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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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八》
医院中医科,一位看上去不到三十岁的男医生在值班。莲子在金秀和元珍的陪同下,坐在那诊室外候诊。莲子脑海一片空白,双目呆呆的望着对面的白墙出神。
热心的金秀从诊室跑出来高叫“莲子!莲子到你了,快来呀!!”
看到旁边一点反映都没有的莲子,元珍推了莲子一把“在叫你呀!莲子!”
“哦!到我了呀!”莲子这才从那游魂中清醒过来。
医生按常规给莲子把脉搏,看舌苔,“经期正常吗?”
莲子如实的禀告“有五十多天没有来了。”
这医生认真的看着莲子,再又看了看金秀和元珍。若有所思的问莲子“吃药吗?”
“吃药,当然吃药呀!来就是吃药的!”莲子是迫不及待的干脆果断坚定的回答。
这年青的医生,开了几味药又停下笔来好像有点犹豫,望着莲子,眼前这位面色蜡黄的俊俏姑娘,沉思片刻。只见他深深地吸的了一口气。然后拿起笔刷刷地把处方开好,用手按住处方单慢慢地推到莲子面前。一丝淡淡的微笑,轻声说:“拿药出吧!”
“谢谢!”莲子拿过药单边走边看,这医生的字还真的不好认,半认半猜,党参,黄芹,红花,桃仁等等……认不全了,算了不认了。
回家的路上,金秀和元珍告诉莲子,金秀和四妹找的对象都是工人。祝英找的对象是船上的搞水路运输的。元珍找的对象是一个军人,好像比元珍大六岁,并说这个军人很帅呢!金秀,祝英,四妹都比莲子大二岁多,只有元珍比莲子小几岁
莲子静静的听他们讲,看她俩憧憬于未来的那兴奋样子。再看了看自己手上似千斤重的三副中药,苦笑着叹了一口气。是啊!哪个姑娘不是想把自己的幸福,寄托在将来的丈夫身上。可这些男人们能做到吗?那真的只有天知道啊!……
奶奶见莲子买了药回来,赶紧准备给莲子熬药。可当奶奶打开药一看,惊呼:“莲子!莲子你来约!……”
莲子走过来只见奶奶的手在微微的颤抖。“什么事这样惊慌呀!奶奶!”
奶奶用她那微微颤抖的手,抓起那药中像红辣椒丝一样的药说:“莲子!这红花是破血的药呀!”又拿出那白色像大瓜籽一样的药说:“莲子!这是桃仁呢!这也是破血的呢!”
“哦!奶奶您识药呀!”莲子惊奇的望着奶奶。
“我和您爷爷开的是山货行啊!有时会做一些药材生意的,常和城里的药铺有往来的,常和药材打交道就认得一些药了呀!”
“哦!……奶奶好聪明!”莲子不得不佩服奶奶。
奶奶接着说:“你小时候头上长了一个好大的恶物疮,还是你现在的先生家,开的药铺的一位管家来我家看到你的疮后,叫爷爷同他进城到他药铺拿来的药治好的呢!”
“啊!奶奶你说我小时候的疮,是我现在教书的先生家治好的呀!你认得他家的人呀!”莲子真是吃惊不了。
“我不认得,你爷爷认得,我只认得那个管家。”奶奶涛涛不绝“那管家常到我们这里来取货呀!是个老药铺!好像是江西人开的很出名的!……”
莲子心想:“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呢!这老管家实际上就是现在的业务员搞供销的。有趣得很!没想到他救活的那个小姑娘竟是他们家的孙媳妇!太有趣了,没想到爷爷开的山货行和先生家开的药店还有一点生死之交呢!看来莲子和先生还真是有一点天缘……”
“莲子!你吃药先生晓不晓得哟!……”奶奶好像明白一点什么,坐在那床上就是不给莲子熬药。

莲子一边自己熬药一边说:“我回来还没有给他写信呢!”
奶奶望着倔犟的莲子一边擦眼泪“那你给他写封信告诉他呀!”
莲子沉默着,坐在那煤炉边,双眼呆呆的望着那冒着热气的药灌出神。
“莲子这药吃不吃得约!……”懂得一点药的奶奶,总觉得莲子是不能吃这药的啊!
“医生开的药怎么不能吃呀!……不要紧的!奶奶!……”莲子在宽奶奶的心。
莲子的心就像那翻滚的药,思潮汹涌。她非常清楚啊!这是杀人的药啊!谁说出生不由己呀!我就要你有选择,你睁着眼睛去投胎吧!去投到那些出生好的家庭去吧!我莲子看来是被这地主的枷锁套到死了。可我这家里再不能生一个小地主了啊!
**看到莲子倒上了满满的一大碗药,只能干着急啊!口里不停的叽叽咕咕“唉!……儿大伢难做啊!……儿孙自有儿孙福啊……管不了儿孙的事了啊……”她坐在一旁除了流泪又能怎么样呢!
莲子望着那满满的暗红色的熬好了的中药水,“奶奶在旁边我不能哭啊……”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把那带着血泪的满满地一大碗中药水,一口气吞得净光。一头倒在床上蒙着被子,泪如泉涌。
二副药下肚莲子就感觉得小肚子和腰就不舒服。隐隐约约的有点胀痛。三副药下肚。她感到是万把尖刀在绞她的五腹六脏。特别那小肚子,腰和大腿的血液就好像被堵塞了,胀酸疼痛难忍。疼一会停一会儿,慢慢的那疼痛的间隔是越来越紧。莲子开始还强忍着。随着疼痛的加剧。她开始在床上滚来滚出。这样已经半天了。
天渐渐的暗下来,昏暗的煤油灯被从那板壁缝和那瓦上吹进来的风,吹得忽暗忽明。
一阵疼痛过去,莲子就昏昏沉沉的迷糊过去了。奶奶来到床前轻声的问莲子“莲子!你吃不吃点东西呀!你中饭晚饭都没有吃呢!”莲子无力的摇了摇头。
又是一阵阵的剧痛,莲子呻吟着从床的这头爬到床的那头。她那两条腿不知放在哪儿好,只见她一会儿跪着,一会儿又绻缩一团,一会儿滚到床的边上,一会儿又滚到床的里边。
一会儿又见她又用枕头忱着头,一会儿又见她双用紧紧的扯着枕头,狠狠地仍掉,一个枕头就像仍球一样满床丢,结果莲子自己也晕头转向了,不知哪是床里床外了,就这样折腾了一夜到天明。
天亮了,奶奶给莲子端来一碗稀饭,莲子等那不疼痛的短暂空隙挣扎着,晕晕糊糊吃了半碗,可还不到半个小时,哇的一声又全吐了。
小肚子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哎约!……唉!……莲子终于忍不住喊了一声!并唉!……唉!……不停地在呻吟着,打着圈子在床上乱滚!
奶奶在床边哭着不停地帮莲子摸着肚子,腰,大腿,可怜的奶奶她想用这种方法来减轻莲子的痛苦。
莲子推开奶奶的手:“奶奶!没有用啊!……“立刻又滚到另一边了。哎约……唉!……唉……这种独特的疼痛,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能赏试得到啊!……也只有女人在生小孩和流产的时候才能赏试得到的这种难言的疼痛啊!
又到了下午了,莲子的衣服被汗水湿透了。她无力的呻吟着,她跪在床上,头向前腑在床铺上。小肚子一阵要命地绞痛!哎约!……唉!……只觉得下身一股血腥味,一股热流从下身顺着大腿源源不断的往下流,裤子和床单全被血水染红了。莲子无力的倒在床上的血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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