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燕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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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我和子悦被突然闯入的两人“劫持”,出了王府又出了达川城,子悦被塞进一顶软轿,我随着他们,一行人向西疾奔,从红日当头到月上树梢,临近子时才在一座山脚停下。
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天上人间四人组的何道长,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宋青山。
对于他二人为何会在一起如此诡谲的出现,我很是奇怪,不过我实在没力气多说一句话了,只能跟着他们亦步亦趋。
宋青山抱出子悦,跟在何道长身后,绕着山脚曲曲折折,二人都闷声不响,脚下不停。
终于来到一处阔地,只见树丛掩映间,一个两米见方的大洞赫然眼前,一眼望去,洞内幽深不见底,透出丝丝神秘。
更让我意外的是,宋之问竟然从暗处转了出来,从宋青山手中接过子悦,径直入了那大洞。
估计我嘴张得实在太大了,宋青山转回身看我的时候,即便在如此“肃穆”“静谧”的场合,他还是忍不住笑了。
然后他……他竟然又点了我的**,直愣愣的把我搬进了洞。
黑暗中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然后,豁然开朗。
宋青山把我安置在贴着山壁的一处石台上,我现在口不能言,手足不能动,只好转动眼珠四下打量。
这是一个天然的大山洞,从刚才一路向上的行径看来,应该地处山腹的中上部位置。
山洞内虽不明亮,但也不甚晦暗,原来光滑陡峭的石壁上嵌了一圈夜明珠!颗颗都有拳头般大小!这些发光体散发出若隐若现的幽幽光芒,更添些许神秘气息。
而山洞顶部慢慢收束,像个酒瓶似的,正顶中央有个空洞,月光从洞口投下,射到石壁上,成个圆影。
再仔细一瞧,子悦全身**,只着一条内裤平躺在一张三尺来高的案桌上,那桌子摆放在一个圆形的石台前方,圆台中央是一个似圆非圆似方非方的木榻,而圆台四周则被活水环绕,清可见底,也就两尺来深的样子。
我正纳闷呢,更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
星朗不知何时坐到了木榻上,又有三人面对子悦站在案桌前,天上人间四人组和宋青山环绕圆台立在水中,而宋之问则退到了我身边。
那三人竟然是……祁盈川、欧阳悯和星阔!
我实在想不出,他们三人为何会在此出现?!还同时……?!
这时他们也不约而同朝我望过来,晦明晦暗间,三人都神情复杂,目光晦涩,似有千言万语,却又隐忍不言。
随着一声轻咳,所有的人都立在自己的位置,闭合双眼,静默颔首不语,星朗却是盘膝端坐在木榻上,手结莲花。
他一直没看我,这小子,不知在干嘛。
等等,算算日期,今天不正是那个阴年阴月阴日的圣日吗?一直都把今天当作是子悦不得不离开我的最后期限,却忘了今天还是天上人间的圣日呢。想一想,星朗似乎这半个多月来,都没怎么露过面。
正胡思乱想着,一束青白的月光随着子夜时分到来,从顶部的洞口直射到木榻上,一时间,星朗全身被笼罩在月光下。
星朗口中念念有词,手指翻飞,做着不同的手势。
渐渐的,月光转移到子悦所在的桌案上,紫光萌动,子悦颈间的紫玉缓缓升起。这时,四人组和宋青山催发内力,鼓动起脚底的潭水,只见两股水柱分别由每人的双臂侧起投向中央,却在星朗布下的气罩下形成水幕,循环不止。
隐约间,星朗,祁盈川、欧阳悯和星阔,子悦,他们之间似乎形成了某种联系,既像是一种仪式,又像是某种传输。
一刻钟后,月光完全转移,水幕也渐渐消失,平台上,祁盈川、欧阳悯和星阔均躺倒在地,不省人事,然后,他们被迅速的搬离到一旁,四人组和宋青山也退到石壁旁。
我已然目不暇接,惊诧不已,却无暇顾及,因为星朗此时此刻的情形,更让我瞠目结舌。
星朗站直身体,双臂张开,头微仰着,全身散发出柔和的光芒,突然精光一闪,石壁上的一圈夜明珠像被点燃了一般,闪烁着强光,纷纷飞向星朗,又在距离星朗五步处悬空停驻,开始绕着星朗转动,由慢及快。
一时间,整个山洞亮如白昼,耀眼万分,光芒四射,眩晕的让人无法睁开眼。
有那么一霎那,我仿佛感觉到星朗微笑着扑到我的怀里,在我耳边恋恋不舍的说着:“师傅,要永远都宠着我,溺着我啊!”
然后,一切恢复平静,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山洞内一片漆黑,只听见彼此的心跳,和一个熟悉的呼吸声。
那是子悦的呼吸声,均匀绵长,平稳顺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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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怎么回事?”坐在圣教堂的大厅里,我问天上人间四人组。
那夜在山洞里,我只记得最后听见了子悦熟悉的呼吸声,然后就意识涣散了。
等我醒来,天已大亮,全身像被抽空了一样,饿得不得了。
后来听小溪说,我竟是睡足了两天一夜,难怪连吃了三碗饭才觉得饱。
然后我就发现子悦也在昏睡中,他全身像脱胎换骨一般,乌黑柔顺的头发,原本稀疏的白发全都脱落了,而全身的皮肤也正在陆续剥落中,好像蛇蜕皮一样,去旧更新,新的皮肤下是健康结实的肌肉,连脸颊也丰满起来,不似原先的干瘪。

最重要的是,他的心脏有力的跳动着,一下一下的。
子悦,还活着。
小溪说,大约再过一天,子悦就会醒来,健康完好的醒来。
圣教堂的大厅内,我和四人组各自落座,我有一大堆问题,一大堆疑惑,一大堆不解。
他们却皱着眉头,似乎不知该从何讲起般为难。
“星朗呢?怎么这半天都没见到他?”知道子悦无碍了,我最担心的就是这小子,不会真的成仙成佛了吧?
“圣灵已自化肉身,投转轮回了。”何道长宣了个道号,淡淡说道。
什么叫做自化肉身?投转轮回?
“你是说……你是说……”我手指着他,舌头打结,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简直不敢相信,星朗……星朗……死了吗?
“不可能,他是圣灵!怎么可能?!你骗我!”
“圣灵为了救玥王,引圣水做媒,分借安、玄、昊三国君主的一魂二魄集成三魂六魄,通过圣玉传输到玥王体内,固缚了魂魄,又激发圣珠的灵光,自化了肉身,重塑了玥王的身躯血骨。”小溪面含悲情,缓缓说道。
“这些天圣灵眼见着姑娘日渐憔悴,心中焦急万分,得知自化能帮助玥王,虽我等极力反对,却义无反顾的坚持。”
“联系劝导三王前来,也是圣灵通过圣珠千里传音才能办成功的。”
“宋青山和宋之问的师傅筱天弡,原是本教的左右山门,筱天弡即已离世,便由他的嫡传弟子宋之问接替。玄王和安王便是由宋青山和宋之问去接引来的,现在也由他们护送回国。”
“我等已蒙圣光普照,随时可晋升仙境,脱离凡尘。这圣殿也会随之尘封,等待有缘人他日再受召奉。圣灵羽化前,已做了些许安排,但仍是千叮万嘱吾辈照拂姑娘,无论姑娘有任何需求,我等都会为姑娘料理周全。”
星朗……星朗……星朗!
我无话可说,更无任何要求,他已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只为我那句“同生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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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
“啊……疼……疼死啦……!”
“夫人,你忍忍,再忍忍啊,我这就去请稳婆进来。”
“小时……你这个臭小子……原来你不是太监啊……”
“夫人,别叫了,省点力气吧,这还没开始呢!”
“小昭……你这个臭丫头……原来你是女的啊……”
“菲儿,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你疼就使劲儿握我的手!”
“啊……坏子悦……我疼死啦……但我舍不得……怕握痛你……”
“夫人,稳婆来了,来了。”
“我要大爆料……啊……疼……小时喜欢小昭……小昭也喜欢小时……”
“夫人,你在……在瞎说啥呢……我才没……没喜欢小时!”
“等孩子生下来……就给你们俩办喜事……”
“多谢夫人,呵呵。”
“啊……疼……还没出来呀……”
“我说这位夫人呀,你倒是使劲儿呀,这生孩子哪有不疼的,等以后多生几个习惯了就好啦。”
“我不要……”
“好好好,不要,菲儿……你忍着点……”
“祁盈川你这个死人……竟把我忘了……想你的齐人之福去吧……”
“菲儿,你专心点儿!”
“欧阳悯你这个死人……也把我忘了……做你的皇帝去吧……”
“哎哟我的夫人咧,我老婆子接生这么多年,还是头一着碰见你这么多话的产妇呢。”
“星阔你这个死人……也把我忘了……夺你的皇权去吧……”
“夫人,天洲上上下下有名有姓有头有脸的人,都被你数落了个遍,还有谁落下啦……”
“菲儿,再用力……孩子快出来了!”
“夫人,使劲儿……使劲儿啊……”
呱哇……清亮的啼哭声,标志着新生命的顺利降临。
“公子,夫人,您们瞧,是个健康的男孩儿!”
子悦似乎松了一口气,心中石头落地。
我真累得够呛,连眼皮也懒得抬。
子悦抱过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婴孩过来给我瞧,只见他眼睛紧闭着,小脸皱皱巴巴的……怎么这么难看?!
我勉力接过他,搂在怀里。突然,像知道被自己的妈妈抱住了一样,他的眼睛忽的挣开!
耶?这孩子长了双好眼睛呀,乌黑如星般的眸子,熠熠生辉,似曾相识!他就那样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看,半晌儿,咧嘴一笑,灿若星辰!
子悦紧挨在我身边坐着,双臂圈住我和孩子,亲吻我的脸颊,柔声问道:“菲儿,我们给这孩子起个什么名字呢?”
“星朗……他叫星朗!”
星朗,我会永远都宠着你,溺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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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恋花
误入红尘烟雨路
月夜清寒
燕子**去
知己难寻风卷袖
晨星晓露心思重
物是人非均往已
双燕来时
莫问相逢否
杯盏琴箫谁与共?
遨游天地逍遥逸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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