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友人来信勾起伤怀 师生慰问尽显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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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梦书自从和谭涛有了这一次冷漠的邂逅之后,心思就多少有点恍惚,偏是这样,却偏是在后来上学放学的路上接二连三地碰到谭涛,这样的情况李寒梅也目睹了,因此,便颇注意杜梦书的情绪。

刚好这天下午上自习课时,杜梦书因连日来的感触,便不自觉地在本子上涂着,写完时转头间,见李寒梅正微笑着向自己投来询问的目光。杜梦书在与谭涛相遇时就感觉到李寒梅在暗暗地注意她,因此,犹豫了一下便把本子递给李寒梅。李寒梅看时,见上面写着一首小诗:《往日的情意》

往日的情意,

早已随风消失。

为什么烦恼,

久久不肯远离。

难道要心儿,

永远不得安宁?

莫非就这样,

奔波在人生旅途里?

把这段儿女情长,

留在从前的时光里。

何必背着沉重,

颠簸于生活急流里。

李寒梅看罢觉得有些触心的感觉,默默地把本子还给了杜梦书。

放学走出校门时,杜梦书道:“我想我们改走另一条路回家好吗?”

李寒梅笑看她一眼:“至于吗?”

杜梦书道:“这条路上的同学更多些,走着不更热闹?走吧,你会喜欢的。”

李寒梅见她这样说,也不好再说什么,便道:“随你便吧。”

却说邓英这一年再次高考后竟也考入了渝洲大学,和刘秀娟同校,已多次邀请李寒梅、杜梦书、刘香去渝大玩。这日正值学校里无课,天气又好,李寒梅,杜梦书,刘香便相约去渝大拜访刘秀娟和邓英。一路问去到中午十分才到达那里,吃过午饭后,几个便在宿舍楼顶上边晒太阳边聊天,不过说些前些时候各自搞初中同学会的事情,又不免谈到风流云散的同窗。李寒梅因说道:“前日收到袁小慧的来信,她现在虽进了部队,可从她的信上看依然还是那样风趣幽默。”

邓英便笑道:“哦?她还是那么个大大咧咧的脾性?”

杜梦书接道:“她倒好了,等了一年倒没有白费功夫,到底还是让部队招进去了,倒圆了她的梦。”

李寒梅却道:“你们只知道她现在当了女兵,你们不知道这一年里她为这事跑前跑后地操的那个心,也算是难为她的了。”

听到这里,刘香道:“所以这便是俗话说的‘命中有时自然有’,若不然,不管她如何操心,那也是没用的。”

“那倒也是。”众人都说道。

因为时间也不多,众人也不能再多聊什么,临走前刘秀娟和邓英又领着梦书她们去校园里看了看。三、四点钟杜梦书她们便告辞了出来,三人一路游玩着回到家时已是夜色浓浓了。

钳八班里有七位同学是从外厂来这里读书的,因而,便住在学校的宿舍里。这日傍晚,班里的班委和班团委组织起去看望住校同学,七个住校生中只有两个男生,而班长本人就是住校生,因此,便叫了另一个住校男生胡小军一起到女生宿舍这边来说话。看见叶老师也在那里,刘香便笑道:“哎呀,叶老师您也来了呀?”

“是呀,你们班委和班团委都来关心住校同学,我这个班主任就更应当来了,是不是?”叶老师笑呵呵的抽着烟,脸上的皱纹因为笑而显得更加明显。

“其实叶老师是常常来看望我们的,对我们真是很关心。”班长胡威似乎有感而发。

“不过叶老师您可别只关心他们住校生,不照顾我们,那就太偏心了哟。”文体委员袁平搓着手笑嘻嘻地道。

“看你说的,都是老师的学生,手心手背都是肉,哪能就偏了心呢。是不是,叶老师?”曾经也是街道团委委员而今又是学习委员的兰渝偏着头说道,脸上的大眼镜在灯光下闪着光,像在为她的笑容助威似的。

李伟听见她语气中明显的讨好成分,便用嘴角笑笑,用一只手打了一个很坚定的手势,似乎很认真地说道:“你说得太好了!”

杜梦书的本性里向来不喜欢阿谀奉承之类的事,听到这些对话,心中便不怎么舒服,便转过头去找吴青竹和何幽兰说话,因道:“上次发的工作服真是太大了,我和李寒梅都把它们改小了,你们的怎么样,改了没有?”

“还说呢,那衣服裤子穿在身上便没法做活了,不改能行吗?我上次回家去时,让我妈拿去改好了,昨天我还穿给青竹看了呢。”个子小巧的何幽兰说话的声音里总含着一点娇女的味道。


“你那衣裤改得倒也马马虎虎。我的那套倒不太大,也就将就着穿吧。”高个儿,圆方脸的吴青竹说起话来不仅中气十足,而且还直来直去。

女生宿舍里共住着五个人,听见杜梦书她们说起工作服的事情,另外三个女生也加入了进来,只听见长得很白的、头发有些自然弯曲的姚雪快言快语道:“叶老师,学校发给我们的工作服怎么那么不合身呀?是不是都是别人剩下的拿来给我们的呀?”

“没准肯定是这样的。”长着一双单眼皮的于晴微笑着,脸上一付很世故的神气。

“对呀,叶老师,你看嘛,那些工作服我们穿起来不是衣服太大了,就是裤子太大了,不晓得怎么发这样的衣服给我们。”噘着嘴说话的岳红,颧骨略高的长脸上难得见到笑容。

“同学们得谅解谅解,改一改不就能穿了吗。”叶老师依然笑呵呵地堆出皱纹来。

“就是嘛,工作服嘛,讲究那么多干什么,将就着穿不就得了。”兰渝咧着大嘴笑道,大眼镜随着她头部的晃动闪动着光。

李伟看着兰渝的样儿,就觉得有些好笑,由不得接着道:“对,像我们兰渝同学学习,保持艰苦奋斗的精神。“

说得大家不由得笑起来。因第二日大家都还得上学,不便久坐,众人便早早地纷纷说再见。

杜梦书回到家来,想起下午放学回来时收到汪美的来信,因忙着要去看望住校生,便没有时间顾及于此,这时既回来了,便拆开了信来看,见汪美在信中写道:“亲爱的好友:让我首先祝贺你进入技校学习。同时也要告诉你一个消息,那就是我如今忙于自己的终身大事……”

杜梦书读到这里,心里不免一震,一时间似乎有些不可思议,心想:“汪美她还不到二十岁,为什么要这么早早地就结婚了呢?难道只因为是生长在乡村的缘故?也许我在这里为她大感惋惜之时,她大约完全沉浸在即将做新娘的幸福之中吧。唉,惜日的同窗好友,如今相别不过三年,变化竟如此之大,怎么不叫人感慨万分呢?”

杜梦书想到这里时,转而又想到自己如今还在人生的路上一步一步坚难移动着,曾经经历过的那些挫折,虽说不上惊心动魄,但也让自己的内心受了不少的折磨,因此,常常会生出一种莫名的悲哀来。虽然说如今工作问题已是解决了,可这毕竟不是自己当年的理想,一边为饭碗努力着的同时,一边时常深感失落,不由得心里暗自伤神。

这天实习场里,钳八班的工作是每人把一个圆柱形的铸铁锯成一个长方体。杜梦书的手心早已打起了泡,可看见别人都锯得差不多了,自己的却做得很慢,心里便很着急。又想着这样苦这样累的工作便是自己待业时希望要的吗?一时间,这几日来暗自伤神的情绪又涌进心里来,竟忍不住停了活儿,看着自己起了泡的因沾满铁屑灰而显得黑乎乎的手,心里一酸,流下泪来。

“怎么了,梦书?干嘛哭了?”何幽兰不知怎么看见了便走过来轻声问道。

这时另一边的李寒梅也发现了走来问道:“这是为什么?”

杜梦书被她俩这样一问,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便道:“没什么,也许是太累了。因锯不快,怕完不成,心里一急就……倒惊动了你们,真是不好意思。”

这时曾凡石也走过来,听见这话,便道:“着什么急,锯不快就慢慢锯。你看我才不着急呢。”

何幽兰却笑道:“你当然不着急,也没见你什么时候着急过,我想便是天塌下来你也是急不起来的。哎哟,看你那张花猫似的脸,你别是把铁屑灰当粉来擦吧?”

听何幽兰这样一说,李、杜二人也看着曾凡石那张花猫似的脸笑起来。曾凡石也笑起来,他这一笑却让何、李、杜三人摸不着头脑,李寒梅便笑道:“我们笑你,你倒笑什么呢?莫非笑你自己不成?”

曾凡石笑得摇头晃脑:“你们笑我,你们自己也瞧瞧去,难道你们的脸上不也是白一块黑一块的吗?我倒想问问你们这化的是什么妆!”

听他这样一说,三人转过头来你瞧我,我瞧你,见对方脸上果然是不成样子,禁不住笑道:“结果都在唱大花脸呀!”几个人不免互相取笑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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