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前世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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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者如斯夫!
一年又将尽,苍凉的秋风在无忧城中穿梭着,此时夜已至深,一辆龙华香木马车从宫门中缓缓驶出,如今墨清身兼卫京营统领一职,每日处理完公务便都月已西升。
驾车的是名身披红色铠甲的巨汉,正是赤火。虽然现在已是深秋,但赤火依然仅穿那冰凉的甲胄,身材显得愈加高大,威武之样恍似九天巨灵之神,能令这样的人给自己当马夫,恐怕整个无忧城也只有清静侯墨清能办到,如今无忧城中流传着一段庸词,词曰:“
玄武之子与龙会,自此万贯不足贵。斗斗玉珠穿门帘,车车黄金砌门槛。雷霆怒时,千夫斩,斩罢归来依娇人,娇人媚胜月宫蕊。若问此子谁能比,那需九天苦寻觅。”
墨清就是这所谓的玄武之子,四象之中玄武主北,而古玉轩就是来自北方,现如今整个无忧城再没有人比墨清富贵双全,古玉轩富可敌国,而墨清贵为清静侯,不仅是监察司的副都督,而且是卫京营那四万铁骑的统领,当真是一时无两,无人能比。
墨清静坐在车中想着心中之事,那卫京营的兵将自己万万带领不得,如今神龙帝最忌讳这卫京营的兵力,因为只有掌握了卫京营的四万铁骑的人才有可能翻手之间将无忧城倾覆,而自己监察司本就掌握了九城兵马司,再加上卫京营的兵力,那权利固然是大,只是自己若真的去拿,恐怕自己从此以后就能了神龙帝的忌讳。
墨清左思右想觉得自己倒是可以挂着卫京营的统领之职,但却不管卫京营之事,将那樊勇提为卫京营的副统领,前去卫京营驻地上任,代行统领之权,这样樊勇如今人微言轻,断不会被神龙帝所忌,而自己只挂虚职亦不会招惹神龙帝的猜忌,但卫京营的力量终是在三皇子手中,如今神龙帝已经年过六十,但依旧不立皇储,墨清觉得对方是舍不得那皇位,不想早早退去,怪不得姬臣说神龙帝老了,如今皇子已长,神龙帝久久占位不去,不是逼皇子行弑父篡位之事,墨清隐隐感到三皇子的力量已经即将聚拢,如今卫京营的势力也落入三皇子手中,只怕不久这无忧城就要真正地天翻地覆了。
墨清正在寻思自己如何助三皇子早日功成,到时候自己就可以好好的为建立妖国打算了,当妖国再复,只怕自己与道门之首的楼观道必然水火不容,也正好,红玉魂逝之仇正好和萧辅道算清楚,现如今墨清身负十星吞天劫,一身修为日进千里,与萧辅道对敌亦非痴人说梦。即使如今墨清的身份被人察觉,墨清也有把握率众破城而出,无忧城中修为高者要属姬臣为顶,但如今墨清依仗十星吞天之力加上那诡异的念力,也敢与其硬抗上百回合不落下风,百回合后便说不清楚了,魔门功法向来诡异,而其中鬼宗更是诡中之诡,墨清也不明白姬臣隐藏了多少实力。
而此时,墨清突然心神一凛,因为前面有一股剑气挡住去路,气势磅礴其大如天,如同苍穹突生第二日,威势煌煌,刹那气息便息,而墨清却感觉前面就是一片汪洋,表面风平浪静,但底下涌动的暗流每时每刻都可能咆哮而出将自己吞噬。
如此高手拦路,墨清本该如临大敌,但墨清却面现激动之色,本波澜不惊的眼神中闪现出复杂的感情,有几分愧意,几分惊诧,几分向往。墨清似乎又闻见了那令自己魂牵梦绕的酒香,凛冽而苍劲,烈酒至酣,拔剑而舞,一舞五雷尽响,二舞群魔辟易,三舞天下俯首!

天下修剑道的多矣,各个门派,各个时代都有剑道中人,但如今令天下剑道群雄俯首的人只有一个,就是天玄剑客这剑中圣者。
赤火突然看见马车面前现出一男一女阻住去路,皆道人打扮,似乎已经站在那里许久,而自己却是刚发现,不由心中一紧,自己古玉轩与道门没有任何关系,而自己车中的少主以及自己的另一个身份与道门都是似海的仇恨,此时对方突然阻住自己去路,是为何!而且对方能让自己靠近不足丈余的时候才发现,绝对是道门高手,但赤火并没有妄动,没有皇的命令,自己万不敢轻易暴露自己的妖力。
“我乃天玄剑客陆不空,清静侯可否能下车与贫道一叙!”那其中一道人对着马车道,声音沉郁略带一丝庸懒以及三分决绝。
而墨清一闻当即将车门打开,一脸的恭敬,眼神中那复杂的感情早已经不知藏与何处,拱手拜道:“原来是楼观仙长驾到,小侯有失远迎,罪过、罪过!”说着从马车上扶着赤火跳下来,只是谁也没看到墨清在接触到赤火的背上轻轻的抚了两下,赤火当然明白皇这是什么意思,是让自己少安毋躁。
映入墨清眼帘的是两人道人,其中一人正是当日在朝宴上看见的四师叔韩虚珍,依旧是那么雍容华贵,一身玄光,身着紫色的道袍飘飘似九天之仙入凡尘。而另一个道者却落魄的紧,一身灰色的道袍甚是宽大,因为被浆洗的次数太多而早已经脱去本身的色彩,只剩下一片灰白,腰畔一边悬挂着硕大的酒葫芦,而另一旁斜插着一把剑,剑鞘破旧不堪,但墨清知道那剑却是异常锋利,因为那就是令天下剑道中人万分敬仰的天玄剑,而这落魄的道人就是自己的恩师陆不空。
师傅老了,本清瘦的脸庞此时已经能看见几条清晰的皱纹,道法至师傅这天剑境界,岁月早已不能对其有丝毫影响,师傅老了沉郁的眼神中似乎隐藏着数不尽的孤寂,半截硬硬的胡渣布满整个腮帮,隐隐能看见那胡渣中有将近半数已经灰白。
“你叫墨清?”陆不空看着墨清定定的道,眼神中的郁结之气似乎已经笼罩千年不曾散去。而墨清一闻,一股悲痛从腹腔中直涌了出来,碎心的酸楚似乎要爬上双眸,师傅真是为他那已经死去的徒弟而来,或许是四师叔从神龙帝那里知道自己的名字,而师傅从四师叔那知这无忧城中权势一时无两的清静侯与自己曾经丧命的徒弟同名,甚至年纪都很是接近。
那寂灭佛光下何曾留有活口,何谓寂灭,便是苍生尽灭,师傅何必如此之痴,竟然相信这远在千里之外的清静侯与自己的爱徒会有关系,为那一线渺望竟然奔赴千里,墨清想至此心中的悲痛愈加不能抑制,在这一瞬间墨清想扑进师傅的怀中痛哭一场,告诉他自己就是他历经大难不死的徒弟,从此与师傅回山饮酒试剑,再不问凡尘争斗,但墨清知道自己不能,自从寂灭佛光临身那一刻,那试剑峰上的道子已死,剩下的是被万千妖族血脉救活的身负妖族复国重任的妖皇,什么饮酒试剑都如前尘旧梦,妄想徒劳。
“小侯正是墨清,不知道仙长有何指教?”墨清奋力按下心中涌起的的悲痛,眼神愈加谦卑,依如一个庸俗的权贵面对人间缥缈的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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