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篇 第三章 天字第一号麻烦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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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贡给我最大的印象就是他的直接,直接的人必定很爽快,而且头脑相对来说比较简单。 就拿他来说,不管是踢馆,还是表达自己的情感,直到现在叫我主人,都没有过犹豫。这种人只要觉得必须如此就会义无返顾。头脑简单的人是最好的朋友和忠实的仆人,哪怕是背叛也不失为一个好对手。这个道理我深信不疑,就像千百年前的某个人。
"你们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快滚,快滚,不要让我在地表看见你们,不然我会把你们做肉丸子拿去喂狗!"我对着一纵手足无措的家伙大吼,他们如同接到圣旨,不要命的逃走。
没了一只手的龙一表情僵硬的站着,嘴里吐出苦涩的字来:"为什么不杀我?"
"因为没有杀你们的必要,杂草就是杂草,总会有人帮我除掉的。"说完我挥了挥手,像赶狗一样把他谴走,对龙一来说这答案比杀了他更让他难受。
"我们的基地就在日光街,你不怕死就来吧!"龙一留下一句没一点独创性的话就灰溜溜的走了。他所说的基地所处地竟和我准备给玩具的游戏地点不谋而合,到底这是巧合还是故意安排?
这些人背后有着来自黑暗世界底层的上位者,他们到底要得到些什么?关于这一点我很感兴趣。我仿佛看见在这无关的复仇事件背后有着一条细小的丝线,线的尽头是一张大网,而我和另一人则是网上的两只蜘蛛……
"会是谁呢?"我在自言自语。自从西斯玎(笛子)回来之后,我的力量就一天天恢复,包括原本的记忆。在预知力所构成的魔镜里所反映出来的人影是那么熟悉而陌生,永远都蒙着一层神秘的轻纱。
我需要一点时间来静静的思索,思索自己忘却的记忆。
我似乎睡得太久了,久的忘记了自己是谁,应该去做什么,应该去爱谁,应该去恨谁,应该去杀死谁……或者,被谁杀死……
我一边想着,一边来回踱步。池子里的血腥味并不使我反感,甚至让我更加清醒。我每次都在生死边缘把身为人的另一个"我"救回来,尽职尽力的表现连我自己都觉得吃惊。本来我只不过希望体会一下人类的生活,可不知不觉间对人这个身份变得有所依赖,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我在逃避着某些人,某些事吗?在天地众生中还有我所不能超越的存在吗?我凌驾着生与死操纵着光与暗。但是,我忘了自己要逃避些什么,很久以前就忘记了……
而我这一次也同样忘记了一件事,忘记了一个人,女人。当想起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看来只好去日光街一趟了,对方大概想不到我们会这么快就再次见面吧。哎呀,哎呀,实在是有点理亏呢。我不禁稍微脸红了起来,算了,也是时候让那小子醒过来了。
不过在这之前,还是先把玩具的零件补齐了再说吧:我高举只剩下零星骨碎和肉渣的右臂,而池子里"有幸"吃下我身体的鳄鱼们肚子开始无限制的涨大--直到身体破裂。 近十条鳄鱼纷纷爆肚,肮脏的腥血喷洒的到处都是。我在一堆肉碎里捡起那只多灾多难的手把它安放在原先的位置上。
这时,我听到了远处传来急促的警笛。哎……新的一轮麻烦事又要开始了,涉及到人类的事情我没有多少兴趣,发球权看来真的要移交到那小子手里了。
"喂!巴贡,快点背起我。"我给新仆人第一个命令。
巴贡露出不放心(?)的表情说:"要去哪里?"
"七门町……"
"哇!是要去爽一爽吗?这个地方我很早就听说过哦……不过,请问我们现在有钱吗?"
"废话!有钱的话还要你这家伙干啥?万一到时候可以拿你去抵债啊。喂,喂,不要装出那副臭脸看着我,我是要去救人,你忘记那个被带走的女人了?"
"啊?那个女的?她会被人卖去七门町吗?哇,没了,没了,渣都没了!莫非她就是珍珍?她是您的情妇吗?女朋友吗?未婚妻吗?我还会有机会吗?"
"够了,够了!你快点去就是了,不要给我废话!"
在我们行动的同时,这个城市的其他势力也在悄悄的进行着或明或暗的动作。警方力量也是其中之一:全部常备非常备警力除了必要的人手外,于今晨集合在检阅场。大腹便便的总警司黄洪宣布了一项紧急动员令,其大意为:有一群极端恐怖分子潜入本市,除了一名打伤过百警察的泰国籍青年男子之外其他人等均未查明身份。不能确定他们是否同一帮派,但他们的目的地同样是半山区的一所大宅,物主为日籍青年飞鸟武藏,他是一个不明派别组织--"鹤桑" 的大佬。而对于这些可能关系到黑社会性质仇杀的烂事,黄警司一直本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原则来静观其变。
昨日接获报告得知在半山区街头发生凶杀案时,老黄还不禁吁了一口气说:"好家在,只死了一个人。"可后来收到的消息却让食欲很好的黄警司怎么也吃不下他那丰盛的过了头的大餐。
"整整一天时间居然没有一个人出入,你说他们到底在搞什么!你说他们到底在搞什么!"被上头施加压力而引起情绪不稳的大胖子气急败坏的大吼,手下们一副我怎么知道?的样子等待着胖子上司的实际行动。就这样,在第二天清晨黄洪最大限度的召集了他所能动用的全部警力。
很快,几百个配有各种装备的警察大队呈半包围状封锁了半山区,包围圈正在陆续缩小中……
心惊胆跳的冲锋队等了许久之后都没有动静终于一个推一个的走进看起来有点阴森的鹤桑大宅。
在地上他们总共发现了十多具尸体,伤口都是一刀毙命。身处二十一世纪的他们仿佛掉进古装片时代,面对的是一群为了复仇而杀人的亡命徒。
所幸的是,他们要对付的人已经被我赶走。在地下室发现了鳄鱼池的警员同时也发现了因为方向搞错而跑回头的巴贡,进而进行了一段短小对话:"喂!站住!你是什么人!快点放下武器投降!"喊话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警察,他拿枪的手在发颤。

"我吗?"巴贡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接着说:"我背着的这个家伙可不是武器哟,不过他比武器更可怕。我出于大慈大悲之心奉劝你们千万不要吵醒他睡觉,不然你们今晚可能就看不到欢乐今宵罗。"
"就是你这家伙举起手来!"
"喂,喂!你不要给我开玩笑了,我不是说过了吗,吵醒他睡觉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要是我一放手他不就要掉下来了吗?如果你能帮我背着这个大秤砣我当然很欢迎……"
"啊,你这家伙果然在这里!"一个被固定绷带包扎着下巴的警察终于下定决心似的大叫,看来他是巴贡的旧相识。不过旧相识可不能理解为朋友的意思。
"各位小心!这家伙就是打伤我还有好多同事的泰国人,他还背着一个浑身血迹的家伙,看来十分可疑,嗯!肯定是人质!这案子看来一定就是他干的!快把他捉起来!"
"喂!你们什么时候见过有人把人质背起来逃跑的啊?"巴贡不平的分辩道。
"听啊,他自己也承认是人质了,快、快……啊呀……"
绷带男再一次的被巴贡的重拳光顾,身高体重都不容小看的家伙就这样牙血四喷后以十米/秒的速度撞向不远处的墙壁。因为一个头脑简单的人最难以忍受的就是其他人曲解自己的本意。"这个是我主人,不是人质!"
"啊,我就知道这不是一个人干得出来的,原来这个是主谋!小心他们还有帮手,快call增援!"一个警长下命令道,"好了,好了,闹剧该结束了!我奉劝你们两个,快跟我走!不要逼迫我们使用武力!"
巴贡说:"我也奉劝你们,讲话小声一点,如果吵醒了他我们就会死的很难看……"
"妈的!都什么时候了?还敢恐吓警务人员?!快点铐起来!"警长这个命令显然是对身边的手下的,可是部下们却眼巴巴的盯着他,能够一拳把人打飞的家伙会如此听话的叫人铐起来吗?
事情发展到后来,结果是检查地下室的警员全部被KO,其中还有人为疑犯指路。看来要抓住这两个天下无三的犯人还很遥远呢。
与此同时那叫做杨十一的我正式醒来,应该说是在一个很不适当的时候醒来。
过百分贝的警笛声在我身边不远乱叫,难以忍受的汗臭味从四面八方包围着我,眼里看到的一切都是倒退的。哦,那是因为我此刻正在某人背上,而某人正在跑着。这个睡眠环境很不舒服,在宽厚的脊背上那些肌肉块就像是河床底部大大小小的石块,硌的我很疼,而他那澎湃的带有咸鱼腥味的汗臭更加令我有一种置身猪圈的感觉。
我知道这个背着一个大男人还可以活蹦乱跳撒欢儿的主儿(北京口音阅读)就是巴贡,黑衣大将临走前交代了他的所作所为,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有惭愧的表情……
的确,把别人的老婆弄丢了,还找个莫名其妙的难缠家伙当仆人,脑壳八成坏掉了。他说:"你的伤势基本上已经痊愈,而且我还给了你一些以前没有的力量,应该如何运用你慢慢自然会知道的。你如果打算去救小情人,那就到七门町十七号地下七楼去吧。到达后找一个叫鼠七的男人,他会告诉你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放下"自己"给自己出的难题不表,此刻我的首要课题就是要逃跑,逃跑。
在我们身后有上百辆骑警,几十冲锋车,还有警用直升机,牢牢锁定我们的身影。可两个当事人却都有着把他人的努力当小菜沾酱吃的雅量,继续进行着"主仆"之间的交流时间。
"喂,你是不是让鲨鱼吞下肚子了,怎么浑身上下都那么臭,简直就像是在胃袋里浸泡的过期鱼虾。"我这么嘟囔了一句,随后马上得到了回应:"我上个月才洗过澡!你居然说我臭,真是鸡蛋里挑骨头啊!再说男人都是会有汗味的哦,至于我的汗水则是一个武术家为了追求达到顶峰的一刻而努力奋斗的圣洁结晶!"
"你这个臭鸡蛋!你的所谓结晶也就等价于鼻腔分泌物……哎!对了!后面铺天盖地的警察是怎么回事?我们现在不是要去七门町吗?在西边的啊?你向南跑干啥?"我一点也不知道之前发生过什么事而且过于高估了巴贡的方向感,最后的记忆只限于被因巴贡打落的石块击中脑袋。
"啊呀,啊呀,你才刚已经说过的了,莫非这边不是西吗?那北边的对角应该就是西方了吧?……"巴贡十分不确定的小声说着。
"你到底是路痴还是方向盲!北方的对角是南方啊!你不要告诉我说刚才就一直朝着南面跑!"对方没有回答,看来就是默认了,我很疑惑他本来是不是打算去新加坡……(地理学很好的看官能够猜出我描述的这个模拟城市在哪里吗?)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方向才对啊,我刚刚来到这个城市又怎么知道七门町在哪呢?"
"哦,这样说来是我的不对咯。好,好,那我问你,太阳是从哪边升起来的呢?"我拿出幼儿园阿姨对小朋友的语气提问道。经过短短的接触我认定巴贡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路痴,而事实再一次证明我的预感还是很正确的。
"那边!"巴贡得意的指着太阳说,简直就是废话!
"废话!那边到底是南还是北?"如果这样常识性的问题也不知道,那他就不止路痴那么简单……整个一白痴还差不多……
"应该是北吧……"
"闭嘴!往那个方向跑!"因为天才的仆人已经跑到山顶的关系,我终于可以直观地向他指明了前进方向。从这个地点一路直线跑去七门町大概不会出问题了吧?
进入直线跑的巴贡终于显出他的超人实力:连经过改装的警队山地越野车也要在我们身后吃尘。
就这样,在撞断了九棵树外加两堵围墙之后,我们终于来到了市区。因为有方向标志牌做指引,我们倒是可以很轻松的来到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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