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 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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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伙拼死用身体的一部分来传达信息吗?没想到居然会做到这地步……”正如眼前所见,发动夜族秘传咒术的俘虏失去了生命。放弃哪怕是1%的求生希望而用宝贵生命警告同族,能有如此觉悟的敌人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值得尊敬的吧?
“刚才的咒语大概就是传闻中的‘鲁伯提之眼’,她比我预料中的等级要高呢。”武藏没有习惯性地用“魔物”或其它表示蔑视的称呼,而很自然地使用了“她”,也许这是武藏给予对手的一种认可。
我虽然没时间也没心情理会光头忍者的审美情趣,但那个陌生的咒语却让人模模糊糊的似曾相识。无奈,我只好用眼神向“搭档”投去疑问。
秃子用带有学术风格的语言文字做出说明:“‘鲁伯提之眼’是非人们一种能将自己所希望传达的视觉影像完全保存的通讯手段。所谓的鲁伯提似乎是夜族所崇拜的一种原始神祗,在该隐后代所作的《拉麦复仇歌》中曾提到过。如果在平时他们当然不会用自己的眼睛,这次的对手是个特例呢。”
哦,原来是曾放言:杀该隐遭报七倍,杀拉麦必遭报七十七倍的嗜血拉麦吗?因嗜杀而荣登《创世纪》,他真可说是非人们的一个模范教材呐!虽然只是咒文,但从夜族口中吟诵到几大宗教圣地耶路撒冷的锡安城,总让我觉得有一种笑不出来的黑色幽默。而更讽刺的是,想不到幼年时神父费尽心血也难以让我记住的经文,在多年后竟会在一个光头忍者的提示下被触发。 要是被那老头子知道的话,说不定会把鼻子气歪吧?
现在一个不大不小的问题横在我们面前,就像一个危险的分叉路口:是要继续前进,还是撤退?虽然前进路上的障碍被清除了,可结果却并不令人满意。五分钟的时间虽不长,可要做好防御或是重要人物的转移也足够了;更何况闯入者的面貌和部分能力被对方所掌握,现在的状况等于手上的底牌被人**了。
自信与自大的差别往往只在一线之间。智者能清楚地分辨这条界限却不敢跨越,勇者敢于跨越却往往搞不清楚界限到底在哪。而我此刻只是一个赌客,大或小,总有50%的胜率吧?底牌纵使被人窥见,但,这次的底牌并不止一张啊……
在我雄心万丈正想大干一场时,秃子藏不合时宜地问道:“杨,你应该知道目标别墅的具体位置吧?”这显然是个意义不明的问题。这种事早在行动之前就已经明确了,为什么还多此一问?我愕然两秒后决定不予回答,说不定五天前就开始调查的家伙其实是想把基本功课交给新人来做……我怎么可能会免费告诉你!十万现金,这是最低价!
“如果你到此时仍打算去玫瑰街十七号的话,那随便你。除了浪费力气之外你是不会有其他收获的。因为两天前我的手下已经提前去调查过,那儿除了一些垃圾和死者的遗骸,什么都没有。显然他们已经放弃了那地方。今晚那个可悲的‘一日男爵’大概是在另一个地方晋见上位者的,只是他被蒙在鼓里罢了。”拥有不少出色部下的光头男说出我弄到的地址,并推测那里已经被废弃了。

“你、你说什么?给我再说一遍!为什么那里会被废弃?这可是本大爷新鲜出炉得到的情报呐!就算是非人,更何况那家伙根本是个孬种,在死前更不可能说谎吧?”听见自己的情报被否定,我不可能平心静气地说句“原来如此”就算数了。
“当然,赢了你全副身家的可怜虫不太可能对‘施虐癖’的复仇者说谎。”秃子藏故意加重“施虐癖”这个称呼,顿了顿后依然慢条斯理地说:“我已经说过那家伙大概被蒙在鼓里,而且从一开始就只是个棋子,为了把我们引入陷阱的棋子。也许被蒙在鼓里的棋子应该叫盲棋吧?”飞鸟武藏说的很轻松,但轻松背后却透着与我同样昂扬的斗志。当猎手与猎物的位置倒置后,双方都憋足了劲想要给对手致命一击。问题只是谁先出手,出手的话能否命中?
这恐怕就属于上帝的范畴了。
在得出作战方案前,我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为何中途会杀出那个夜族女来?是想在中途消灭我们?可在她背后的主人应该见识过我……嗯,我们的实力,只派一个刺客来根本讲不通嘛!就连你这种水平的家伙都轻松……”我咳嗽了一下掩饰自己的失语,昨天还是对头的家伙今天居然变成了搭档,一时间还真是让人不适应啊。
“或许是对方的高层意见出现了分歧吧……丑陋的权力勾当并不只单单是人类的社会现象。我们这类人的存在一定程度上也会帮助非人们维持某种程度上的平衡呢。”秃子藏这番话的确没错,甚至于我有时候得到最准确的情报往往是敌人的敌人所提供。不过这种暂时的“盟友”并不牢靠,在互相利用的前提下随时反目是再正常不过的现象。
“但是也不能确定哦。”我打断了武藏的推测,在探明真相之前太多的推测只会浪费时间消殆气势,“想知道真相最直接的方法是用自己的眼睛去判断。我一定会比你更早调查清楚。敢打赌吗?”
“呼……被业绩倒数第一的同行笑话可真是让人火大啊!你以为我会怕你这吗?!我不想探究秃子藏用母语说的那个词是什么意思,但无论怎样他已经接受了我的提议。
我笑着说:“那么,赌注呢?打赌总不能没有赌注吧?”
“随便你,奉陪到底。”
“那么,如果谁输了,就当对方的仆人吧!你们忍者不是从战国时代起就一直从属于武士阶级吗?应该说是驾轻就熟吧。”后半句当然是在心里说的,如果把钓线扯得太紧往往会断掉,更何况这又是一尾大鱼。我最近的艳史极度萧条呢,这也许说明赌运应该快到了吧?
一小时后,我走在去往教堂的路上,还带着与飞鸟武藏的约定。这么重大的决定总的有个人和我分享一下,除了那个好色的老头子之外我暂时没有第二人选可供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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