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巧妙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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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早晨,从福州大营里急驰出一白一黑两匹快马,骑白马的人手握一杆亮银枪,骑黑马之人身背强弩,腰间悬挂一柄月牙弯刀。不用说这两人一定就是戚继光手下的两员得力战将,骑白马的是“白马银枪”岳同,骑黑马的则是“天山神箭”李带。
这两人是奉了戚继光之命,前去洛阳迎接保护杀手盟捐赠给福州抗倭将士的军饷。
本来两人应该是下午出发,但是两人怕再发生蓝天朋事件,所以兄弟二人决定及早出发,提前赶到洛阳等待,如果那里有什么事发生,他们也可以尽快赶去帮忙。
对他们的请求,戚继光没有阻拦,只是叮嘱他们路上一定要多加小心。本来他想增派李开和几名亲信前往,可是自从上次与倭寇交战之后,他手下的将士也不够分配了,运用起来也是捉襟见肘,他曾派人去京城请求皇上多派些人手,可是至今也没见上面派下来一兵一卒。
他知道一定又是严嵩和曹天良在作怪,可是他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自己想办法自己招兵,可是当兵不发放军饷,没几天征上来的士兵跑了个精光。
现在总算有人要送来四百万两白银,他可不希望再出现什么闪失。
可是岳同和李带也明白,自从韩当被派出去之后,就音信全无,他们两个再一走,戚继光身边就只剩下李开还能带兵打仗了,所以他们坚决让李开留了下来,还是由他们二人去洛阳接应。
他们二人刚离开福州大营,就被人跟踪了,两人也发现了跟踪之人。上了官道,二人打马狂奔,他们想此人脚力再好也不可能快过他们坐下的良驹。
可是他们想错了,他们根本就没有将跟踪之人甩掉,那人的影子始终在他们十丈远的地方,不近不远地跟着他们。他们快,他也快,他们慢,他也慢,距离始终保持在十丈左右。
二人被此人的轻功和脚力惊呆了,他们只隐约看到此人身材矮小,身着黑衣,头戴一顶毡帽。
两人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江湖中何人有如此惊人的轻功和脚力。
两人也不知道此人是敌是友,他不近前,他们也没办法问。
马匹一边狂奔,两人一边想脱身的办法,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两人一商量,中午饭不吃了,继续打马前行,看他是否还跟着。
他们越过了鹰潭县,直奔九江而去。他们不吃饭,没想到跟踪的人也不吃饭,还是不近不远地跟着。这时岳同才看出事情的严重,他在马上对李带说道:“此人这么不吃不喝地紧跟着我们,我看此人来路不善,我们得想办法将此人甩掉之后再赶去洛阳。”
李带也点头道:“我也感觉到奇怪,如果是朋友的话,他直接见我们就可以了,为什么这么没命地跟我们,一定不是善类。”
他看看天色,对岳同说道:“我们先到九江镇再说,想办法在那里将此人甩掉。”
岳同也没计可想,只好叹息道:“只好如此了。”
两人不再刻意去关注身后跟踪之人,自管打马前行。
两人走进“酒香客栈”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李带吩咐店小二将马匹喂好,两人挑选了一张正对门口的桌子,匆匆点了四个小菜,要了一壶老酒,六个馒头。
两人虽然吃着饭,但是他们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门口。如果他们没猜错的话,此人也一定会来这里。
他们的确想的不错,他们将要吃饱的时候,一个矮小的身穿黑衣头戴毡帽腰悬长剑的人走进了客栈,说他矮小一点也不过分,他的身高可能比他腰间的长剑长不了多少。他的目光在李带和岳同身上一扫而过,一股寒意不禁使两人颤栗。
对于此人可笑的样子,满屋子吃饭的人居然没有一个人能笑出来。
他径直走到一张靠近窗户的桌子坐下,将腰间的长剑抽出放在桌子上,声音尖利地说道:“小二,有什么好吃好喝的尽管上来。”
他说话吐字生硬,口音既不像京城口音也不像江浙口音。
岳同和李带怎么也想不到这么矮小的人是如何练出如此高强的功夫的。从刚才的一瞥中两人已经知道此人的内力已经相当深厚,如果交手的话,二人合力也没有取胜的把握。
两人交换了有下眼神,李带站起来大着嗓门说道:“小二,大爷我内急,快带我去茅房。”
店小二放下手中的活,在前面带路。
那人回头见岳同还在,并没在意,继续喝酒吃肉。
店小二将李带领到茅房跟前,刚要转身走,被李带一把抓住,将一锭五十两的银子塞在他的手里。
店小二何时见过这么多的银子,他睁大着双眼惊问道:“大爷,你要小的做什么?”
李带见四下无人,对店小二小声说道:“你去给我买两匹快马,趁天黑拴在西城门口的木桩上。”

店小二不相信地问道:“就这么点事吗?”
李带说道:“还有就是你千万不能对任何人说。”
店小二拍着胸脯说道:“满九江镇谁不知道我丁铁蛋的嘴最严实。”
李带又将十两银子放在他手里,说道:“还有就是要把我们的两匹马伺候好。”
店小二看着这么多银子,为难地说道:“大爷,根本用不了这么多银子。”
李带笑着说道:“剩下的是赏给你的,如果马匹喂养的好,我还会赏你的。”
店小二什么时候得到过这么多的银子,他感激的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他点头如捣蒜地答应道:“请大爷放心,你交待的事我一定会做好。”
李带一挥手,店小二乐颠颠地跑了出去。
李带回到桌子前,把事情告诉了岳同。
黑衣矮人还在津津有味地吃着饭菜,李带和岳同一使眼色站了起来。
岳同故意大着嗓门说道:“店家,给我们准备一间上房。”
房间果然不错,宽敞临街,岳同打发走小二,走到窗户前,伸手打开窗户,他看到了街道上掌灯叫卖的小贩。他把窗户关上,对李带点点头,李带会心地笑了。
在他们上楼的时候,正在大吃的黑衣矮人停止了吃喝,他招手把店家叫来,把一锭大银放在他手中,生硬地说道:“把我安排在刚才上去的两个人的隔壁,这是给你的银子。”
店家是个老实人,他陪着笑脸说道:“房间能安排,但是用不了这么多银子。”
那人一摆手说答:“剩下的就赏给你了,快在前头带路。”
店家见他如此,也不再多说,把他引领到李带和岳同的隔壁房间。
他自以为做的很聪明,其实他还不知道,他的举动早在岳同的眼中。他这么做正好中了李带的计。
看着他走进房间,岳同和李带笑了。
觉当然是要睡的,两个人把蜡烛吹灭,和衣倒在床上睡着了。
他们是睡着了,可是却苦了隔壁的黑衣矮人,他精神集中地听着隔壁的动静,生怕李带和岳同突然跑掉了。
当他听到隔壁传出的此起彼伏的鼾声的时候,他才放心地上床睡觉。也许是他太累了,或者太困了,他脑袋挨着枕头,就呼呼睡着了。
外面的更夫已经敲过三更了,岳同轻轻下地,耳朵贴在墙上仔细地听着隔壁传出来的有节奏的鼾声。
他向李带点点头,两人来到窗户跟前,轻轻把窗户打开,见街道上已经漆黑一片,没有了小贩的身影。
李带用手一点窗台,身体像一片落叶无声无息地落在街心上,他四下看看,见没有什么人。他向楼上有招手,岳同也从楼上纵身跃下。
两人见四下无人,辨别了一下方向,展开轻功拐弯向西门奔去。
两人来到门前,果然看到了两匹高大的骏马。
守城的士兵见有人牵马走了,抽出腰刀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不知道城门要到五更天才打开吗?再不回去,小心把你们当犯人抓起来。”
李带不听他这一套,沉声说道:“快去把你们守丞叫过了,耽误了大爷的事让你们脑袋全都搬家。”
守城的士兵什么时候见过这种阵势,不敢怠慢,急忙跑到城门旁边的屋子里将正在熟睡的守丞叫醒。
守丞正在睡梦之中,硬生生被人叫醒,心中有一万个不痛快,不等士兵说明原委,已经一个大耳刮子扇个过去。士兵不敢怠慢,捂着红肿的腮帮子带着哭腔说道:“老爷,外面来了两个人,指名要见你。”
守丞心中一惊,心想来人一定来头不小,他也不敢怠慢,穿戴整齐,小跑着来到李带和岳同跟前,见这两个人面生,没见过,他的精神气又来了,他双手背在身后,斜着眼睛说道:“我就是这里的守丞,你们早我有什么事?”
李带最看不惯这种乱使官威的小芝麻官,他真想上去给他一个大耳光,可是他还有正事要办,没时间和他胡扯。
他眼睛一瞪,冷冷道:“把城门打开,我们要出城。”
守丞官威十足地咆哮道:“你们上什么人,敢和本大爷这么说话,是不是不想活了。”
李带实在不愿和他再纠缠下去,他将腰牌往守丞眼前一亮,守丞当时就跪下了,他像泻了气的皮球,身子想筛糠一样直颤,结结巴巴地说道:“小的该死,小的不知道大将军架到,请大将军恕罪。”
李带不耐烦地说道:“少罗嗦,还不快把城门打开。”
守丞哆嗦着吩咐傍边的士兵:“快打开城门,大将军要出城。”
岳同回头对守丞说道:“我们出城的事千万不要说出去,否则小心你的脑袋。”
守丞擦着额头上的冷汗点头道:“请将军放心,小的一定不说出去。”
李带和岳同趁着天黑,辨明方向,打马向西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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