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非礼勿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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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啸楼走进杜蓝的房间,将桌上的烛台点亮,回过身来,却见杜蓝仍然在呼呼大睡,眼中不由得闪过疑惑的光芒。他走到床前,低头看着床上熟睡的人儿。杜蓝侧躺在床上,小嘴微微地张着,长长的睫毛在白皙清秀的脸上投下一片暗色的阴影,睡得极为香甜。
叶啸楼重重地咳嗽了一声,然后懒洋洋地道:&ldq;蓝儿,你这个懒丫头,本少爷都回来了,你竟然还在睡懒觉。&rdq;
杜蓝仍然甜甜地睡着,没有任何反应。叶啸楼面色微变,弯下腰来,伸手拍了拍杜蓝的脸颊,提高音量又喊了一声&ldq;蓝儿&rdq;。这次,杜蓝总算有了反应——微张的小嘴合拢来抿了抿,她的眼睛慢慢地睁开,看见叶啸楼的时候,显得有点茫然。
&ldq;大少爷……您回来了……&rdq;杜蓝慵懒地开口,两眼水汪汪的,与平时大不相同。
叶啸楼微感诧异,但此时杜蓝微乱的发,迷蒙的眼和那身艳丽的低胸裙搭配在一起,透着一丝极其微妙的诱惑力。叶啸楼突然觉得空气有点闷,浑身发热,四下里一打量,才发现窗户被关得紧紧的,于是缓缓地道:&ldq;大热的天,你把门窗紧闭,是想捂出一身痱子来吗?&rdq;
杜蓝慌慌张张地跳下床来,却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鞋,反正地上也铺着雪白的羊毛地毯,她索性赤着脚跑过去将窗户推开,可是脚步却显得有点软绵绵的。
窗户推开,呼吸了两口外面的新鲜空气,杜蓝的头脑才算清醒了一点,立刻神色一凛——&ldq;叶啸楼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为什么一点也不知道?&rdq;杜蓝心下骇然。原本按照她的耳力,哪怕是在熟睡中,也不可能别人进了房间自己还不知道。可刚才她醒过来时,叶啸楼分明站在床边,屋里的灯也点亮了——她脱口而出:&ldq;啊,原来天都黑了!&rdq;
叶啸楼听见杜蓝这么后知后觉的一句话,嘴角不由得勾了起来,懒洋洋地道:&ldq;本少爷还以为你有多精明呢,原来也有糊涂的时候。&rdq;
杜蓝缓缓地转过身来,垂下眼小心翼翼地道:&ldq;对不起,蓝儿一时睡过了头,请大少爷责罚。&rdq;
叶啸楼邪邪地笑道:&ldq;责罚就免了,不过,你这屋里的灯本少爷是替你点上了,可本少爷的房间里可还黑着呢。现在我去沐浴,你去把灯点上,被子整理好。&rdq;说完,他转身离开了房间。
&ldq;是,大少爷。&rdq;屋里弥漫的酒气显示叶啸楼喝了不少酒。虽然动手在即,但面对清醒的叶啸楼,杜蓝实在是没什么把握。此时见他醉眼歪斜,不由得心中暗喜。当然,最让杜蓝欣喜的,还是重新回到叶啸楼腰间的血玉佩。看来叶啸楼果真只是把玉佩借给王月柔用一用而已。
杜蓝拿上叶啸楼立在桌上的蜡烛,慢慢地往隔壁的房间走,却觉得浑身软绵绵的像是使不上力,头脑也有点晕晕地,立刻停在走廊里,脸上渐渐露出戒备的神情。
&ldq;吱——&rdq;叶啸楼的房间里传来一声细微的声响。
杜蓝想也不想地伸手推开房门,举着蜡烛往屋里照时,却发现一只小老鼠正飞快地爬出窗户。杜蓝不由得笑了——如果让那个自以为是的大少爷知道他的房间里居然有老鼠,不知道他会是什么表情。松了一口气的杜蓝走进屋里点上灯,轻轻挑了挑灯花,喃喃道:&ldq;这可是你自己让我点的。&rdq;
&ldq;蓝儿,把那件墨绿的袍子拿出来。&rdq;叶啸楼去而复返,原来是来嘱杜蓝找替换衣服的。
可是杜蓝的神情大变。这一次,她真的没有听到叶啸楼的脚步声!虽然叶啸楼的轻功也算高明,但她的耳力是自襁褓里就开始练习的,就算听不到脚步声,也该听到些衣袂带风的声音。而现在的情况却是,叶啸楼明明是正大光明地走上来,并未使用轻功,她却几乎没有察觉到。
&ldq;不好!&rdq;杜蓝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如果到现在她都还不知道自己是中了别人的暗算,那么她这些年的江湖也就白混了。&ldq;你……&rdq;她的第一反应就是看向叶啸楼,心中懊悔不迭,既然明明知道此人对自己已经起疑,怎么还如此大意?
叶啸楼站在门口,看见杜蓝突然变了脸色,挑眉道:&ldq;你怎么了?&rdq;
杜蓝咬了咬牙,心一横,怒瞪着叶啸楼道:&ldq;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rdq;
&ldq;呃?&rdq;叶啸楼只愣了半瞬,立刻就邪邪地笑了:&ldq;怎么?打算摊牌了?本少爷还说想多玩几天呢……没想到,谨小慎微的蓝儿姑娘,原来是盗圣后人。&rdq;
杜蓝冷笑道:&ldq;原来你早就怀疑我了。&rdq;
叶啸楼闲闲地走进屋来,坐在桌旁的椅子上,跷着二朗腿道:&ldq;现在,我该叫你杜姑娘吧?不知杜姑娘委曲求全潜入我家,是看上了什么东西?其实,就凭着盗圣杜家的面子,姑娘想要什么东西直接说出来,叶某未必不肯相赠,何劳杜姑娘如此辛苦?&rdq;
杜蓝突然笑了,笑容中透着淡淡的讽刺:&ldq;多谢叶大少爷好意,可惜本姑娘有个习惯,想要什么东西,都是自己设法拿过来心里才踏实。再说,我从来不愿意欠人家的人情。&rdq;

叶啸楼懒洋洋地笑道:&ldq;既然杜姑娘这么有本事,那叶某拭目以待。不过,大家话都说开了,杜姑娘还戴着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岂不是显得有些小气?&rdq;
杜蓝狡黠地一笑,声音突然变得比原先更清脆了几分:&ldq;叶大少爷,要我揭下面具不难,你先说说是怎么发现我的身份的?&rdq;
叶啸楼笑道:&ldq;闻声而知人,杜姑娘何不先揭下面具,待叶某一睹芳容。然后叶某再将原委告知,如何?&rdq;
&ldq;故弄玄虚!&rdq;杜蓝轻轻地撇了撇嘴,突然抬起手来,轻轻地拍了几下,得意洋洋地笑道:&ldq;躺下吧,叶大少爷。&rdq;按照她的估算,她加在灯芯里的药应该发挥效果了。
可是,叶啸楼并未如她想像般倒地,仍然好端端地坐在原地,嘴里还在说着调侃的话:&ldq;想不到杜姑娘如此热情,不过,本少爷并不是来者不拒的饥不择食之徒,要不要躺下,还得先看看杜姑娘姿色何如。&rdq;
&ldq;无耻!&rdq;杜蓝眼中碧莹莹的寒光闪动,双手飞快地动了动……然后,又停下了——&ldq;啊?不可能!&rdq;她轻轻地低喊了一句,一只手摸向腰间,另一只手摸向袖兜,然后僵硬地站在原地,两眼圆睁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腕,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ldq;杜——齐——你——给——我——出——来——&rdq;
隔着戏月楼二十多米的某棵大树的枝桠间,一个灰衣老头悄悄地打了个寒颤。旁边的另一个锦衣老头悄悄地感叹:&ldq;老杜头够仗义,硬是把他家丫头身上的东西全给摸了个空,要不然,我家那小子指不定还得中那丫头的暗算。&rdq;想起下午的时候,杜齐从杜蓝身上偷出来的那一大堆古怪事物,他不由得感激地用力搂紧杜齐的肩膀,却换来杜齐的一个白眼。
叶啸楼挑眉看着怒目而视的杜蓝,失笑道:&ldq;杜姑娘,今天你又演的是哪出?&rdq;
杜蓝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银牙紧紧地咬着樱唇,整个人一改往日的平凡,虽然五官依旧,却流露出一股煞气。但随着桌上灯光的跳动,这煞气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她的两眼再次变得水汪汪的。
&ldq;你……在这屋子里捣了什么鬼?&rdq;叶啸楼也渐渐地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明明知道眼前的杜蓝并非那个任他揉捏的小丫鬟,而是一个浑身带刺的女贼,他却总是不由自主地去看那胸前的一抹雪白的肌肤——不对,此时那雪白的肌肤已经泛起了暧昧的粉红色。他觉得,一股热气不受控制地从小腹处升了起来。
&ldq;灯里有问题!&rdq;叶啸楼站起身来,一扬手将灯迅速拍熄,可是,那种异样的燥热仍然挥之不去。短暂的黑暗后,两人都适应了周围的环境,又清楚地看见了对方。
杜蓝的心里跟明镜似的,可是四肢却不听使唤。微微地喘着气,她低低地道:&ldq;我知道是谁……&rdq;声音里透着沮丧和不甘。
&ldq;不是你?&rdq;叶啸楼喘息着反问,顿了顿又问:&ldq;你到底为何而来?&rdq;
&ldq;血玉佩……&rdq;杜蓝说完,忍不住小声骂道:&ldq;老家伙,居然这样算计我,你等着瞧!&rdq;天下间,能够把她迷倒的人不多,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走她身上所有暗器的人,更是只有一人而已。这个人,当然是把她养大,又手把手传给她盗术的杜齐。
叶啸楼强忍着身体的躁动,缓缓地走到杜蓝跟前,摘下腰间的血玉佩,举到她眼前问:&ldq;是这个?&rdq;
&ldq;嗯……&rdq;杜蓝虽然是在回答叶啸楼的问题,可是那声音妩媚婉转,却更像是呻吟——没办法,杜齐和叶子龙下在灯芯里的可不是寻常的春药,而是江湖上最臭名昭著的&ldq;春风十度&rdq;。而杜蓝的房间里,早就被杜齐吹了散功香,所以她一身的功夫,这时候是半成也使不出来了。
叶啸楼的功夫虽然还剩七八成,可他却拉起杜蓝的手,把玉佩放在杜蓝的手心里:&ldq;原来你是为了这个,这也容易,送给你就是了。&rdq;说完,他的手抚上杜蓝的耳际,仔细地摩挲了片刻后,便将面具揭了起来。尽管在黑暗中,杜蓝那精致的五官,水汪汪的双眸和泛着红晕的脸蛋和微喘的柔软唇瓣仍然让叶啸楼愣了片刻,随后,他的呼吸再次粗重起来。
&ldq;玉佩给你了,你便是我的人。&rdq;叶啸楼弯下腰,在杜蓝的耳边说完这句话,便伸手揽住了杜蓝的腰往床边走。
&ldq;不……要——&rdq;杜蓝想要推开叶啸楼,却发现自己根本使不出半分力气来,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还想再说话,嘴却已经被两片滚烫的唇瓣封住,身体也失了重心倒在床上,随后是一具火热的身体覆盖了上来……
戏月楼外的树枝间早已空空如也,只有两抹轻烟迅疾地飘回金堂苑,夜风中传来隐约地得意地哼哼声:&ldq;非礼勿视——非礼勿视——&rd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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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没办法,姜还是老的辣呀!不过,亲们放心,故事并不会就此打住的,后文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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