器上。
游戏虽然虚幻,却也有管理方可以还我公道。
但在现实中,律超对我的伤害,却找不到一个公道了。
因为我性取向不同常人,因为我爱慕过他,吻了他。
所以我被钉在耻辱的石柱上,不能超生。
律超,这个名字代表了一个已经过去的过去。
再上线时,还是一个人练级,只不过十分警惕,尽量找人少处。
觉得耳旁静得怕人,没有千羽温柔叮咛,也没有潇洒吵扰。
原来别人大赞特赞的清静,我真是没福消受。
回城的时候,传送阵旁的大公告牌上正在闪动最新公告。
新一轮攻城战又将开放,系统城镇苏州,扬州,分别在周六晚七点和周日晚七点一刻开放攻城,请有意参与攻城的帮派尽快办理登记手续。守城一方如果有盟帮相助,也请登记在案,到时才可以参予活动。
同时,不停有新资讯跳出来。
公告牌前不停的闪动:青云帮发战书,将於周六下午四时攻打丐帮总堂。海枭门发战书,将于周日上午攻打九剑会总舵。
我正要走开,忽然新一行资讯跳出来。
双龙会发战书,将于周日下午一点攻打江河帮总坛。
我站住了脚,看著那几条字反复滚动。
新的讯息又生了出来,将旧的更替下去。
又是月末了……每月一次的城战帮战又开始了。
我发了一会儿呆,又抬头看了看公告牌。
好吧……一切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吧。
到了邮件里所说的NPC处,是个很老的道士,抱著桌腿儿在供桌下打盹,我去唤醒了他,对他报那一串密码。
老道士头脑发晕,左摇右晃的听著,忽然伸手在我头顶一拍。
系统提示音叮叮叮叮响成一串,都是在报“玩家挽剑得到XX技能”,“玩家挽剑得到XX技能”,“玩家挽剑得到XX技能……
身体暖洋洋的发热,象泡在温水里,挺舒服的。
“好啦,这张纸拿去,没我的事儿了……别吵我睡觉。”老道士头一低,又钻进供桌底下去了。
我把那张纸看了,收进怀里。
要是这会儿潇洒或是千羽在,就好了。心里满满的,积了好多话想说,可是却没有人来倾听。
不想用飞行符和如意符,我慢慢顺著小路下山。
远远夕阳将落,巍峨的京城在金黄的桔光中显得格外高贵而寂寞。
说起来,自从建了这个新的人物,我还没来过京城呢。
走到城门口的时候,门还没有关。
京城的的物价倒不太贵,进门费才一百个钱。
我手一松,钱叮叮的落进竹筒里。
我踏上京城的麻石道,步云靴踏地无声。
人流涌涌,一起在这个庞大的古城中交汇。
21
华灯初上,街道上人潮熙来攘往,热闹非凡。
街边居然还有馄饨摊子,系统真是越来越人性化,这种小细节也照顾得到。记得最先的时候,填肚子能满足饥饿值的,只有乾粮这种东西而已。
现在包子糕点馄饨酒菜样样皆有,弄得人都不想在现实中吃饭了。
那天李潇洒就说要去酒楼吃酒菜。
真有他的,在这里头吃得太多,饥饿值长得再高,在现实中还是不饱肚子啊。
“汤圆啊……卖汤圆……”
“包子啊,新出笼的大肉包子——十文钱三个,快趁热买喽……”
“糖葫芦哎——”
我站住脚,掏出钱来递给NPC小贩:“拿一串糖葫芦。”
忽然身後有人笑:“剑大哥,你这麽大人了还吃糖葫芦?”
我回头看看:“阿瑛啊?”
她盈盈一笑:“你喜欢这个?”
“也不是。以前曾经……”我摇摇头:“送给你吃吧。”
她嘻嘻笑著把糖葫芦接过去:“谢谢剑大哥。”
我想起来:“你那件青甲早做好了,怎麽一直没有去拿?”
她低头一笑:“你去看过了。可是……你做的太好了,我不好意思拿,实在太抱歉了。”
我愣了下,忽然想起千羽说的话。
“那……”我笑:“订个分期付款合同,一共一万块,每月还一点儿,衣服你先拿去穿。”
她眼睛一亮:“是吗是吗?好好,我回来就去拿。”
我拍拍手:“不用特地跑去,店里的东西我可以随时调来。”
看她把那件装饰漂亮的青甲穿上,高兴得又蹦又跳,急孜孜的把身上所有的钱掏出来:“这里有一千六,我会尽快攒钱还给剑哥哥的。”
从来都是这样,看到别人因为我做出来的东西而开心雀跃,心里比什麽都高兴。
“好的,不用急,有钱就还我,没钱就先等著。”
“那不行。拿人东西怎麽可以不付钱啊,我又不是土匪。”
是啊,小女孩儿都知道不可以做土匪,但是却有更多的人,并不明白这个简单的道理。
“剑哥,你可以请我吃烤肉串不?”
我失笑:“刚说要明算帐,又後悔啦?”
她皱著鼻子:“不一样啊。这个,这个,哥哥请小妹吃东西,这个……”
我笑著拍她头:“好啦,和你说著玩的,走走,去吧。你要吃什麽肉串?”
烤肉的摊子很大,许多衣冠楚楚的人围著炉子吃,模样颇象外头大家吃烤羊肉串。
“拿二十串羊肉,二十串牛肉,五串鸡心,五串鸡排。”我回头问:“够不够?”
她连连点头:“够了够了。”
我们靠著城墙找了张桌子,等著肉串送来。
她一边抹嘴挤眼一边笑,很是可爱。
很象……
“剑大哥你在想什麽?”
“没有。”
“一定有!”
女孩子真是敏感得很。
“嗯,我有个小妹,你笑的样子,和她很象。”
“是吗?她有多大了啊?在上学还是上班?”
我低下头:“她小时候……和我父母一起,出了车祸……全家就剩了我一个。”
抬头看见她咬著嘴唇,两眼骨碌转:“对,对不起啊,剑大哥……”
“没事,没什麽的。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招手:“来来,肉来了,快吃吧。”
嗯,肉串的确很有真实感,油滋滋香喷喷的,口感十足。让人不能相信这些东西只不过是刺激了你的一部分脑神经而凭空产生的幻觉。
忽然身後有人高声说:“于兄?于兄?哎哎,於帮主?”
我手持肉串,慢慢回过头来。
身後坐著的一人跳起身来,大道上有人正回过头来,抱一抱拳:“原来是张兄弟。”
阿瑛两手油汪汪的,眨著眼看我:“剑哥?”
于楚江眼神好利,迅速扫过我们这一桌,在我身上停了一下,又收了回去。
他们寒喧了几句,于楚江便迈步走了。
他风采依旧,不过好象眼神更锐利了些。
“哥哥,是你认识的人吗?”
我回过头来:“不,不认识。要辣麽?”
“要要。”
看她吃的连连吸气,实在让人忍俊不禁。
“啊,我得去上晚自习了!”她连忙擦手擦嘴:“我下线了啊,剑哥哥再见。”
我付了钱,在城里散步。京城的确繁华,让人目不暇接。
我进挨家进武器店去逛,看看别人家的货色如何。拿起摊子上一把青锋剑看看。
样子很标准,属性也都好。
不过样子太程式化了,一件一件都长得一样,剑柄也是铁黑色,剑刃平平宽宽。
弹弹剑刃,听听声响。
忽然身後有人说:“这些剑,哪有天下那小子做的剑好?”
“行啦,那小子死了很久了,还提他干什麽?”
“其实当时不做那麽绝就好了……”
“这里人多眼杂,别说那个了。”
我回过头来,两个穿劲装的人正出店门。
他们我不认识,不过听声音,倒是有点旧帐要算。
微微一笑,我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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