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酒中豪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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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虎醒来的时候,小刀早已经起床多时了。
四虎摸着脑袋沉思道:“奇怪,我昨天晚上好象被人捆起来了,难道是在做梦?”
小刀不敢告诉他实情,笑道:“哪里,我们一夜平安,快起来洗洗脸吧,我已经点好菜了,我们还要吃饭赶路呢。”
四虎见小刀没有什么不妥,又看到窗外的大车还在,他也就不再深问,就当真是自己做了一个梦。下地洗了把脸,和小刀一起走出房间。
早饭他们吃的非常简单,吃过饭,两个车夫忙着套车,四虎去检查大车。
小刀走到柜台前,将五十两银子放在柜上,对鹿秋瑾说道:“师母,我要走了。”
鹿秋瑾将银子还给小刀,点头道:“走吧,我也要走了。”
小刀吃惊地问道:“师母要到哪里去?”
鹿秋瑾伤心地道:“所以你师傅对不起我们母女,但是我知道他是清非得以,我不能让他死的不明不白,我要重出江湖,查察你师傅被害一事。”
小刀阻止道:“报仇之事,我义不容辞,不劳师母费心,一年之后,我一定给师母一个交代。”
鹿秋瑾摇头道:“你以为我还能安心地呆下去吗?你还年轻,江湖经验太少,多个人多个帮手,我们一起查下去,要快的多。”
小刀见自己说服不了师母,点头道:“也罢,那我们就一起去查,如果师母探察到什么线索,一定要通知晚辈。”
鹿秋瑾点头道:“我想这里面的水一定很浑,从你说的情况看,这背后一定有个大人物在作怪。所以你一定要多加小心,不要轻易相信一个人。”
小刀点头道:“多谢师母教诲,我一定记住。”
鹿秋瑾见外面的大车已经准备停当,她对小刀说道:“以后我们还会见面的,你的朋友已经准备好了,你快走吧。”
小刀将银子放在柜台上,转身走出门外。
小刀走后不久,鹿秋瑾就将店中的一切打点好,把客栈交给了店小二料理。她只收拾了一些盘缠,和女儿一人一骑离开了生活了十五年的腾县,重新走进了血雨腥风的江湖。
过了侯马镇,就看到了洛阳城墙。官道上来来往往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太阳将要落山的时候,他们走进了洛阳城,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缓慢地前行着。
一路打听着,他们总算来到了太康钱庄。
两个车夫将大车赶进大院,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汉,手拿一杆旱烟袋,笑呵呵地走了出来,问道:“几位是从哪里来呀?”
四虎抱拳答道:“在下四虎,从杀手盟而来。”
老汉四下一看,见没有外人,说道:“盟主的信早已经到了,我正等着你们呢,快先里边请。”
他向屋内喊道:“黄三,快出来帮忙。”
一个精壮大汉从屋里走了出来,一看此人就是练家子,而且下盘功夫非常扎实。他大着嗓门问道:“掌柜的,什么事?”
老汉吩咐道:“你帮着把马车卸了,把车上的东西都叫人搬到柜上寄存起来。”
黄三点头道:“请掌柜的放心吧,我一定办好。”
老汉将小刀和四虎领到一间雅致的书房,等二人落座后,自我介绍道:“老汉许天双,承蒙风盟主抬爱,做了这太康钱庄的掌柜。”
听了他的名号,四虎吃惊不小,他睁大双眼,不相信地问道:“难道前辈就是二十年前凭一双肉掌成名江湖的‘铁掌’许天双?”
老汉点头叹道:“不错,老汉我在正是许天双,至于‘铁掌’之号,我早已经忘记了。”
四虎奇怪地问道:“前辈为什么突然之间退隐江湖?江湖中很多人都以为前辈已经过世了,没想到前辈居然在这里闲居。”
许天双摇头惨笑道:“什么闲居?不怕你们笑话,老夫我是被避无奈才落得如此下场的。”
四虎诧异道:“凭前辈的一双铁掌何人能左右你老人家?”
许天双摇头叹气道:“到现在我也还不知道此人是谁,我根本就没再见过他。”
四虎摇头不解,小刀更是听的一头雾水,他根本就不知道许天双是什么人,也插不上嘴,只有听的份。
许天双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年前,他回忆道:“二十年前的一天,一个高大的黑衣蒙面人找到我,要求我帮他做事,我不答应。于是我们动起手来,开始我根本没把此人放在眼里,可是我错了,我没想到此人是我见过的最难对付的人,他的武功套路杂乱,而且内力极强,我根本看不出他的来历。说了你们可能不相信,我在他手上连三十招都没走上。他给我指了两条路,一条跟他走,另一条退出江湖。”
四虎接口道:“你选择了第二条。”
许天双点头道:“不错,从那时候开始江湖中就再没有‘铁掌’这个人。”
四虎问道:“难道前辈就没有再查找这个人?”
许天双道:“除了他的那双眼睛我还记得外,其他的一点线索也没有,又到哪里去查找呢?”
听到眼睛,小刀好奇地问道:“不知前辈看到的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
许天双肯定地说道:“精光四射,不怒自威。”
小刀张嘴想说什么,可是最后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哦”了一声,又坐下了。

许天双重新振作精神说道:“过去的就不再提了,戚元帅派来接头的人明天应该能到,不知道两位酒量如何?可否陪老夫喝一杯?”
四虎看着小刀哈哈笑道:“前辈要找人陪酒可正是找对人了。”
许天双高兴道:“噢,是吗?那真是太好了,今天我和两位小兄弟投缘,就让你们尝尝我的好酒。”
他哈哈大笑着对门外的用人吩咐道:“去通知厨房,就说有贵客到了,让他们准备几样好菜。然后你再去告诉黄三,让他把我存放的好酒全都拿出了。”
用人应允了一声下去了。
四虎端起茶碗喝茶,许天双看着四虎的手,惊呼道:“小兄弟用的可是弯刀?”
四虎端着茶杯吃惊地问道:“前辈怎么知道?”
许天双见他没有否认,指着四虎的手说道:“是你的手告诉我的。”
四虎奇怪道:“前辈是如何看出来的?”
许天双答非所问,道:“三十多年前,我结识了一位用弯刀的江湖高手,他叫陆放天。”
四虎接口道:“他是我师傅。”
许天双看着四虎赞许道:“这就对了,陆放天的眼光果然不错,想必你一定得到了他的真传。不知道你师傅现在怎么样?”
四虎叹道:“我师傅他老人家在五年前已经作古了。”
许天双摇头哀叹道:“岁月不饶人呢?我们都老了。”
小刀没想到太康钱庄有这么好的厨师。
这么短的时间居然做出了一桌丰盛的菜肴。
要说最吸引小刀和四虎的还得说是桌子上的酒,小刀真没想到许天双会有这么多好酒,而且绝对是酒中极品。比哑叔珍藏的酒还要多,还要好。
杜康、汾酒、二锅头、竹叶青、女儿红、一品香、居然还有朝廷大员才能喝到的贡酒,最让小刀和四虎想不到的是这里还有西域进贡的葡萄酒。
小刀和四虎的眼睛已经直了,他们的眼睛里现在除了酒什么也没有了。
看着两个人的馋相,许天双自豪地问道:“我这里的酒怎么样?”
两个人的眼睛依然长在酒壶上,点头赞叹道:“好酒,好酒,都是好酒。”
许天双,摸着山羊胡子笑道:“我这酒已经珍藏多年了,今天和两位小兄弟有缘,喜欢喝什么就喝什么,最好不要喝多。”
小刀和四虎早已经等不急了,见许天双已经让喝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人抓起一壶,一把拔出塞子,一股酒香飘入两人的鼻子,两人闭着眼睛尽情地享受着诱人的香气沁入心脾,闻够了,两人一仰脖子,酒流进了两人的喉咙。
看着两人的动作,许天双已经知道这两人绝对是酒鬼中的酒鬼。看来今天他的酒要遭殃了。
一壶酒下肚,两人的表情高兴到了极点。
四虎想许天双伸出大拇指赞叹道:“好酒,我从未喝过这么好的酒,这酒少说也已经窖藏了五十年了。”
小刀也赞叹道:“我喝的这壶竹叶青少说也得七十年了。”
许天双点头道:“看不出二位果然是酒中的行家。”
看着两位年轻人,他也豪气大发,抓起一壶杜康说道:“老夫已经二十多年没喝酒了,今天结识两位小兄弟,酒逢知己千杯少,老夫破例陪两位小兄弟一醉方休。”
小刀和四虎也一人抓起一壶酒,一老二少,三个酒壶碰在一起,在笑声中,三壶酒顷刻间空空如也。
菜的确是好菜,可是三个酒鬼根本就没怎么吃,酒却喝了不少,空壶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桌子上的酒壶已经少了大半,三个人谁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酒鬼就是酒鬼,只要不倒下,他们就会一直喝下去。
许天双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个年轻人这么能喝,他都已经有些晕了,小刀和四虎还在拼命牛饮。
他年轻时的豪迈之气被两个年轻人激发出来,他又抓起了酒壶。
酒的确是好东西,可是喝多了就不是东西了。
许天双还想喝,可是他实在是喝不下去了,于是他倒在了桌子上,被黄三架了回去。
四虎也喝多了,他被用人扶到床上衣服也没脱就昏睡过去了,睡梦中他的嘴里还在要酒喝。
小刀喝完桌上最后一壶酒,外面的梆子声刚好响起,已经一更天了,小刀走不动了,他的腿已经不听使唤了,他连门槛也迈不古去了,最后还是黄三把他搀回去的。
日上三竿,小刀才迷迷糊糊地醒来,他晃了晃发胀的脑袋,走下地来,用冷水擦了把脸才勉强清醒过来。
他来到屋外,看到黄三正在喂马,问道:“许前辈起来了吗?”
黄三见是小刀,摇头笑道:“许掌柜和两位爷昨晚都喝多了,许掌柜现在还没起床呢?我这就去给你叫醒。”
小刀阻止道:“不用了,我只是问问,让他睡吧,我随便走走。”
黄三道:“对了,厨房已经做好了饭菜,你还是先去吃饭吧。”
小刀的确有点饿了,他谢过黄三,走进了厨房。
他吃过饭,无地可去,在街上闲逛了一圈,回到钱庄,许天双和四虎还没有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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