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临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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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云家堡悠闲地度上两日之后,风酹月开始闲不住了。虽然他很想去听听最近江湖上的一些趣闻,但是为了避免多生事端,几乎足不出户。庄自德既然招他入幕,却又因他一副陈年皮囊不方便安排他与外来商客见面,只好让仆役送来一叠叠厚厚的账本,让他先熟悉云家堡的一部分账务。
呵!他倒不怕我把他的账房机密窃了去。风酹月翘着二郎腿,左手翻着桌上的账本,右手摇着一把羽扇,一派怡然自得的模样心里兀自想着心事。当他看完一本账本之后,马上颠覆了他对庄自德的印象——奸商!无奸不商啊!不,更确切的说,应该是商道奇才!可惜目前面容丑陋的风酹月并无心褒赞他人,看着一行行清秀的笔记,失笑:“果真是无奸不商啊……”
“付兄,奸商是指在下么?”庄自德声音从屋外飘来。
经过两天的相处,庄自德已经了解到他所认识的付玉竟是个极度聪明之人。任何事情只要在他面前提上一次,他便能分析透彻,对商和商道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而且还提出了一些惊世骇俗却又不无道理的经商之道。此时的庄自德一方面是高兴自己交到了一个谈吐不俗的朋友,另一方面也为自己发现了一块璞玉而觉得庆幸。云家堡的商道,建立在祖祖辈辈积累的庞大的财富之上,如果付玉有云家堡十分之一的财富,怕是能成就一番与云家堡不相上下的事业。
风酹月从太师椅上站起,一脸自在:“奸商是奇才的另外一种说法。”
“哦?这么看来付兄是在称赞在下喽。”庄自德配合地打趣道,他们已是无话不谈的好友,“对了,今日我把你介绍给我大哥云家堡堡主云战。”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让大哥见见这位隐匿与江湖中的高人。
“这……”风酹月年前才与云战有过一面之缘,虽然自己的容貌今非昔比,但云战乃心思缜密之人,怕是不好蒙混过关。
见风酹月再次以袖掩面,庄自德安慰道:“我大哥也是半个江湖人,各种各样的怪人怪事见多了,不会有太越矩的举动,这点付兄大可放心。”
这事已经被他拖延两天了,再也找不出理由推脱的风酹月只能一脸讪笑地应承下来。
“终于答应见我了?”又一个声音随着轻微的脚步声从屋外飘来。当来者进门的时候,庄自德一脸微笑地迎上去,“付兄,这位乃是云家堡堡主云战。”
“付玉见过云堡主。”风酹月一脸带笑。
“付公子不必客气,这两天自德已经在我面前提起你好多次了,直夸你是个商道奇才。自德常夸人,却从不夸别人的商道。难得啊……”云战意有所指的说道,双眼却是紧盯着风酹月看,似乎在找寻着什么。当他从下人口中得知庄里来了一位长相极其丑陋的男子后,便觉得此事蹊跷,今日找人探查了他的身家背景,却是毫无所获。付玉,这个名字无论是在江湖还是在商道上都名不经传,而自德居然会对他有如此褒赞。
“云堡主过奖了。”风酹月低头,眼里闪过一瞬的不痛快。聪明如他,怎会察觉不出云战对他的质疑?
一阵寒暄之后,云战和付玉便算是正式介绍过了。而云战也刚好有要事在身,杯盏未尽便离开了青院。
又是一个喧嚣的夜晚,各个院落歌舞升平,江湖人士大多数都已经到达云家堡只等十天后的三盟大会。以风酹月这样的容貌当然不会去院落的大厅找消遣,白天的时候来来往往的都是江湖人士,不方便探查,夜深人静也未必稳妥,不如就此一探。在这样龙蛇混杂笙箫四起的情况下,云家堡已然加强了防守。
呵!一身黑衣劲装的风酹月心里一声嗤笑。看来,这个世界上聪明的不止他一人,要青碧的也不止他一人。躲在暗处的风酹月仔细观察了四周,房梁上、树上、草丛里无不躲着黑衣人。他一个机灵,从地上捡起三块石头,分别朝三个目标最明显的黑衣人打去。
“啊!”人的叫声、从房梁上掉下来的声音、在草丛里打滚发出的声响,惊动了护卫。
“谁!谁在那里?”一声声厉喝四起,四周的黑衣人顿时一逃而空。
窣窣……一阵轻微的声响从风酹月身后飘过,风酹月一个漂亮的回身,利落地点了对方的哑**。
“呵,你比较倒霉!”随着一声自言自语,风酹月一用劲,往反方向一把抛出了黑衣人。

护卫马上发现了旁边的动静,一大批人追了过去。
“哎……果然是一群傻子。”风酹月正在考虑是否要继续探查的时候,云家堡的十二个院落同时响起了匆忙的锣鼓声——
“有贼人闯入,请各位武林人士速到大厅集合!”
风酹月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一身灵活的轻功掠上屋顶,便以夜色为掩护开始在房顶上奔走。风酹月的轻功定是不弱,可是云家堡如此之大,还是耗了他一个时辰,才看清了云家堡的全貌。原来,除了十二院落分安置上宾,还有七十二个亭台,这布局倒是和七岳阁有点相似。
由于防守的疏失,云家堡丢失了一尊碧落海出的紫玉佛。也因为此,各个院落不再通宵达旦地歌舞升平。
是夜。宁静比往常来得都早些。
一道黑影熟练地避开防守的护卫穿梭在房顶上。
有人!风酹月紧闭的双眸,心一惊。当他正打算起身一探究竟的时候,敏锐的听觉告诉他,房里有其他人!于是他继续平躺在床上装睡。
来者慢慢地靠近床沿。
咻——
一声缓慢的拔剑声传入他耳朵,虽然声音极其细微,但是对于出生在剑技世家的风酹月,这样的声音却是再熟悉不过的。
冰冷的感觉抵上了他的咽喉。就要来一刀了?风酹月在心里猜测着来者的身份,并不妄动。过了好一会儿,冰冷的触感终于离开咽喉,在他面部挑了挑,似乎确定了这并非假面,才放心地离开。
看来,无烟的易容术不错,竟是把这假面和皮肤粘牢了。
轻盈的脚步再次传来。
怎么?不放心又折返了?风酹月心一惊。如果刚才的黑衣人再次折返的话,或许他的命就不保了吧,非得斗上一场不可。
当来者的手快碰上风酹月的脉门的时候,他一个翻身,把来者压在自己身体下。
是个女人!这是风酹月的第一反应,看来在云家堡要取他命的人还挺多的。
“付玉的命这么值钱?”身下的女子一个屈膝直攻风酹月的下体,风酹月及时退了开。
“呼——风酹月果然是你!”女子的声音响起,有点熟悉,“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呢!”
“你……?”风酹月还是没瞧出个所以然来,唯一一个可能性被他否决了,因为她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女子揭下脸上的面罩,清灵的双眸带着笑意:“神偷祝灵灵啊!”
“是了,刚才我躲在房梁上正要下来的时候,发现有人比我早了一步。幸亏我躲着,不然就要被发现了呢!”
“看清楚对方的身形了么?”
“没,对方只是拿着一把小匕首在你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因为是背对着我,所以我没看清楚他是否落刀,以为你风二少就这么默默无闻的死在这里了,所以我方才才会跑过去试你的脉门。你也不知道对方是谁么?”
风酹月摇摇头,问道:“你不是带着神捕无情去养伤了?怎么才五日就追来了?”
“我把无情安顿好,就自己跑出来啦。”
“你不留着照顾他,自己跑出来逍遥?”
“那天你也看见了,无情中的可是九凤箭,九凤箭其毒无比,唯有寒冰之魄能镇压毒性,我打听了一下,离我最近的至寒之物只有现在正在云家堡的青碧了。”祝灵灵毫不掩饰,就一口气的全盘托出,末了还以挑战的神色觑了风酹月一眼,“我们来比赛,看谁先偷到青碧啊。”看来,这次连祝灵灵都没把握,也或许她不是没把握,只是为了能早日找到青碧,救神捕无情的命。
又一个打着青碧主意的人,风酹月失笑:“如果我先盗得青碧,有何好处?”
“我拿老巢的宝物跟你换,随便你挑什么都行,挑上几件都无所谓。”祝灵灵虽为神偷,但是她不偷金银珠宝,那些俗物她根本不放在眼里,向来只偷奇珍异宝,若说她的老巢,那可说是云集天下之精华了。
“如果我都全要呢?”风酹月轻笑。
祝灵灵蹙眉,似在心里下了重大决定,“那就全部送你好了!”反正可以再偷回来,凭她祝灵灵这一身本事,天下宝物有处藏焉?
“呵,傻丫头。”风酹月伸手在祝灵灵头上摸了摸,“好吧。反正,我在此地也无聊,就跟你再比上一次。既然云家堡有人要取我的命,我也不便久留,待青碧到手我们就准备亡命天涯吧。”
见风酹月答应了挑战,祝灵灵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无情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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