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掩饰 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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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魏健从车上下来,神情忧虑,从脸上挤了挤笑容,算是跟秦海打了一个招呼。从电话中得知秦海要搬家,需要帮手。
一切早都已经清理完毕,其实需不需要人来帮忙,都没关系,东西也不多。虽然住了几年,可他很少添置东西,追随他的永远都是那些,从学校出来,一直。一把吉他,一个皮箱,里面装满了衣服,一个布囊,装满了书。被褥与手提电脑是后来卖的,这两样东西就是他离开学校以后为自己添办的仅有的物件,当然除了一衣服及鞋子之类的日常用品。
叫上魏健,仅仅是因为很久没见他了,如果再加上另一个理由的话就是其实秦海,他需要一点勇气离开这里。他不想只是因为与王琴的偶遇及尴尬,破碎了他一切的回忆及感觉,知道很多事永远永远的只能被封存,打开会变味。其实他给自己的理由是与上班的地方太远了,想住近一点。他是这样告诉魏健的。
他们没有马上开始搬家,而是先去对面的中西餐厅吃饭,三年没来这里吃饭了。三年前与王琴的第一次见面就是这个餐厅,依然还记得,黄昏,他们坐在靠墙的角落。尽管后来几乎每天都要经过餐厅门口,却从来没有进去过。记得当时王琴跟他说过,如果真有一天,我们分手了,我们还来这个餐厅聚最后一次餐。可是分手的那天,王琴拒绝了,或许那时大家都没有平静。本以为之后可能会平静些,来弥补那最后一餐,其实真的相见,并不是想象那样的。他知道了。
感觉老了没有?秦海看着魏健。
是说你还是我?
我们,我清理东西时看了很久我们读书时的照片。那时我们年轻,好有想法,总觉得以后的生活丰富多彩,向往、憧憬。
现在,不丰富吗?丰富得都有点不知所措了哦。魏健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喝下酒杯里的酒。
秦海大声的笑着,有时这不仅仅是夸张,也是事实。叹了一口气,拿起酒杯,抽着烟。
秦海让魏健在下面等着,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有着岁月的墙壁,床头的墙壁上有王琴贴的剪纸,一颗颗的心,被涂红色。门口的墙上是她一次逛街时看中的一个提袋,很漂亮,桔红色的,上面印了一对恋人的卡通画,他们给袋子摆了一个风的造型钉在了墙壁上。门后有一双拖鞋,那是王琴买回来放在鞋架上的,她说这样,别人一进门,就会知道这里有女主人了,虽然她没住在这里。还有……

现在它们都安静的在那里,处处都已沾满了厚厚的灰尘,以前是两个人陪伴,后来是一个人,现在只留下它们在那了,或许下一个住客会把这些全部都扫进垃圾难,会布置另外一些。
推开窗户,看着对面的高楼,二十八楼,他之前不知数了多遍的地方。有时他与王琴半夜通话,会让他打开窗户,摇晃着窗帘,那样她可以感觉得到他的存在。
点上一支烟,让这烟味弥漫在这房间里,侵透着这里的一切,尽可能久的留下他的味道。直至摁息手中的烟,最后一次关上这扇门,便匆匆下楼。
叫上车,把东西都放进去,没有向后看一眼,其实很多东西,只能在生命里出现过一次,只是他把这一次的时间拉得比较长。不必要怀怀念,也不需要后悔,或许会有失落。
看着新的房间,宽敞、明亮,这里也家具齐全,有种家的味道。但他知道这不是真的家,他只是一个寄宿者,如魏健说的,其实我们都是没有归宿感的人,离开了父母,就从没有过真正意义的家,这只是吃李子与桃子的区别,只是更大了一些,真正是填不了肚子的。
秦海只是笑笑,看着魏健帮他**完了一切之后,便便匆匆离去。走之前,他说:其实在这个充斥着大多移民的城市,有点归宿感只是因为那个住所里还有你要去陪伴的人。
看着新的环境,他就像一个远离家乡的浪子,渴望着溶入新环境,而又怀念着家乡。
林书媛发信息过来,问他周末怎么过的,他告诉她搬家了。
怎么没告诉我这个朋友呢?也好帮忙啊。
不用了,反正也没多少东西,而且都是粗活,叫了我一个同学。
哦,为什么要搬呢?那里环境、房子不都挺好的吗?
其实这个问题也是秦海一直在问自己的,也在回答自己的。
这里离公司更近一点,况且也该换换新环境了。
林书媛说她晚上要来看看,顺便庆祝一下乔迁之喜。当秦海看到乔迁之喜这几个字的时候,他有种莫名的悲怆,不知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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