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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贵人相助,不必挂怀,只是要住下去。”我转头看着孟凡说,“我看的是你的命,别人的一切我管不到。”
“多谢千树小姐。”孟凡一抱拳,“虽然要必须住在刘府,但时日不定,恐有叨扰。”
江淮松了一口气,说:“你自己不好住,我陪着你。前几日因为这事悬心,实在没有好好与千树小姐相交。既然令兄如此开通,三人时时结伴出游应不成问题。只是不知我二人能否有陪伴小姐的荣幸。”
我笑开来,“小弟见识不多,正要两位哥哥多多指教,出游时莫忘带上小弟呀!”
江淮道:“看看,千树小姐已经进入角色了,出门当然要男装方便些了!”
我心中偷笑,你不知彼“小弟”正是此“小弟”也,说要请指教也不是说着玩的,在家扮了这么多年女人,怎能象普通男儿那样多见多识?变回男人后第一要务就是多多游历,我要把从前的时光补回来!一时间,感觉心情从未如此轻松过,一口喝干了手里的茶。
转头看见孟凡,有些认真地看着我。怎么了吗?我冲他笑笑,他难得地,笑了回来,瞥了眼江淮,又把半个笑容收了回去。
“那块玉,还在吗?”我有点迟疑,但还是问了出来。
“玉?”孟凡一副想不起来的样子。
我摆摆手:“没事,算了。”起身走出几步,情不自禁回转过来,孟凡傻傻的样子,盯着我,没由来的一阵心悸。缓缓施了一礼,走出他的视线。
不知不觉,回了我的住处。“唧唧”,流光?照例它抬了抬爪子。
“情窦已开,翻落神台。”
这才恍惚记得师父曾说过,总有一日会这样,一朝动情就再难辩命之丝线。是谁呢?脑海里浮现出孟凡的样子,倔强,然而一笑。
流光什么时候走的,我不知道。从今天开始,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失去神力的第一天,竟是我一人枯坐在闺房之中,沐浴了正午的烈日,迎来了金色柔和的晚霞。什么也不想做,也没有人打扰我。直到我推开门,吹吹清凉的夜风,看见青青倚在门外的廊柱上。
“小姐,您可出来了!”她一把抓住我,“走,吃饭去!”
“你这丫头,把我往哪儿领?”我挣了挣,没有挣脱。
青青的小屋,一拐就到了。进去一看,竟是丰盛的一桌。
“小姐,青青知道您心里不好受,那日子也得过呀!”她斟了两杯酒,“不就是再不能看过去未来了么?大家都是这样呀!看多了,哪里又有什么好处?来,青青敬您一杯,先干为敬!”
看了她一眼,懒得说话,不声不响的,我喝了一杯,又看着她。谁知这一看就看出毛病来了,青青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开始往下掉,眼看着嘴一咧,就要放歌的样子。“停!不许哭!你看我象有什么事儿的样儿吗?”我一把捂住她的嘴。
青青顿时收了眼泪,睁大眼睛看着我,然后把我的手拂向一边,说:“你要是这么说的话,看起来是不太象。小姐!你为什么在这么重大的时刻还这么冷静,弄得人家想安慰你都没有机会!”
我开始自吃自喝,说:“那是我坚强!泰山崩塌亦不变色!”
青青想了一会,我则趁机把她爱吃的菜塞到嘴里,还没咽下去就听见青青以她少有的温柔声调说:“千事万事你都不在乎,可是只要有一件事你在乎,就会是全心的投入。小姐呀!你就象在赌搏一样,只赌一把定输赢。”
真没想到,青青这丫头还挺深刻。我们俩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开口说话。
“二哥还没回来?”
“老爷还在宝树王府?”
天哪!这么大的事儿,我居然没有想起来!冲到前庭大喊:“来人!到宝树王行馆把老爷接回来!不管是醉了还是病了,是人是鬼,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快去!”看看天色,还好,幸亏想起来了,还不算晚。昨夜怎么回事先不说,往最坏里打算,要是让南邦壮男连做两晚,我可怜的哥哥就有苦头吃了!哎!除了我恐怕这府里没有别人有这等见识了。想当年我求学若渴的时候,真是一刻不停地“看”各种事情,有些事光“看”就够了解的了。
左等等,右等等。赶走了青青,最后只好捧着新到厨子做的小点心到小花园去等。想着二哥和宝树王的情事,虽有波折,但结局还好,现在也算是初有成效了。我从来不发一言,也是因为二哥性情执拗,我就变通多了,从不舍身取义,见势头不好就会改变方向,从来不委屈自己。

身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是孟凡。
“我打扰了小姐吗?”
“没有,到廊上去坐吧!”我把手里的点心盒子递给他,“新出炉的,味道不错。”
孟凡看了看我,我遇见了他的眼睛,心跳得快起来。
“虽说是近日才到刘府,但刘家的名声我是早已听闻。”他说,“起先是和刘千里先生做生意,觉得愉快顺畅,又很放心,后来是听说是朝中刘千花大人力陈商贾对国家的益处,我们经商之人才得了大大的方便。刘家真是非同凡响。”
“西云山庄有上百年的历史,名重于江湖,怎么你夸起我们家来了?”
“只是觉得人杰皆出自府上,很是感叹。确是真心诚意!”
接下来,我说了一句关键性的话,“那少庄主觉得千树怎么样呢?”真是行在意先,我并不自觉,直到看了孟凡有些呆滞尴尬的脸,才发现话里有些暧昧,转念一想,这倒是对了,我本来就有些暧昧,于是索性大胆望着他,男子汉大丈夫怎能退缩!
他开始是迟疑,后来是迎接挑战而笑得刻意,“千树小姐是府上最堪称人杰的一个。”他一把搂住我的腰,说,“大胆而狡黠,是女子却不遵从礼法!逛妓院,扮男人。”他搂得更紧,“想必是这双眼睛能看见点什么,别人就纵容起你来了。”
我挣了挣,没有脱身。倒也不慌,被男人抱抱嘛!又不是女的,冲他嫣然一笑“别人,少庄主说的可是家兄?”
孟凡盯着我的眼睛,收了收胳膊:“不止。”
腰腹一阵阵的火热,我蹭了蹭身子,结果更热。只好抬头说:“那少庄主是要纠正别人们的失误,来教训我的吗?”
“教训不敢,只是不想被小姐戏弄。”他瓮声瓮气地说,松开了我。
“问问你的意见就算是戏弄你吗?”他不理睬地回头就走,看来只有下猛药了。我接着说:“没想到如少庄主这样的男儿,竟经不起小小的调戏!”于是,我满意地看着他大步走回来,刚想咧嘴笑,就已经被他的嘴唇堵住,他的舌头强顶进来,舔遍我的口腔,逗弄我的咽喉,一时间喘不过气来,晕晕暖暖的,只有吊在他的身上。然后被他抓住推开,“这才叫调戏!”他说完就走了。
以最短的速度回过神来,我只看见他的背影。从背影看来他好象气呼呼的,奇怪,被亲的是我,他气什么?原来没想到会这样的。我说什么了?只不过问问他对刘家剩下那个人(也就是我)怎么看而已,不过吻起来的感觉的确不错。站在那里,回味一下,不知不觉,手顺着自己的胸膛往下摸,直到……啊!这个现象可不妙呢!冷静!想起了师父的话,难不成,真的是孟凡?这样的话,以后倒有些不好意思去捉弄他了。
“青青!”完了,唯一的一个贴身丫鬟醉倒了!“青青——!”
“小姐,你不伤心我伤心呀!以后再也不能问你什么事儿了!早知道……就问你人家的姻缘了!”青青醉眼朦胧地看着我,“都怪我自己,以前撑着不肯说……呃……”一股酒气!
“喂!明天别忘了把客人调到好房子里去!!!!你听见了吗?青青!”把她仍到了床上,盖了被子。好吧,仁至义尽了。
过一会,二哥成功地被接回来了。
据家仆说,是他自己无功而返后,管家福伯亲自跑了一趟,以大无畏的精神,扯直了嗓子喊:“千树小姐今晚要见到刘老爷!”任得行馆关了多少道门都不顶事,喊到最后出来一个漂亮小子,看样子脾气不错,回去后不长时间就看见宝树王送二哥出来,福伯就带着二哥回家了。
据二哥说,从来不知道福伯的嗓门这么大,还有穿透力,简直是魔音穿脑,大有可为之处!应时时保养才好。他倒没有什么事,但也是很想回家了,正好福伯一叫,宝树王也顾不得罗嗦了。
据福伯说,他起码叫了快一百声,还怨先前去的家仆白白费力,老爷根本不知道小姐要见他,幸亏他一叫,方圆几里都知道了,老爷自然也知道了。
我觉得福伯好样的,自己不居功。二哥有点狡诈,什么事没有才怪。家仆倒是老实,充分表达他对福伯英勇智慧的敬佩。
不管怎么样,这一晚,对别人来说还是对我自己来说,过得都是精彩多多。弥补了白天一天的无趣。失去神力的第一天,我靠机智推理同样办成了家中事务,俗话说,掉了毛的凤凰还是凤凰,真是至理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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