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傲慢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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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暮楚叫了辆出租车,把行李塞进后备箱里,告诉司机地址。
大约半个小时,出租车停在一个小区的门前,司机回头客气地说:“这所小区是禁止出租车进入的,我只能送到这里了。”
秦暮楚下车,取行李,付账。
秦暮楚有些激动,心想多年没有见到舅舅了,不知他还能不能记得自己外甥的容貌。
而秦暮楚的舅舅齐军在一个小时前就接到姐姐的电话,问秦暮楚到了没有,齐军也觉的事情有些不对头,心想按时间来说午饭之前就应该能到的,这都下午了怎么还没到,莫非是路上出事了?那年头虽然有了手机和寻呼机,但一个十五岁的孩子是没有资格拥有这些的,联系不上秦暮楚本人,齐军也是干着急没有办法,只得在楼下徘徊。
当秦暮楚姗姗来迟的时候,齐军总算松了一口气,上去迎接,同时不忘了以长辈的口吻象征性地训斥了几句。秦暮楚撒了个谎,说高速公路堵车,所以晚到了几个小时。齐军信以为真,赶忙带秦暮楚上楼,并给他家里报了平安。
齐军嘱咐张琳——也就是秦暮楚的舅妈——去厨房做点吃的,秦暮楚表示在路上已经吃过了。齐军说了句那就喝点水、吃点零食吧,遂从茶几下拿出可乐、橙汁、水果、糖果和四五样零食,弄得秦暮楚有些不好意思。
秦暮楚上一次见到舅舅、舅妈还是近十年前的事情,印象里似乎还有一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妹妹呢。十年弹指一挥间,舅舅、舅妈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不过自己已经从一个幼儿园的儿童成为一个初中即将毕业的少年了。
舅妈似乎很是开心,拉着秦暮楚的手问寒问暖,说这么多年没见都长那么大啦、然后从家里的近况到秦暮楚的学业问了个遍,女人就是烦人啊!
秦暮楚突然想起什么:“表妹呢?怎么没有看见她?”
“娜娜上补习班去了,晚饭前才能回来,现在W市升学压力太大,没有好的学习成绩是考不上好大学的。”齐军所说的娜娜就是秦暮楚的表妹齐月娜。
“哦。”秦暮楚没有多说什么,只不过在心里想着:看来当家长都不能免俗啊!
“我能参观一下其他的房间么?”秦暮楚觉得就这么坐着实在无聊,想站起来活动活动身体。
齐军和张琳热情地介绍起家中每一个房间、每一件家具甚至每一个摆件。秦暮楚也认真聆听着,时不时点头、称赞。秦暮楚觉得,房子虽算不上奢华,但比秦家那个大杂楼可强太多了,虽然舅舅和舅妈是有钱之人,但并没有咋富的心理,这么大的房子,装修却一点也不奢华。房间的色调以白色为主,配以木本色的家具,简单、简约但不死板。墙壁上满是各种山水画和装饰画,点缀着整个房间颜色的同时也烘托了文化氛围。三间居室各斯其能,主卧归夫妻俩,小卧室归自己的妹妹,另一件不大不小的卧室被当成书房,书房现在摆放着一张新床,一看就是为秦暮楚特地添置的。
参观完各个房间,秦暮楚颇有感触,他认为自己的舅舅和舅妈一定非常和睦,否则也不会在家的装饰上耗费如此的心血,想起自己的父母,在看看幸福的舅舅一家,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这是房门开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推门而入,虽然秦暮楚十年前见过这个小表妹,但时隔那么多年早已面目全非,所以当秦暮楚看到齐月娜的时候,多多少少有些生疏。
“娜娜,快过来,这位就是你的表哥秦暮楚。”
“哦。”齐月娜瞥了一眼秦暮楚,没有多说一个字,回到自己房间去了。
齐氏夫妇很是尴尬,连忙打着圆场:“这孩子,从小被惯坏了,不懂礼貌,你别见怪啊!”
秦暮楚笑道:“没关系。”
吃饭时,秦暮楚观察着自己的表妹,发现这个表妹不但不懂礼貌,而且还是个大小姐脾气,碗里还剩下不少饭,便表示吃完了,然后迅速回到自己的房间。看来舅舅舅妈真的把她惯坏了。

吃完饭,齐氏夫妇为秦暮楚整理好床榻,秦暮楚望着窗外的辉煌灯火,心中却想着如何开口。
齐军看出这孩子有心事,主动上来问道:“楚楚,怎么闷闷不乐的,是对床铺不满意,还是刚出来一天就想家了?”
“舅舅和舅妈对我都很好,只是……”秦暮楚把心一横,将实情原委一一道来。
齐军凝思了许久,突然笑道:“看来我这个外甥真是人小鬼大啊,把我这个当舅舅的都利用了。”
“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秦暮楚把头埋得很低。
“别怕,舅舅支持你!明天开始你就放心去学琴,你妈问起来有我顶着,身为一个男人,有自己的理想是件好事,舅舅喜欢有追求的人!”
“真的?”秦暮楚喜出望外。
“那还有假,舅舅想来说话算话,买琴的钱我资助你!”
“不用了,”秦暮楚连连摆手:“我身上带的钱够用了。”
秦暮楚从行李中拿出一个信封,里面装着两千元钱。
齐军有些吃惊:“你哪来的那么多钱?”
秦暮楚没有说出实情,只是说是自己平时积攒的零用钱。
“不可能,你妈和我说起过,她平时很少给你零用钱,更不可能攒这么多,说实话,你不是从别人手里‘借’来的?”
秦暮楚一愣,心想完了,这种不光彩的事情最终还是败露了。谁想齐军根本没有生气,反而拍着秦暮楚的肩膀:“好小子,和你舅舅当年一样威风!不是我吹牛,当年舅舅我在J市也是有一号的,提起齐军的大名,方圆数里地的孩子都闻风丧胆!”
秦暮楚听完汗都下来了,心想这是自己的亲舅舅吗?简直一个老江湖啊……
但不管怎样说,秦暮楚担心的事情最终还是没有发生,自己终于可以去学琴了。一想到这里,秦暮楚不由得不兴奋起来。
是的,秦暮楚的确有理由兴奋,因为他已经走在前往摇滚之王宝座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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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秦暮楚准时来到琴行,见到了周翔,也见到了琴行的伙计张景陶。张景陶个字不高,梳小平头,抬头眉眯缝眼,怎么看都不像玩摇滚的,更像一个生意人。不错,张景陶是一块做生意的材料,而且销售能力绝不在余威之下,只不过没有开店的本钱,便寄篱人下,从头做起罢了。通过和张景陶的短暂接触,秦暮楚觉得这个人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生意精,满肚子心眼,连头发丝都是空的。
正当秦暮楚心想在什么地方学琴的时候,余威把后门打开了。后面是一个窄窄的过道,过道尽头是一个小小的房间,应该是伙计张景陶的栖息之所,但又摆放着许多乐器和相关设备,看来这里还兼作排练室和教学室。
“今天我们来上第一课。”余威掏出一本书,有模有样地坐在前面。
秦暮楚暗觉奇怪,既然是学琴,不拿琴却拿书干什么?
“想要做一名合格的乐手,不但要掌握过硬的技术,更需要理解音乐的理念,乐理看似枯燥,但其作用是不可置否的。打个比方,琴技是外功,而乐理是内功,我们都知道,一个习武之人就算外功再高强,也只不过是一介武夫,只有扎实的内功和过硬的外功相结合,才能成为真正的武林高手。学琴也是这个道理,必须打下坚实的基础才能进步得更快。”
秦暮楚问道:“那世界上就没有不懂乐理的好乐手吗?”
余威说:“有倒是有,不过凤毛麟角而已,属于天才的范畴。但我劝二位就不要走这个捷径了,还是踏踏实实从头学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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