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十六节
对运欣妈妈的问话。莲子不知如何回答好。她眼睛望着自己的脚尖说，“我要问我妈。”
那教书先生听莲子如此说，好像没有反感反而满脸喜色。“那快写信叫你妈来呀！”运欣的妈妈热情洋溢。
“现在就写。”运欣兴冲冲的拉着莲子往她房里跑。立刻拿出纸和笔放在莲子面前，笑着说：“写呀！你不是刚才当着他们面说要问你妈妈吗？”
莲子本来就是一句推托的话，没想他们会如此认真。运欣站在莲子身边。莲子能写心里的话吗？
莲子拿起笔在手上慢慢地转动，泪花闪闪的望着那窗外天空中那不断变化的白云，脑海里就像塞了一团乱麻，那忧虑如丝难以梳理。
旁边的运欣只望着莲子笑。
“我亲爱的妈妈！近来好吗？……”刚写几个字，那悲酸的泪水就滚滚而下。
运欣见莲子又在流泪急了“莲子，我跟你说呀！我这位叔叔可是一个忠厚人呢！我说呀！你要是和他结婚可以跟他去，到他那儿代课呢！他可以教你怎样备课呀！”
“唉……！”莲子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最后简单的告诉妈妈，运欣母亲给她作介绍的事。
运欣高兴拿过莲子写的信笑道：“我帮你去寄。”
他们回到运欣妈妈房间，大家又坐了一会儿，那教书先生满面含春对莲子说“我们出去走走……”边说边起身。
运欣见莲子仍然坐着不动。便推了莲子一下轻声说“走吧！……”接着大声说：“你们去玩吧！我就去帮莲子寄信。”
看出运欣是故意的，这寄信完全可以顺便，哪儿都有邮箱，她可能是怕莲子不寄。二来是故意让叔叔和莲子好单独出去。看来她还真想当好这半个小媒婆。
这教书先生见莲子仍旧坐着不起身。于是，笑容可掬的再次对莲子笑道“去吧！我们出去走走！”
可把运欣这小媒婆急坏了。一把把莲子拉起来笑道，“我叔叔叫你和他出去玩呀！去呀！”
莲子和这教书先生保持一定的距离，一前一后，路上他说了些什么，后来莲子是一句也回忆不起来了，可能是当时心不在焉吧！
只记得他说；“我们到那茶社去坐坐……”当时当地还没有公园，那相当公园的一个公墓(这儿有抗日战争时牺牲的烈士纪念塔)避凉处。反正莲子跟着走就是，也没有仔细的去观察有好多间，他们二人进了一间坐定。
当时也不叫老板，都是国有制和集体制，都称工作人员为同志。一位同志给他们一人一杯茶。
整整差不多二个小时，那教书先生是无话找话说。莲子是不问她就不说话。静静的当听众。
“你这手怎么受伤了！”教书先生微笑着对莲子说。
“割稻割的，家常便饭，无所谓！”莲子毫不在呼地轻松的回答。显示自己很坚强的样子。
“没上医院！”教书先生关切的说。“我带你到医院去看看行吗？”
“谢谢！不用！不用！”莲子连说。心想，“费话！我有钱上医院吗！你带我上医院真好笑。我和你非亲非故，我的手烂掉也不会要你带我上医院，我才没有那么无耻呢！”接着有点得意的说，“我自己会扯草药，比医院的药好得多呢！”
“哈哈！还是个草药医生呀！”看莲子那得意的样子，教书先生忍不住笑出声了。“以后可要小心，别再割到手了。”
“谢谢！”莲子心里觉得好笑，“这教书的怎么尽说费话呀！我不想小心呀！那割稻我不能割输别人呀！”于是说：“你以为农村那广阔的天地的毕业证那么容易拿的呀！叫你去割稻，说不定你会连你的手腕一起割掉呢！”
“哈哈！……有那么严重呀！”教书先生满面红光开怀大笑。见那不服输，略带傲气的莲子。边笑边从衣袋子里拿出香烟和火柴，点燃一支透过烟雾深思熟虑地看着莲子。笑道“不过就是割断了手腕也不要紧呀！你不是会扯草药吗？你就用你的那灵丹妙药把我的手给接上呀！哈哈！……”
莲子也被他逗得抿着嘴笑起来了。“奶奶爷爷妈妈都说过女人笑，特别是闺女是不能露齿的。”
这位教书先生是不停地说着话，谈他在中学，大学读书时的一些见闻呀！他家的一些事呀！谈他参加工作以后的一些情况呀！特别侧重的向莲子讲了，他工作的当地镇上，有一位不错的姑娘是怎么样的找对象。莲子一听知道这是他在旁敲侧击她。反正莲子是静静的听，一言不发，听到好笑处淡淡的一笑。
“我们学校所在的那镇上有一位姑娘。高中毕业，人材不错长得还漂亮。”这教书先生很认真的在讲故事，“别人给她做了好多介绍她都没有一个满意的。她找对象的标准有好多条。”
他又点燃了一支烟，微笑注视着莲子说：“第一，要出生好是党员；第二，要带一个长字；第三，要大学本科毕业生；第四，必需在城市工作；第五，要年龄不超过二十五岁；第六，兄弟姐妹不能超过三个；第七，结婚以后工资要全部上交给她；第八，他的家庭必需是在城里；第九，这男子必需要在一米七三以上不胖也不瘦；第十……麻！记不得了！”他自己都说得哈哈大笑起来。
莲子微笑审视着这个“小老头”心想：“哼！想开导我，不就是想说人不可能十全十美嘛。”
“哦！第十，结婚后不能和他的父母同住一处！”，教书先生笑着补充道。
他见莲子一言不发只是抿着嘴微笑，继续说：“这姑娘自己出身并不好，好像她的父亲是伪军医。她要找一个带有长字的，比方说局长呀！科长呀！校长呀！……”
莲子只觉得好笑又不敢笑，“这教书先生在犯职业病，在给我上课了，带长字不就是当官的吗？还举例说明呢！你能举得完吗？那部队的军，师，旅，团，营，连，排，都带长，大到市长，省长，各部的部长，那小到幼儿的院长，那伙食团还有团长，事务长……读书班上还有班长……带长字的就要得这不是笑话，简直是胡扯！是呀！她自己出生不好还要找出生好的党员当官的，别人会要你吗？现在首先就是要划清界线，阶级斗争是根本，这起码的道理，难道我莲子都不懂呀！，哼！你也太小看我了。”
那教书先生好像看出来莲子在思考，像是在问莲子说：“从大学本科毕业，年龄不超过二十五岁，带长字的人你说多吗？”
莲子淡淡一笑，笑而不答。心想：“有二点这姑娘还是对的，不可能找一个文化不高的文盲吧！男才女貌还是要讲的。自己一米六六不可能找一个一米五以下的吧！唉！这姑娘也是怎么能说要男人的工资交给她呢！……多没面子呀！自己挣线呀！哼！你别以为我莲子会要你的钱，我可不是那没有志气的人！哼！”
这茶社的工作人员进来送茶水，教书先生对他说“同志！请你给我来二杯冰淇淋。”
“冰淇淋！这是什么呀！”莲子第一次听说这名字，更没见过。“二杯，用杯装的，可能是糖冰水吧！”
片刻，工作人员端来二个高脚碟子，上面各放了像上实验课时用的一个小汤匙，中间各用一个像莲蓬形的小杯罩着，工作人员揭开小杯，并把小杯拿走了，露出来就像一个黄绿色的莲蓬。哦！原来这就是“冰淇淋”啊！那碧绿色玉器般的碟子托起。特像一枝鲜嫩的荷叶上放的一个鲜莲蓬，很雅致的太美了。不应该叫冰淇淋，这哪儿像麒麟呀！应该叫“冰荷莲”才对。
“你吃吧！”先生看那莲子像欣赏工艺品一样，笑道。
“天啦！这怎么得了，我刚才想我不是那没有志气的人，才不会用男人的钱的。不是说就出来走走呀！糟了！早知出来要用钱我就会向运欣借点钱呀！……”莲子只觉得吃男人的钱买的东西太丢人了。
那教书先生觉察到莲子心不在焉，微笑着起身把冰淇淋递到莲子的手上，笑道“小姐！请！”
“哦！谢谢！”莲子慌忙起身，不好意思心慌意乱的，双手接过他递过来的那杯冰淇淋。“唉！我真该死，我如果是孙悟空就好了，那我就来一个分身法，另一半立刻来一个筋斗就到运欣或者金秀那儿借点钱来，也不会这样丢人，付不出钱……”
那先生乐呵呵的注视那莲子，自己先吃了。看那莲子还是没有吃的意思，“你等它化了再喝冰水是不是呀！快吃吧！”又点燃一支烟，看了一下手表，话中有话的笑着说：“好吧！我记时，看融化那小小的冰山到底要用多长时间，哈哈！……”
这时工作人员来送茶，莲子在仔细的看那先生付款，二杯茶二角，二杯冰淇淋三角，心想“我今天用了你二角五分钱，哼！我以后还你就是。没什么了不起的。”莲子喝那冰淇淋水真是口甜心中苦啊！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
那教书先生好像发现这姑娘的确内心复杂，慢慢地把话题转向，关切地问了一些莲子家的事，那莲子又是一个有问必答。这样又坐了一个多小时，眼看太阳偏西，莲子说要回家了。那先生说：“我们去找一个馆子去吃点东西。”
“天啦！还买东西吃呀！是不是男人带女人出来就是吃东西！真是莫明其妙！”莲子心里真觉得好笑，连忙说：“不吃！不吃！……”
看莲子这个态度，那先生沉思片刻“你等一会，我马上就来。”起身快步出门，回过头来还重复了一句，“等一会，我马上就来！”
莲子心想他可能是上厕所吧！等一会就等一会。
反正莲子也没有手表，可等了好大一会，大概有一二十多分钟吧，还不见来。莲子真想走了，“可不能这样啊！别人会讲我不懂礼貌，哼！说不定溜之大吉了呢！我莲子可是个言而有信的人，我倒要看看这不打锣的把戏，哼！等就等。”
过了一会只见这位先生风风火火，手里提着一代包子进来，满头大汗的，看得出是跑步走的。神采飞扬笑着对莲子说：“快吃，还是热的，有糖的有肉的你喜欢哪种都行！”
“天啦！天啦！真的不得了，不得了！这多少钱一个呢！我问也不能问，叫我怎么还你的钱呀！”莲子是左右不是。
那先生见莲子不吃，风趣的说，“你是不是怕我放了“蒙汉药”那我先吃给你看！你警提性还蛮高的！哈哈……”顺手递给莲子二个。
莲子是被他说得是想笑又不敢笑，记得妈妈带她买了一次包子好像是一角钱四个，到时我一起还钱给你三角钱。
最后剩下的全扔在那儿了，在这种场合，谁都不会丢那人格带走的。
先生要送莲子，莲子是死活都不要他送了。回家的路上莲子直觉得今天真的是太狼狈，太丢人了，唉！还总觉得自己聪明，实际上会蠢死。身无分文竟然和别人上街，真是太荒唐……真该死！莲子一路自责不休。
真没有想到第三天妈妈居然来了。运欣同学好像知道莲子的妈妈这天会到一样，也来了。原来她是代莲子给莲子的妈妈寄的是快件。
看来这位同学是实心实意地要成全她叔叔和莲子的婚姻。有这位忠心耿耿的同学在，要说的全由她代劳了，当天她们三人一同来到同学家，这位教书先生是主角，当然是必到无疑的。没有主角就没戏了呀！还有这位先生的哥哥。
同学的妈妈留大家吃午饭，看得出是作了准备的，很丰盛的。
在这时那教书先生的表现，当然是会使莲子的妈妈满意的呀！要是连这都不知道，那就是一个蠢宝了。
最后是五比零点五的优势，结束了这次的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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