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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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时间,秦暮楚悠闲地趴在教室里。桌子上的随身听正在欢快地旋转着,节奏激烈、嗓音亢奋的摇滚乐通过耳塞灌输到他的大脑,随着节奏,秦暮楚下意识地用脚轻点着地面。在这初冬季节里,能坐在教室里一面晒太阳一面听着自己喜爱的音乐,令秦暮楚好不惬意。
“嘿!小子!给我站起来!”一声大喝打破了教室的宁静,也破坏了秦暮楚的兴致。秦暮楚缓缓抬起头,只见一个胖子正藐视地看着自己,他身后还站着四五个面露奸相的学生。
秦暮楚很清楚,这个胖子名叫周翔,是学校有名的混蛋,平时勒索钱财,拉帮结派,谩骂老师,打架斗殴,在这所学校里,没有几个人不害怕周翔。
但秦暮楚就是那几个人之一。
秦暮楚打了个哈欠,慵懒地说道:“你有事情吗?没事回自己班里去!”
要是平时,周翔早就一个嘴巴抡了过去,但今日他不敢如此草率,毕竟他知道眼前这位也并非等闲之辈。周翔环顾四周,最后目光落在秦暮楚手里的随身听上。
“也没什么大事,大爷想借你随身听玩几天。”
秦暮楚知道,对方分明就是故意找茬来了。环顾四周,班里的男生都不在,估计是到操场上打篮球去了,只有几个柔弱的女生惊恐地看着自己。秦暮楚是个聪明的人,他深知如若此时动手,就算自己再能打也不是四五个人的对手,于是揉了揉眼睛,露出一碎伪的笑容:“呵,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周哥啊!不好意思刚刚睡醒,眼睛还有些模糊,哈哈哈……还站着干什么,快坐快坐!”
秦暮楚一面拉出旁边的椅子,一面恭维地说道。
周翔被眼前这个情景弄懵了,心想眼前这位是那个传说中打架不要命的秦暮楚吗?周翔心中充满了疑惑,但并没有显露出来,而是更显嚣张地拍着秦暮楚的肩膀:
“哈哈哈,小子还算他妈的懂事!大爷我听说过一些关于你的传闻,早就想会会你了。没想到今日一见,令大爷我相当失望啊!”
秦暮楚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右手早已死死地攥成一个拳头,如果有必要,这拳头会像子弹一样射出,直砸对方面门。但今天,自己说什么也不能动手,否则最终吃亏的还是自己。大丈夫能屈能伸,这个道理,秦暮楚自然明白。
“哪里哪里,兄弟我只不过浪得虚名而已,哪里有周哥这番威风……这随身听嘛,喜欢就送你了!”说罢秦暮楚把耳机线缠绕在随身听上递到周翔面前。
秦暮楚想得不错,周翔此番前来并不是稀罕这个随身听,而是故意来找秦暮楚的麻烦。别看周翔满身横肉,其实也是一个心细之人,他何尝看不出这只不过是对方故意示弱而已。面对秦暮楚的笑脸,周翔知道自己就是想动手也不能了,抬手不打笑脸人,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反正对方已经服软了,就没有必要再斤斤计较,如果在不依不饶下去,未免显得自己器小。但就这么一声不吭地走,周翔的面子也说不过去,于是他借坡下驴,抄起秦暮楚含笑递过来的随身听,长仰而去。
秦暮楚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目送对方走出教室,脸上的笑容逐渐平息,随之而来的是冷峻的怒气。突然,秦暮楚一脚把课桌踢出老远,吓得那些小女生不禁尖叫起来。看着那些女生,再看着变形的课桌,秦暮楚喘着粗气,心中盘算着如何出这口恶气,对!一定要报复的,秦暮楚岂是善罢甘休的人!周翔,不要你欺人太甚了,我秦暮楚不会善罢甘休的!

秦暮楚快步走出教室,来到了操场上。正在打篮球的郑天昊发现秦暮楚站在边上,开玩笑道:“小楚,不好好在教室里听你的‘要肉’,跑出来干什么?想学怎样打球吗?”
(作者注:“要肉”即摇滚乐的英文“RockN`Roll”的音译读法,在此处有污蔑摇滚乐之意。)
郑天昊之所以开这样的玩笑并不是没有根据的,秦暮楚身高一米八零,在整个学校虽然不是最高的也算比较高的那一类。有如此先天条件的秦暮楚似乎和篮球有仇,每当此君打球时,不是走步就是投出“空气球”,经反复练习效果甚微,遂放弃了打球的念头。
秦暮楚原本心情就不好,听到郑天昊侮辱了自己不会打篮球的同时也侮辱了自己喜爱的摇滚乐,脸上终于绷不住了,他咆哮着:“球打得好有他妈屁用?有本事和我单挑,你敢吗?”
郑天昊应该感到庆幸,如果自己不是秦暮楚的好朋友,此时一定会很惨地倒在地上。他深知秦暮楚的为人,凡是他说出口的事情,几乎没有做不到的。
郑天昊不敢懈怠,走到秦暮楚的身边,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小楚,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没什么,刚才周翔找茬来了。”
“动手了吗?”
“没有,他们人多,我看打不过。”
郑天昊拍了拍脑袋,后悔刚才没在班里,否则就有的干了。
整个初三年级,甚至整个学校,提起郑天昊这三个字也许人们不会动容,可要是提到他的绰号“大个”,大多数人马上会变成惊恐。这个人就是身高一米八八、打球和打架在校内都鲜有敌手的郑天昊。秦暮楚和郑天昊是同班同学,同时二人也是好朋友,秦与郑的友谊,正应验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说法。
正当秦暮楚和郑天昊坐在操场的双杠上,商量着在什么地方动手的时候,周翔不知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大声说道:
“秦暮楚啊!你让我好找啊!”
秦暮楚条件反射地从双杠上跳下来,看清对方只有一个人,但也不敢丝毫懈怠。郑天昊压不住火,质问道:“周翔,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敢招惹我们楚哥!刚才我不在,否则让你你满地找牙你信不!”
周翔没有愤怒的意思,反而连忙摇手道:“误会,完全是误会!你看,我不是一个人赔礼道歉来了么?”
秦郑二人同时一愣,心想对方肚子里念的什么经。秦暮楚反应较快,抢先说道:“没有误会,刚才周兄确实‘借走’了我的随身听,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我敬你是条汉子,是单挑还是群架你选一个吧,这件事总需有一个了结。”
周翔仍陪笑地说:“其实,要怪就怪我以前对你不了解啊,要是早知道秦暮楚也是喜爱摇滚乐之人,咱们兴许早就成为朋友了呢。”
“谁稀罕你这样的朋友……等等,你说什么?摇滚乐?干摇滚乐什么事?”
秦暮楚一听到这三个字,顿时来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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