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潘晨的反击7影子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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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潘晨的反击
离开观光船,保罗玩命似的回到乡下的房中,他必须马上确认一件事,将外套随意的扔在沙发上,从狭窄的储物间里拿出了一把铁铲,静静的等夜深人静后,他拿起一把便携式手电筒,到久未踏足的园子里。他依稀还分的清当年埋尸的地方,第一铲下去,保罗有些心虚,手心出了许多的汗,他深深的吁出一口气,将一只脚搭在露出地表的铁铲上。保罗•让,你必须干下去。他在心里鼓励了自己一下,接连又下了两三铲。当时为了埋藏这个秘密,保罗把坑挖的很深,可是,他只挖了不上十铲土,土地便塌陷了下去,当年挖的那个坑清晰可辨,就是不见尸骨。保罗有些不敢置信,他又接连在坑下挖了近一个小时,还是一无所获。果然,保罗想道,几年来最让他担心的事发生了,那个东方人根本没有死!
保罗拖着拖惫的身体回到房里,潘晨赠送的首饰盒还摆放在桌子上,武士刀的刀尖隐在装饰泡沫里,透着一股慑人的寒气。
是束手就擒,还是自己寻找生路?保罗不停的咬着牙齿,发出可怕的“咯咯”声,他绝不认输!他从地板上跳了起来,上楼到自己房间,在床头柜的第一格抽屉里翻了许久,找出了一把左轮式手枪,膛里还有三颗子弹,很好,足够结束那该死的家伙的性命了。保罗想着,怜爱的抚摸着枪支。
早上六时,潘晨接到画家的电话,说想请他到乡下来玩,潘晨脑子里闪过了BRANT的警告:“小心点。”他笑了:“荣幸之至。”便挂了电话。
潘晨披上一件铁灰色的卡其布风衣,画家积极的上门为他带路,两人在出租车里没有一句交谈。保罗不时望向窗外,时而动动腿脚,或与司机搭话,从不看一眼潘晨,显得很没耐性,潘晨则双眼望向自己的皮鞋,一语不发。保罗心里盘算着该怎么解决这个家伙,他看起来弱不禁风,或许在他观赏画作的空档,可以在他背后来上一枪……不,不,这样只会引来一大群警察,他应该把他诱上楼去,然后用绳索套住他的脖子,再一脚把他踢下去,对!就这么办!保罗不自觉的将双手握成拳头,咬了咬下嘴唇。
保罗坚持让司机在离家很远的地方停了车。“漫步在村庄里,更有情调一些。”保罗笑着解释说,其实是怕事发后被司机指认出他的家。
潘晨点了点头,并不搭话。保罗引领着他,两个人在狭窄的乡下小道上走了很长一段时间,保罗故意左绕右绕,想模糊潘晨的方向感。这种事我也干过。潘晨想着,唇边不自觉的掠上一层冷笑。
保罗亲自为潘晨开门。
“欢迎光临我的小屋。”保罗竭力想做出高兴的样子来,可一开口就因紧张过度而显得声音艰涩,极不自然。
潘晨两步进入这幢又旧又大的房子,屋里的空气比较阴暗潮湿,壁上墙边都摆满了保罗的画作,有完成的,也有未完成的,墙纸是比较阴郁的深紫色,镶嵌着不间断的郁金香图案,整个屋子空荡荡的,毫无人气。不知为何,潘晨一下子想起保罗那个画展的名称来,“漫步地狱”,起的可真好。潘晨环顾四周,苦笑了一下。
保罗在他身后搓着手,他想说些什么缓和气氛,又怕一开口就把事情搞砸了,只好搭讪着说:“我在楼上有个画室,里面有许多非常棒的画,你要不要上去看看?”潘晨猛的回过头来,直直的盯视着保罗,足有三十秒之久,保罗觉得好像过了几个世纪那么长!他的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脸上也冰凉一片。不过幸好,潘晨好并没有发觉他的企图,微笑着答应了这项邀约。保罗松了一口气,他在楼上的一个角落里藏了一根麻绳作的绳套,到时,只要把绳套往他脖子上一套,再补上一脚,这该死的一切就结束了。
保罗让潘晨在前面走着,他自己在后面紧跟。潘晨个子并不算矮,可此际,他的长风衣的下摆,几乎碰到了楼梯,他一面欣赏着延着楼梯钉在墙上的几幅装饰画,一面说:“我家少主人非常喜欢巴黎的雾,他说因为朦胧的雾气,使人们看不清彼此,更容易释放潜在的个性,但又不使人们隔的太远,就像伦敦的雾一样,开膛手杰克也是喜欢雾的人。”保罗泛泛的答应着,两眼紧张着盯着那个放绳索的地方,忽然,潘晨毫无预兆的向后飞起一脚,正踢在保罗的脑门上,保罗惨叫一声,向后倒去,咕碌碌滚下了楼,尚在天旋地转的时候,潘晨已几步下楼,抓起保罗的衣领,保罗的身材在西方人中虽不属高大,但也有一百五、六十斤的份量,竟被潘晨单手提起,打横一掷,在地板上滑了十几步的距离,像只虾似的横卧在客厅中,动弹不得。潘晨掸了掸衣裳,从风衣口袋中取出洁白的手套戴上,对着在地上挣扎呻吟的保罗冷笑道:“让先生,你也很喜欢巴黎的雾吧?”保罗的脸涨的通红,他万料不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但他还没有输,为以防万一,他在衣服里藏了一把折叠刀,此际,他吼叫了一声,取出刀撞上来。潘晨双手固住刀刃,飞起一脚踢在保罗的要害上,顺势抓住他的手腕,往逆方向一旋,便把他手臂打脱了臼。保罗伏在地上护着断臂,哀嚎不止。

“让先生,看来你是沉迷在雾气中太久了。”
潘晨嘲笑道,狠狠一脚下去,把保罗踢晕了。他在保罗的大房里来回走了一遍,找到了不少有趣的东西,稍微把这里布置了一下:把藏在客厅壁炉上的一具塑像下面的白粉拿出来,摊在桌子上;在二楼的角落里找到了那根原本应该套在他脖子上的绳索,套在了保罗的脖子上,并把他拖到二楼并踢了下去。做妥这一切之后,潘晨在保罗的画室里找了很久,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那幅用湿纱布蒙着的油画。
7.影子画
BRANT站在沙发前,《安魂曲》的变奏部分一下一下敲击着四壁,奥利仿佛感受到主人此刻的心情,乖乖的趴在主人脚边的地板上。在BRANT的面前,就是那幅画像,潘晨亲自揭开了幕布。BRANT的眉头跳了一下,却没说什么。“他在不动声色的生气。”潘晨想着,慢慢走到BRANT身旁。
保罗的画作色彩阴暗,没有任何光线,纯黑的背景下,一个人的轮廓若隐若现,五官只用深灰色大致勾勒了一遍,也看不清面目,总体来说,那就是个让人不太愉快的影子。
“他画的根本不是我。”BRANT歪了歪头,说了第一句话。
奥利呜呜叫了一声,抬头看着少主人,摇了摇尾巴。
潘晨从西装口袋中掏出了一样东西,小心翼翼的交到BRANT的手上,“保罗•让确实让人失望,不过您不必担心,”他说,“一切都已结束。”
BRANT摊开手掌,掌心中躺着一根小小的用锡纸卷成的纸管,边缘还沾着些许白色粉末,作为一个在黑社会中打滚的人,他非常清楚那是什么东西,他对潘晨微微笑了一下,将那根锡纸管扔了,奥利以为那是玩飞碟游戏,汪汪叫了两声,正要去捡拾,BRANT朝它肚子上轻轻的踢了一脚。“那可不是玩具,奥利,别去捡。”奥利委屈的低声呜咽着,垂着头跟着主人卧在沙发边。BRANT伸手摸了摸奥利的头:“这些画家总教我失望。”
潘晨笑了:“您非常清楚他是什么货色,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画的出好画。”
BRANT唯笑不语,他侧了侧头,透过潘晨望着那幅画,半晌说:“其实若抛开一切,这倒是幅非常有意思的画作,小潘!保罗画出了他心中的魔鬼,你看,就是这个黑糊糊的东西在我们惧怕时主宰着我们的思想,你也许能打赢阿诺之类的强壮对手,可是,却永远无法击败这个看不见的对手,因为它就潜伏在你心里。”
随着他的话,潘晨也转过头去看着那幅画。
“那画上沾染着保罗强烈的个人意志,也就是他的灵魂,你看,影子上的五官,是不是越看越像保罗的脸?”
“……我是不会掉进这种程度的心理游戏陷阱里的,少爷。”
“你有的时候可真无趣。”
BRANT嗔道,又摸了摸狗的头:“走,奥利,我们玩飞碟游戏去吧。”奥利开心的吠了两声,在主人身边跳跃着,一道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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