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这两个字眼，我心中也是极不舒服，但还是沉重的点了点头。“还有，大叔你会讲我们胡人的语言啊？”小女孩的思维确是很有跳跃性，我尴尬的用另一只没有抱着她的手摸了摸鼻子，“其实，我就会一点点，只是会一点点最简单的而已。”小女孩嘴里“哦”了一声，满面俱都是恍然大悟的神情。一时之间似乎我在这两个小小的孩童面前有着一些手足无措的感觉。“先生，今天实在是多谢你了。”好在男孩子似乎是能够体会到一点我的情绪，他向我深深行了一礼，面上一幅认真的表情。看到他这样一本正经的模样，实在是让我有点忍俊不禁，脸上也就浮现出一丝奇怪的笑容。“哥哥，你不要每次都这样了，真的是很丢我的脸哎。”我怀中的小女孩也被我脸上这种想要憋住却又憋不住的笑容给逗乐了，她用一只手捂着自己光洁的额头叹气道。“好了，好了，”我实在是很喜欢呼延若水这个女儿，我拍了拍她的后背，嘴里说道，“还有，你也别老叫我先生，先生的了，要不你也和你妹妹一样叫我大叔吧。”我确是不习惯男孩子这幅早熟的样子，便也对他说道。男孩子听到我的说话，略微皱了皱他那浓黑的眉毛，摆出一幅思考的表情，过了一小会才再又开口对我说道，“那就恕小子无理了，以后小子称呼先生一声大叔好了。”“恩，恩，那就这样吧。”我清了清嗓子，着实感觉和这个小子相处简直要比面对他老爹还要难受。“大叔，你到现在还没有问我们的名字哎。”我怀中的小女孩似乎是觉得我冷落了她，不由的在我的耳边腻声说道。我可能是这辈子还没有接触过什么异性，所以即使是这个小小的女孩子对我撒娇，却也是觉得面上有些个发红。我干咳了两声，装作不经意的将这个小女孩往边上挪了一挪，好让她不再能够紧紧地扒住我的脖子。却不想她倒是和他哥哥一样的敏感，向我叱道，“大叔，你不喜欢子瑜啦？干嘛不让我抱住大叔的脖子?”我心中暗道，你小小年纪就这般样子，长大后还不是个祸水，但脸上却是硬堆上一丝微笑，顾左右而言他道，“你叫做子瑜嘛，呼延子瑜对吧？”小女孩到底年纪小，很快就被我转移了注意力，咯咯笑着道，“大叔真聪明，连子瑜的名字都猜到了，那你知不知道我哥哥的名字啊？”我真的很有一种翻起白眼的冲动，明明是你这个小丫头片子自己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否则我又不是大罗金仙，又如何能晓得你叫做什么。“先生，小子叫做呼延知秋。”男孩子一抱拳，又向我行了一礼恭声说道。“哥哥，你又来了，不是说好叫大叔的嘛。”我想这个男孩对待她的妹妹可能也与我的感受差不了多少，他面带尴尬的笑了一下，我也是偷偷向他拌了一个鬼脸，我们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倒是一齐大声笑了起来，只剩下呼延子瑜满面疑惑的望着我们两个,但见到我们两个似乎都没有搭理她的意思，不由撇了撇她那张可爱的小嘴，一幅生闷气的模样。我们闹了一会，大家倒是相互熟稔了不少，就连扮作一幅小大人模样的呼延知秋也恢复了不少孩童天真的情趣。“大叔，咱们一块去篝火晚宴瞧瞧热闹去吧。”呼延知秋也毕竟是孩童心性，还是十分记挂那热闹的场景。我心里面到底还是很抵触胡蛮举办的各项活动，正想找个理由出言拒绝，但本在我怀里面乖了一会的呼延子瑜倒被她哥哥的提议引来了兴趣，当下也不再顾得上与我们赌气，开口叫道，“大叔，你也与我们一起去吧，篝火晚宴真的是很难得才举办一次呢，大叔，你肯定是没有见过的哟。”其实在很久以前就流传过这样一种说法，每个人在茫茫的人海当中，都会有另外一个人是自己的克星。我此刻心中倒是忽然冒起了这样一个念头，会不会自己的克星就是呼延子瑜这个小丫头片子啊？看着她充满童稚的可爱脸庞，我实在是不忍心拒绝她提出的要求。“大叔，和我们一起去吧。”不等我作出回答，呼延子瑜就在我的怀中不安的扭动了起来，“大叔你要是不去，那呼延兀秸那个坏蛋就又要来欺负我们了。”我确是对呼延子瑜没有多大的抵抗力，连片刻都没有坚持的住，就乖乖的点头答应了他们的请求，两个孩子脸上也顿时露出了满足的笑容，看到他们这幅高兴地模样，我心下也不由感到或许自己的决定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知秋，你们的帝国话是爹爹教得吗？”一路行来，我闲来无事，便也随意开口问道。“那倒不是，我们帝国话是斑丘长老教的。”呼延知秋的回答倒是不在我的意料当中。“哦，斑丘长老是谁啊？”我心下好奇，便又接着问道。“斑丘长老是我们谟鞢族年纪最大，也是学问最高的大长老，大叔你真的好笨哎！”呼延子瑜两只晶亮的大眼睛四处张望着，嘴里倒是抢在呼延知秋之前回答我道。“妹妹，大叔他又没来过我们谟鞢族，哪会知道斑丘大长老。”呼延知秋板起脸，训斥起自己的妹妹。我摇了摇手，示意自己并不介意。呼延子瑜估计也是被他哥哥训斥的多了，满脸都是一幅满不在乎的表情，不过倒确也不再多嘴了。“大叔，”呼延知秋学着大人的模样摸了下鼻子说道，“其实我们胡人各个部落早在数十年前就歆慕你们帝国的文化，只要是各部族的贵族都需要从小学习你们帝国的言语文字，每年还需要进行考核，过不了关的要受到惩罚。”“哦。”我心中惊异的低呼一声，看来自己实在是孤陋寡闻，这些事情倒是一点都不知道。“至于斑丘大长老就是负责教导我们帝国语言的老师，而且就连我们的爹爹的帝国话都是大长老教导的呢。”呼延知秋确是比他妹妹强上许多，把事情向我解释的一清二楚。“那偰摩族也是和你们一样吗？”我听着呼延知秋的话，脑中却又不由得想起了偰摩族的凶残。“偰摩族啊，”呼延知秋在说起这个名字时，小小年纪的他的眼中也是闪过一道复杂的光芒，“偰摩族也是和我们一样，上回听大人们说起，三年前偰摩族新的大汗继位以后，不仅是大力弘扬帝国文化，甚至连国师都是由帝国人担任的。”呼延知秋本是无意间提及这件事情，但我的心中却犹如陡然间划过一道雪亮的闪电，脸上顿时色变。“大叔，你怎么呢？”呼延知秋瞬间就觉察到我脸上神色的转变，随即有些担心的问我道。呼延子瑜也被她哥哥的声音唤起了注意，也是诧异的望向我。我心念电转，一时间胡蛮当初攻击天水城的那辆巨大攻城车也再次浮现在脑海当中。我隐隐之间觉得抓住了什么关键的东西似的，但一时之间却又仿佛缺少了什么最重要的关联东西一般，冷汗顺着自己的脊背棽棽滑落。“大叔，你没事吧？”大概是我此刻的表情吓坏了这两个小孩子，呼延子瑜抓住我抱着她的手臂用力摇了摇。我用力甩了甩脑袋，将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暂时从脑中抛了出来，从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对身边的两个孩子温和的说道，“大叔没事，只是刚刚想到一些过去的事情而已。”呼延知秋满是疑惑的深深看了我一眼，才点头说道，“大叔，你没事就好。”我心中苦涩一笑，却是强自装出一幅若无其事的表情。
“大叔，你快看！那里在举行角力比赛哎！”正说话间，我们三个人倒是步入了谟鞢族举行篝火晚宴的现场。其实说起篝火晚宴，它并非如同我们帝国人想象中的一场盛大奢华的宴会，而是一场充满胡人风格的，集各项体育竞技、歌舞比赛为一体的大型活动，自然这样大型的活动当中，各色美味食物以及烈酒更是不可或缺的。所以在角力比赛映入我们眼帘的时候，本是蜷缩在我怀中的呼延子瑜当即兴奋的高叫了起来。“角力比赛吗？”我也是略微轻声重复了一遍，心中也是实感有趣。记得自己以前在帝**中的时候，军队里面也时常举办各种类型的武术比赛，其中角力也是其中的一项。不过当时自己最感兴趣的却是刀术，但很可惜的是自己却似乎从未参加过，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而已。至于原因自己也不是十分的清楚，或许是自己并不是十分喜爱出风头吧，又或许自己心目中隐隐有着上战场真刀实枪的干，才算是真本领的想法。不过在这里见到以前经常看到的节目，心中还是有着不少的兴奋，脚步也就自然而然的加快了不少。“大叔，角力比赛可是我们胡人当中最为重要的比赛，每次角力比赛的第一名总要获得极其丰厚的奖赏。”呼延知秋看来也是十分欢喜角力这项比赛，此刻也不再做出一幅小大人的模样，倒是满脸振奋的向我介绍道，双眼中也是闪出极为热切的光彩。“你也想参加吗？”我看着他的兴奋劲头，心中觉得着实有趣，也不禁打趣他道。“恩！”却是想不到呼延知秋当真用力点了点头，但旋即又露出一幅极是遗憾的神色，轻声说道，“但是参加角力比赛的必须是年满一十六岁的成年人，我还差六岁，等我成年以后一定要去拿第一名。”“好啊，大叔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我不愿打击这个孩子的自信心，更何况凭借他刚才面对呼延兀秸时，奋力而出保护妹妹的勇气，我就相信他确是有着这样的资本。呼延知秋听到我的鼓励，本已兴奋的发红的双颊变得更加红润，他再次用力点了点头，迈开步子挤向堵在前面的人群当中。我也是微微一笑，用力紧了紧抱住呼延子瑜的手臂，跟着呼延知秋也进入到人群当中。不过角力比赛倒确也如同呼延知秋所说，诺大的场地被密密麻麻的人群紧紧地围住，我这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也是耗费了好大的力气，方才吃力的挤到了前排。我心里倒是暗暗佩服呼延知秋，看他这么个小小的孩童，倒竟是在我前面挤到了前排，不过大概也是围观的人群认出了他的身份，故意给他让开一条道路也有着很大的关系。但此时的呼延知秋哪会去管自己是如何挤进人群中，他早已是被场中两名互相抱在一起努力摔倒对方的胡蛮大汉给深深吸引住了，嘴里面也随着其他人发出疯狂地打气加油之声。我也不由被这种气氛所感染，当下运足了目力，往场中比试的两人看去。场中两人都是体型魁伟的彪形大汉，若是和我相比较，简直是老鹰和小鸡的差距。我摸了摸自己身上还算结实的肌肉，心下暗暗想道，这场中的两人难道还算是人吗？哪有人能长的这般粗壮的？就在我心中暗自拿自己和他们比较的时候，场内其中一名比起另一人更显魁梧一些的大汉猛地发出一声高昂的嘶吼，一用力就将对手举过了头顶。场中的气氛顿时沸腾到了极点，疯狂地呼喝声充斥在我的耳膜，甚至我的耳朵都被这股巨大的声量给震得隐隐生疼。“啊！”那名大汉似乎是十分满意场中的热烈氛围，他仰起脖子再度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大吼，蓦地将举在半空的对手狠狠的摔在地上。伴随着“砰”的一下重物落地之声，那名大汉嚎叫着绕着比赛场地奔跑起来，高高举起的双手不断的挥舞着，满面都是那种享受着胜利所带来的极大荣誉的满足之感。“不过是蛮力而已。”我心中暗自嘀咕了一句，但自己也是感到话语中有股酸溜溜的滋味，自己难道是在嫉妒这名大汉吗？我自嘲的笑了一下，但耳边又传来一阵麻痒痒的感觉，原来是呼延子瑜正用手勾着我的脖子，在我的耳边说话。想来是场中的喧哗声音实在高昂，她也不得不这样方才能够让我听清楚她的说话。我强自忍住耳中传来的瘙痒感觉，只听得呼延子瑜说道，“我就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喜欢看这种野蛮的比赛，一个人长成那副模样，丑都丑死了，又有什么值得骄傲的。”我心下暗暗好笑，看来呼延子瑜这个小小的姑娘倒是和我的想法差不多。“不许胡说八道！”就在我心中认同呼延子瑜的观念同时，呼延知秋那脆生生的小男孩声音就传入我的耳中，我看向呼延知秋，他的脸孔也不知道是因为兴奋，还是因为被妹妹给气到了，竟是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他双眼瞪得极大，大声冲着呼延子瑜吼道，“那是我们男子汉的游戏，又岂是你这个小黄毛丫头明白的了的!”我心下倒是对呼延知秋的耳力甚为佩服，在这么嘈杂的环境下，他竟然能够听清呼延子瑜的说话声音。呼延子瑜倒是一点都不畏惧呼延知秋那副愤怒的模样，只是习惯性的撇了撇嘴角，斜眼看向其它地方。呼延知秋也是拿这个妹妹毫无办法，唯有恨恨的瞪着她转过去的侧脸，一幅愤愤的表情。“好了，男子汉大丈夫跟女孩子生什么气。”我伸手拍了拍呼延知秋的小脑瓜子，打了一个圆场。“是啊！哥哥真小气，老是和女孩子生气。”呼延子瑜也听到我的话，又再回过头来，指着呼延知秋说道，“大长老不也说过嘛，帝国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她用嘴含着手指想了一下，又再惊喜的说道，“是了，大长老说那句话叫‘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差点笑出声来，终究是忍不住开口道，“大小姐，那句话好像不是这么解释的吧。”呼延知秋也是一脸伤脑筋的模样，他用手拍着自己的脑袋，尴尬的将头扭向别处。“不是这么解释的吗？”呼延子瑜眨巴着大眼睛，疑惑的看向我。我也学着呼延知秋那般将脑袋别传过去，不去看她。就在我们嬉闹的这一会儿，场中获胜的大汉已是来回跑了两圈，这会他正站在场地当中，大声用胡蛮话说着什么。我好奇的听去，却是大部分都不曾听懂，我不由的问呼延知秋道，“知秋，那汉子在说什么意思啊？”还不等呼延知秋回答我，呼延子瑜倒是又将脑袋凑了过来，“大叔，你好笨啊！场中那个家伙是在问有没有人愿意下场向他挑战？”我轻声的“唔”了一声，倒也实在好奇是否会有人去继续挑战这个家伙。可是过了半响，场外都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我心下倒是有些个遗憾，但随即脑中又闪过一个念头，当下再次开口问呼延知秋道，“你爹爹难道不会下场吗？我想你爹肯定要比他厉害得多。”我这句话到并非虚言，呼延若水虽是没有场上这个大汉生的魁梧高壮，但我与呼延若水两度交手，深知呼延若水身负上层内力，仅凭此点他就要远胜于场中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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