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篇 七 收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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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姑娘,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她利落地处理好青青手上的擦伤,“夫人,”青青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其实,马车根本没撞到我。我追着晓红姐跑到街心,就感觉有个东西朝我冲过来,我一看是辆马车,一慌,脚下就拌住了,然后就摔倒了。那赶车的老伯赶紧拨转马头,所以我才没被踩道。”俞晓红担心青青说实话,人家就不赔银子了,赶紧插嘴道:“嗯,话也不能这么说。要不是马车冲过来,吓着了我妹妹,她也不会跌这么重一跤。”她见婉瑶没有反驳她的话就大起胆子来。“而且,这要是摔出个什么事来,这一时半刻的可看不出什么。夫人,我们家就这么一个妹妹……”
婉瑶知道,这个被青青称为晓红姐的女子无非是想讹诈些银子。心里虽然看不起她,表面上仍然客气地问:“那依姑娘的意思,我该怎么做呢?”齐炫真看婉瑶任由俞晓红摆布,心中不免有气,他冲俞晓红说道:“妹妹是我的,不劳你费心。”然后,又转身对着婉瑶抱拳道:“夫人,既然青青没有大碍,我们就不打扰了。”说完,就要上前搀扶青青下床。“哎,炫真。就算我不是她亲姐姐,也是嫂子吧。”俞晓红强辩道。“没有玉佩,就不是了。”齐炫真也不示弱。“你!好,就算什么都不是,也该听青青的意思,用不着你替她做主。青青,你说。”齐炫真这笨蛋,放着肥羊不宰,她把希望寄托在青青身上,希望她能机灵点。
“我,我要银子。”青青小声说道。“青青!”齐炫真惊讶地看着妹妹。俞晓红则喜笑颜开:“好妹妹,你打算要多少?”婉瑶也问她:“青青姑娘,你打算要多少银两?”她知道这个单纯的姑娘不是那种势利小人,开口要钱肯定是有原因的,依旧是亲切的问道。“我也不知道,晓红姐,”青青问道:“哥哥的玉佩,你当了多少?”俞晓红不明就里,随口说道:“二两五。哎呀,我说青青……”青青不理会她,转头看着婉瑶:“我就要二两五。”婉瑶笑了,随即说道:“那好,二两五。”然后抬头看看天色,“今天时候不早了,几位不嫌弃的话就在此歇息吧。青青姑娘虽说没有被撞到,但还是观察一晚保险些。”俞晓红见青青那个傻丫头只要了二两银子,没什么甜头,本来打算出了门,分了钱就各奔东西。一听婉瑶邀请他们住下,马上开口应道:“既是夫人美意,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齐炫真虽然不同意俞晓红贪小便宜的做法,但这次他却没有异议。他觉得婉瑶像一团火,走到哪,亮到哪;他则像是一只飞娥,总想扑进火中。叫来了春菊,安顿好齐炫真等人,她走到南宫雨跟前:“雨儿,还在生气?”南宫雨本来已经气消了,听见婉瑶这么问,就故意还装出生气的样子。他背转身对着婉瑶,“你整整一下午都没有理我。”“是啊,但是你不是一直在和那个小孩子一起玩吗?”提起小七,南宫雨咧开嘴:“婉瑶,你不知道。小七他一个人一口气吃掉了一整盘吃的!”看着他手舞足蹈、兴致勃勃地样子,婉瑶觉得带他回来的决定是正确的,“是吗!他吃这么多啊?”“嗯,”南宫雨一脸兴奋,“他还说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点心。婉瑶,为什么我觉得枣糕不像小七说得那样好吃呢?”婉瑶扶着他的肩,“雨儿,你从小生活在一个富裕的家庭里,从来没有吃过苦,更没有挨过饿。对于像小七这样的穷苦人家的孩子来说,如果不是在这,可能一辈子也吃不到枣糕这样的点心;而对于你来说,一出生吃到的就是山珍海味,当然不会认为枣糕是多么特别的了。”她语重心长地对南宫雨说道,“噢”南宫雨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好啦,”婉瑶拉起他的手,“先吃饭吧,你还有好多需要了解和懂得的道理呢,现在你还小,可能我说得的这些你还不能够完全理解,等你在长大一些就明白了。”

晚饭端上来了,大家都坐在桌旁。婉瑶坐在正中间,左边是客人,依次是:南宫雨、小七、齐炫真和俞晓红;右边是家仆:春夏秋冬四个丫环、厨子李师傅、马夫老刘头和门房张伯。婉瑶虽说是贵为王妃,却仍是不习惯一个人吃饭,一堆人陪着,因此,别苑里只要南宫慕云不在,没有其他身份高贵的客人,她总是让大伙一起吃,正因为这样,家里的下人都爱戴她。“哎,青青姑娘呢?”婉瑶问道。“我进去叫她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没敢吵醒她,厨房里给她留着饭呢。”春菊答道。婉瑶满意地朝她微微一笑,招呼大家:“几位别客气,略备薄酒,不成敬意。”“夫人能够热情招待,我们已经是非常感激了。”齐炫真能够近距离地接触她,心里激动不已。
“雨儿,你怎么不吃啊?”婉瑶看他连筷子也没动一下。“我只喜欢吃鱼,你家的厨子做的鱼不好吃。”李师傅一听,停住吃饭的动作,尴尬地看着大伙。婉瑶笑笑,她问正在吃的不亦乐乎的小七:“小七,你觉得李爷爷做的鱼好吃吗?”“好吃!”小七干脆地答道,“好是好,就是刺太多了,吃起来有点麻烦。”小七天真的话语逗乐了众人,也化去了李师傅的尴尬。“你骗人,根本就不好吃。”南宫雨指责道。“我没骗你,我觉得很好吃的。”小七也不甘示弱。“好吃!”“不好吃!”两个小孩子你来我往地争论起来。“小七!”“雨儿!”婉瑶和齐炫真同时制止两人。“既然你认为不好吃那就不要吃了,我可是跟你说,这里李爷爷做的菜是最好吃的。你连他做得都不吃,那你恐怕要挨饿了。”我看你根本就是不饿,尝都没尝就说不好吃。婉瑶心想,看来需要让他明白的事情还真多。
吃过晚饭,婉瑶想起还有一个人没吃饭呢,就过去看看她。“青青姑娘,”婉瑶唤她,“在想什么,这么出神?”“夫人!”青青欣喜地转过身:“夫人,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休息?”“我过来看看你,你饿不饿?厨房给你留着晚饭呢。”“我,不饿。”看她提不起精神,婉瑶关切地问:“有心事?能跟我说说吗?或许我也可以帮帮你。”“其实就是,唉,我们几人是从乡下来投奔亲戚的,谁想到**的银两不够花,人没找到,钱就花完了。现在连回家的路费都没有,就算真回了家,也是一文钱也没有,连温饱都成了问题。”她郁闷地把玩着床头的流苏,接着愤愤不平地说:“晓红姐好自私,一看没了钱,就把我们家传给儿媳的玉佩给当了。要不是看我出了事,她恐怕早就走了,回来也不是真的关心我,只是借机想讹夫人一笔钱罢了。”“好了,吃一堑长一智。”婉瑶安慰她,“天无绝人之路。既然你们也没有打算,不如先留在这里,等找到要找的人再走。”青青不好意思地说:“我们要找的亲戚早就败落了,找到也没用,比我们强不了多少。”
“要不这样吧,”婉瑶决定自己做主,“你们就留在我这里做工,等挣够银子在回家。”“真的?太好了!夫人,真是谢谢您!”青青兴奋地说,“不过,这件事我做不了主,要和哥哥商量商量。可以吗?”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婉瑶笑道:“可以,不过你现在应该饿了,还是先吃饭吧。我让人给你送过来。”
青青是个讨人喜欢的姑娘,来送饭的春菊和她两个人有说有笑,很快就熟识了。婉瑶想起今晚上雨儿那孩子也没吃饭,心想:这会他也该饿了。就朝他住的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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