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化敌为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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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翔迅速从口袋里掏出那部原本属于秦暮楚的随身听:“这是你的,还给你。”然后又从书包里拿出几盘卡带,说道:“这几盘卡带是我在美国留学的哥哥寄过来的,正宗的欧美摇滚,送给你,权当是赔罪了。”
秦暮楚看不懂卡带上那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英文,但一看封面上那些披着长发的男人,心想对方没有撒谎,于是怒气减少了大半。
郑天昊大声说道:“就凭几盘破卡带就像得到原谅?你做梦……”
话还没有说完,秦暮楚就递给郑天昊一个严厉的眼色,示意不要再说下去。没错,秦暮楚确实喜欢听摇滚乐,但身边就是没有一个同样对摇滚乐产生兴趣的朋友。想起那些不是打篮球就是泡在游戏厅里的哥们,再看看面前带着真诚微笑的周翔,秦暮楚才体会到什么叫朋友易找,知音难寻。
秦三人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这吸引了诸多学生的聚集。他们不明原由,还以为他们要打架呢。一边是在学校不可一世的周翔,一边是雷厉风行的秦暮楚加上身高马大的郑天昊,光明中学“四大天王”一下聚集了三位,这场架的确值得一看!但当人们凑近,发现三人不但没有打架的征兆,反而秦周二人越聊越投机,最后甚至把肩膀搭在了一起,仿佛彼此已经很熟悉了。看到期待的好戏没能上演,众人失望地离去。
快到上课时间了,秦、周二人谈笑着往教学楼方向走去。郑天昊对周翔这种举动表示不理解,以为是周翔是在运用欲擒故纵之计。郑天昊敢大意,跟在后面不远处攥紧拳头蠢蠢欲动。
秦暮楚察觉到郑的举动,提醒道:“天昊,以后我和周翔就是哥们了,希望大家能融洽地相处。”
周翔对郑天昊点点头,笑着对二人说道:“就叫我‘胖子’吧,我身边的朋友都这样称呼我。”
“胖子,呵呵,要不是你今天来找我,我还真不知道在这个学校里还有第二个喜欢摇滚乐的家伙。”
“同感同感,今天和秦兄真是不打不相识啊,刚才多有得罪,希望秦兄大人大量,不要放在心上。”
“哪里,我秦暮楚岂是心胸狭隘之人。”
“人们总说的‘相见恨晚’,我想也就是此时看见秦兄的感觉吧。”
“哈哈,彼此彼此,不过我似乎比你年少一些,大家都是朋友了也不要这么客气,以后称呼我小楚就好了……”
下午紧张而枯燥的课程开始了,秦暮楚无心学习,和往常一样,他依然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听着随身听中释放的猛烈节奏。只不过这次,他随着这节奏渐渐萌生了一个想法。
这个想法秦暮楚以前也多次萌生过,但远远没有今天这番强烈。他焦急地等待着,等待着下课铃声的响起,自己要把这个想法尽快告诉周翔。
好不容易盼到下课铃声,秦暮楚未等老师宣布下课,便飞快地离开教室。恰巧周翔也正走在前往秦暮楚班级的路上,怀揣着同样的念头。
于是,二人在楼道里相遇了。
四目相望,二人同时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我们组支乐队吧!”
秦暮楚和周翔彼此说出了同样的想法,高兴地拥抱在一起。但高兴之余,问题也随之而来。
首先是人员问题,既然组乐队,至少需要三、四名乐手,两个人无论如何也无法撑起一支完整的乐队的。但秦暮楚除了刚刚正式认识的周翔外,并不认识其他任何喜欢摇滚乐的人,周翔的情况也大致如此,自己哥们虽然不少,却没有一个喜欢摇滚乐的。

其次是技术问题,二人虽然都喜欢摇滚乐,却都没有学习过任何一样乐器,也均无受过任何乐理、声乐训练。对于两个没有任何基础的人来说,组建摇滚乐队无疑是天方夜谭。
随后是确定乐队的名字与风格,一个响亮的名字可以让乐队更加容易被人们记住,而乐队的风格决定了以后的发展的方向。
二人争论了一会,发现这两个问题不是短时间内可以解决的。周翔决定放学后把秦暮楚请到自己家中详谈,后者也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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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翔家离学校不远,两人边走边聊,一会就走到了。
一进入周翔的房间,秦暮楚便对这间房间的主人刮目相看:贴满摇滚海报的墙壁、铺满英文摇滚杂志的床榻、堆满摇滚卡带和CD的写字台,带功放器和若干音箱的组合音响……这一切的一切,让秦暮楚留下羡慕的口水。
“这些很大一部分都是哥哥寄回来的,像这些摇滚杂志、原版CD。那些打口的大多是我从省城买的。这套组合音响科室我最宝贵的东西,凑了近一年的时间才全部配齐。日本进口CD机,德国生产的功放、5.1环绕音箱是从美国进口的……”周翔一一向秦暮楚介绍着(炫耀着)属于自己的财富。
“你真厉害!要是能拥有这里的一半,我就心满意足了。”
秦暮楚说的是实话,与周翔相比,自己真可以算得上小巫见大巫了。秦暮楚目前的全部家当就是一部卡带随身听、一部CD随身听、十二盘卡带和五张CD。还有一张舍不得钉到墙上的摇滚海报——还是几个月前秦暮楚的邻居出差省城捎带回来的。
周翔很满意自己的生活条件,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小屋,有一对忙于生意、很少回家的父母,有一个留学美国的哥哥,对于周翔来说,自己的家简直是自由的天堂。听秦暮楚如此评价自己,周翔脸上流露着自豪,随手拿起一张CD,放在音响里播放起来。
5声道音箱发出的声音,是任何随身听耳机无法比拟的。第一次从高档的设备中听到了更加复有层次感的声音和节奏,秦暮楚非常激动,甚至趁周翔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用衣服拭了拭眼角……
听了若干首歌之后,天渐渐黑了,秦暮楚的肚子也咕咕叫了起来,于是和周翔一起来到楼下的小餐馆,由周翔做东,随便点了几个菜和啤酒。秦暮楚掏出烟放在桌子上,周翔也不见外,抽出一颗放在嘴边点燃。
吐出一口烟雾,周翔说:“当下最重要的问题,是我们都没有任何音乐的基础,不会弹琴,不会作词,不会谱曲,甚至连发声都是不科学的。”
秦暮楚点点头:“没错,摇滚乐看似瞎吼一气,但不会正确地发声,不出一首歌嗓子就劈了,我们对摇滚乐的了解太少了。”
“你不打算学学吗?”
“在哪学?”
“快到寒假了,我想去W市呆一个月。那里有一家琴行的老板与我很熟,该人卖琴之余,还兼教别人弹琴。学费很公道,一个月只要400元,同时买琴还能打八折。”
“太好了,也带上我吧,我也顺便买上一把吉他。”
“这个没有问题,只要你有钱的话。只是省城的消费很高,我虽然比你略为富裕,但也只能保证自己的那一份费用。”
“这个……”秦暮楚为难道:“钱的问题我会想办法的,只要能学琴,多少钱我都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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